話說這英、法、俄、德、奧這些國家在自家院子大打出手和國內還真沒有什麼關係,在打從倒光年間起就沒少受洋人氣的老百姓看來,這全是***報應!
可不是就十多年前光是在河北這地界就沒少讓洋鬼禍害。這下可好,這終於輪到他們頭上了吧!打吧!打吧!最好打的你們都喘不口氣來纔好。
可要說沒關係,也不大準確,至少上海、天津、廣東、東北這地方辦麪粉廠、紡織廠、織布廠的廠主看來這關係可大,
自打這歐洲一打響,一下子自己家門口的生意好做多了!原來只要一開機器,就鐵定賠本的紡紗廠,現在一開機器那白花花的銀子,就像淌水一流進來,想攔都攔不住。
(歷史上,在1914歐戰爆發之前,因爲進口紗價較國產紗出廠價底三十兩左右,國產紗即使以成本價出售,仍高於進口紗數兩!。民國8年(1919年),上海紗廠生產16支紗每件成本149.55兩,售價200兩,)
原來難以和進口棉布競爭的國產棉布,同樣因爲進口棉布的減少變了搶走起來,至於麪粉廠,國內的麪粉廠的門坎幾乎都被拿着現大洋的俄國老毛子、法蘭西人給踩扁了。
袋裝的機制面的價格更是從二塊一毛多大洋一下串到三塊大洋。
面對突然變的異常紅火起來的生意,各家工廠的老闆、東家個個都樂的合不擾嘴,一邊大把大把的數着票子,一邊向銀行貸款置辦起新廠起來,
中國這麼大的地方,辦廠的地點倒好找,可辦新廠就得需要置辦新機器,中國雖然大,偏偏沒幾家廠子能造麪粉機、紗機、織布機之類的機器,這些老廠子的機器也大都是戰前從歐美的那些個洋行裡購買的。
當這些工廠主、東家們舉着票子去那些個洋行定購機器時,卻無奈的被告知“對不起,現在沒貨。”
開始時,這些人還以爲是被其它人搶了先,生怕被別人搶了先廠主們,連忙當場加起了價,那些個洋行經理、買辦們,雖然被不停的加價給弄的眼紅,可末了還是那句“對不起!真的沒貨啊!”
最後被這些個眼急的通紅的廠主、東家迫的沒了辦法知道,原來爲了支援前線打仗,那些戰前生產麪粉機、紡紗機、織布機的工廠,現在大都轉產了軍火,那裡還有閒置的機器的生產這些民用機械,
除了一些沒接到命令小廠還在生產這些民用機械,何況這些小廠雖然沒轉產軍火,可是大部分熟練的工人大都被調至兵工廠,一部分工人又被徵了兵,有不少工廠因爲工人不足,根本就停產了。
碩果存僅的幾家仍然開工的工廠,現在就是拼了命也沒辦法滿足一下激增的定單。更何況,在亞洲還有另一個國家——日本早都把採購人員派到歐美的工廠門口,看着大門定機器。這些個本身就是二道販子的洋行眼下只能兩眼通紅的看着噴香的票子在那罵娘了。
買不到機器,辦不成新廠的那些廠主們個個也是急的罵娘,但再罵娘也沒辦法,只得在洋行下了單子,付下訂金,以便在有貨時急時拿到機器。
同時滿世界的在報紙上打廣告,看看有沒有出售工廠、處理機器的人,可在這時節誰會把下着金蛋的雞給宰了,不過這也是最後一線希望了。(歷史上日本的機器製造業的大發展時期就是一戰時期,他們所依靠恰在恰恰就是來自中國的定單。而機器製造業卻恰恰又是工業之母。)
“靠!這些人是不是都瘋了!”
看着《大公民報》《伸報》《商報》上豆腐塊大小的高價求購機器廣告,司馬壓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從來只看過底價出售機器廣告,那見像現在這樣,
數一數幾乎每份報紙上都有數十條這樣的廣告瘋似的到處求購機器的廣告,要是擱在現在,恐怕這廣告一打出去,這人的家門恐怕都會被打爆。
“麪粉機、紡紗機、織布機、捲菸機”
司馬逐一拿筆記錄着從報紙上招下的求購信息裡求購的機械類型,發現其中廣告發布量最多的是就數麪粉機,再接着就是紡紗機和織布機。
看着這些紙條,司馬好像記起以前的歷史書上曾提到,一次世界大戰是國內民族工業的一個春天,民族工業的資本發展的數十倍。
看着眼前的熱火朝天的場面,司馬還真有點佩服自己,這種數百人齊上陣的熱鬧場面。說實話除了在抗洪的時候還有幾年前西南的那次地震時,司馬還真的沒見到。
不得不承認這麼多人一起幹活的場面的確很讓人振奮。沒想到上次還是一片荒無人煙的礫石地,現在倉庫的雛型已經基本完成了,
由石塊砌成的長一百四十米、寬三十六米的倉庫牆體,已經砌了一米來高。正忙於手中活計的人們並沒有注意到尚未完工的倉庫中心憑空出現的一輛五輪農用車。
開着車從倉庫留出的大門處出去,也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必竟自從開工以來石料、水泥、工具都是用這種他們過去從來沒見過的汽車來回運輸,
晚上下工時,一些幸運兒甚至可以在旁邊羨慕的眼神中,座上一回這種車回到住的地方。
距離倉庫外牆幾十米開外,數百人就揮汗如雨的開挖着倉庫外圍牆的地基,這裡工錢的計算是按能不能完成一天一方的土石方的定量,
而在這種礫石地上挖出一方土方,卻並不容易,但是如果完成不了,就會被扣錢,而超額完成就會有獎金。
幹活的人們都在那彎着腰拼命的幹活,不敢有一絲懈怠,以期能夠拿到超額的獎金,大型倉庫、圍牆的僅地基就需要完成大量的土方,
更何況用作牆體石塊間鑲縫的水泥填料所需要的碎石,還需要從挖出的混雜着大量礫石的土壤中篩遠、沖洗出來。
遠遠的看到老高和一個年青人,站正在遠處的一個涼棚下,似乎在談着什麼,那個年青人司馬相當陌生,以前好像從來沒有見過。會不會是老高請來的幫手?抱着這樣的想法,司馬朝涼棚走了過去。
“老高,這些天辛苦你了。”
司馬看着明顯比自己上次來時瘦了一圈的高傳良,由衷的說到,因爲現在這裡集中到大量的建倉庫工人,
如果在倉庫沒建好的情況下,自已突然開着車出現在這,很有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今天還是猶豫再三之後,才決定冒險一試的。就那這輛車肯定是要留在這的了,沒必要再冒一次險了。
“應該的,應該的。”
見着司馬,原本一開始還在心裡有些冤氣的高傳良這半個月的天忙下來,到也沒什麼冤氣了。
“老高,這位是?”司馬扭頭看着站在老高身旁手裡拿着圖紙,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的年青人問道。
“你好!我叫劉季元,天津人。”
因爲見眼前這個高老闆口中常提到的東家——司馬少爺,雖然和自己想像的一般年青,但是身上衣服上落的浮灰讓學建築出身的劉季元心裡對這位少爺有了些好感。主動伸出手作着自我介紹。
“呵呵!不好意思,剛纔到工地上去溜了一圈,弄的手上髒了點。”
司馬對在這種地方能出現用握手的方式介紹自己的人顯然覺得有些詫異,但是對這種禮節顯然比打恭做揖要習慣的多,剛一握手才注意到自己手上、身上因爲開着敞篷三輪的走了一圈的原因弄的有些灰土於是抱歉道。
“沒想到司馬少爺十多天不見,一來就到工地上去查看進度,不知道司馬少爺對我的工作還滿意嗎?”
劉季元一聽司馬從工地上過來,就隨口問到,雖然對眼前這人有些好感,但是,想到對方對自己的輕視(自從自己被高老闆請過來,這位高老闆口中的東家就沒出現過),心裡還是有點彆扭。
“少爺,您不知道,多虧了這位從天津衛來的劉先生,您留下的那些圖,那些做了一輩子活的老人也看不明白。這不經人介紹就從天津衛請來了這位劉先生,這個劉先生可是留洋回來的。開山放炮、蓋倉庫多虧有人家指點着。”
高老一見這劉季元有些生氣的樣子連忙招呼着,這些天還真多虧了人家。
“沒想到,劉先生是從國外回國的高材生。在口外這苦地方,劉先生辛苦、辛苦!”
雖然對於留學生並不怎麼看重,但那也對未來海了去的海待們不怎麼看重,在西元一九一五年這些個留學生拿到那去也個頂個的都是不一般的人物,願意來口外這苦地方的到還真少見。
“那裡,想來司馬少爺,這些圖紙應該沒少花銀子吧!就是天津、上海那樣的地方也甚少有人能繪出如此精良的圖紙,更難得的是工廠佈局設計合理。估計現在國內很少有人能做到這點,應該是從國外購得的得吧!”
回國後一直在北方政府交通部工作的劉季元,原本經人介紹到口外時,最初並沒有答應,後來見着這圖紙後,
在國內還沒見過設計這麼合理的工廠成套施工圖紙的劉季元,當時二話沒說就來了,能負責監造這麼大的工程對學建築出身的劉季元的吸引力,遠勝過北方政府交通部職員安穩的工作。更何況這裡的收入也高於原來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