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六年三月。西北電訊公司的大型短波電臺竣工。裝設了15千瓦自產無線電發報機。隨即成立了西北國際無線電臺。與歐洲建立了雙向通報電路。這是中國與歐洲直接通信之始。年底。又增設了一部自產的30千瓦短波發報機。自此之後西北國際無線電臺承接轉發北京、上海、天津、漢口等各地的國際電報。成爲這個時代中國最大的國際電臺。
西北電報大樓頂樓有一處寬敞的收發大廳。在收發廳內有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超過四十二名女電報員在此工作。她們幾乎日夜不停的將接收着來自全國和全世界各地的電報。同時又把電報轉發至全國各省以及世界其它國家。這裡是西北電訊的最爲重機的一個機構
“噠、噠、噠、……!”
一天二十小時。在收發大廳在都響響徹着有如機槍般的聲響。這是電傳打字電報機工作時發出的聲響。在那些穿着制服的女報務員的耳中。這種近似枯燥乏味的聲音。有時就像是音樂一般。
在這個時代各國所採用的電報通訊。仍然沿用着1844年電報剛發明的那種繁複的方法。用這種方法收發電報。發報人員先要將電文翻譯成電碼。然後將電碼發出去。收報的人員收到電碼後。又要將電碼翻譯成電文。通常發送電碼,是按撳發報機上的電鍵。收報臺收到的訊號。是不同長短地聲音。收報員需要憑聽覺。把電碼記錄下來。
這種落後的方法。翻譯電文要費很多時間。記錄電碼也容易出錯誤。並且收發報的時候。雙方必須先聯繫好。電報發出後還要得到對方的覆電。才能夠知道是不是已經準確接收到。電傳打字電報機就沒有這樣地缺點。它可以直接把收到地電報電碼自動翻譯成數字或者字母。然後由譯電員直譯成漢字。
端坐在電傳打字電報機的旁的漂亮地女譯電員。一雙漂亮的眼睛直盯着電碼紙帶上的四腳電碼。與此同時她的右手則在紙上將電報直接譯出。無論電報上地內容是什麼。與他無關。
“西北邊防公署司馬主任鈞鑒:蘭州城破!勳伯代蘭州十萬漢民乞求援手。蘭州城破後。西軍必殺盡蘭州十萬漢民。望司馬主任念給同族之親火速派兵援助蘭州。甘肅督軍張勳伯……”
最初未帶任何感情的女譯電員。在譯出電文後面色驚恐的舉起了右手。一名來回巡視官員隨即走了過來。拿過電報紙一看內容。臉色瞬間煞白。
邊防公署和中央以及地方間地電報聯繫都是通過電訊公司代爲收發。而電訊公司爲此則設立了專線郵遞員。以確保地電報的急時地送達。
“快!特急電報!立即送邊防公署主任辦公室!”
電報大樓下的工作人員從傳送筒內取出電報後。交給了早已等候着地郵遞員。接過電報後郵遞員立即發動摩托車駛出地下停車場。一路向邊防公署駛去。
“讓一讓!讓一讓!”
手拿着特急電報的辦公人員一邊喊着。一邊快步朝主任辦公室跑着。雖然不知道電報的內容。但是看着這份電報的紅色信封。也知道其緊急程度。公署收電被分成五級。其中紅色是最高級別。必須要在第一時間送達。
趕到指揮中心的司馬看着地圖。現在每擔誤一分鐘。可能就會有數十蘭州百姓死於屠刀之下。
“我們最近的部隊在什麼地方!”
“中衛!寧夏鎮馬福祥歸附後。按參謀部命令三十三旅全旅已於一週前進駐中衛。中衛距離蘭州約400華里。道路情況爲三級。系清代修建的夯土路面。近期並無降雨。道路條件良好。卡車均速約可在80華里左右!預計如沿途無阻敵的情況下。到達蘭州城下的時間約需要五個小時。最晚可在六小時內到達蘭州。不過三十三旅僅只有三百一十五臺卡車。沿不足運送全旅官兵!”
蔡鍔用指着寧夏境內的一座縣城說道。邊防軍至今僅只有教導師是完全摩托化部隊。至於其它部隊僅只是按每團一個摩步營、每師旅一個汽車團或營的編制加強後勤。步兵步行、後勤半摩托半畜力是邊防軍各部的現狀。
“救命如救火!克不容緩。參謀部已命令三十三旅立即扔下一切不必要物資。汽車拖曳火炮。儘可能多搭載步兵。預計三十三旅現有車輛約可運送一個半團戰鬥部隊及全部火炮。空軍駐中寧野戰機場三十八戰鬥機聯隊將負責協助掃清敵阻敵部隊。六小時內三十三旅一定可以到達蘭州。”
聽着蔡鍔安排司馬點了點頭。但六個小時太長了!
“讓三十三旅以最快速度進抵蘭州!爭取在五小時內到達蘭州!最遲五個半小時。如果有延誤。三十三旅主官即自裁以慰蘭州百姓!”
司馬面色鐵青的喝令道。是西北的坐視導致蘭州被圍十九日而不得解。而中央在這十九天之中。所做僅只是數次通電而已。
“主任。目前馬安良長子馬廷輔仍在西北。是不是需要將其逮捕!”
這時軍情局的情報軍官請示道。
“命令憲兵隊立即將其一行逮捕!”蔡鍔替司馬作出了回答。“是什麼讓馬安良在圍城十九日後。會不惜一切攻城?”
司馬的眉頭皺了皺。按調查部的情報顯示。馬安良直到昨天還將希望寄於其在西北活動的長子馬廷輔身上。而現在地卻放棄圍城以求自保的策略到底是因爲什麼?
“除三十三旅外。我們還有……”
幾名參謀不停的在地圖上標註着距離蘭州最近的部隊。以加強增援蘭州地兵力部署。
站在作戰室地圖旁地鄭培林從始至終都沒發言。而是停的用園規在地圖上和尺子上比劃着什麼。參謀們的談論與爭吵與鄭培林顯然沒有任何關係。
“主任。六個小時太久了!換我地人。兩個小時!我保證在兩小時內把千人規模的精銳部隊投送到蘭州城內!兩小時內!”
原本有些嘈雜的作戰室隨着鄭培林的話爲之一靜!
看了眼信心十足地鄭培林。司馬只說一個字。
“說!”
“空降陸戰團!空軍的空降陸戰團目前在陶樂基地進行沙漠環境的作戰訓練。如果參謀部同意地話。我保證可以在兩小時內把空降陸戰團空投進蘭州城!兩小時!最多兩小時!”
鄭培林望着直視着自己地主任說道。鄭培林一直在等待着這個機會。等待一個證明空降步兵團的機會!這也是爲什麼鄭培林會命令空降步兵團提前進行最後一次空降。半個月前。又以進行沙漠作戰訓練名義把空降步兵團和空軍運輸機部隊都調派至陶樂野戰機場。等地就是這一天。
鄭培林的話讓司馬眉頭一皺。用一千名剛剛成軍地空降兵去援救蘭州會不會太冒險!萬
“立即把傘兵派過去!”
猶豫了幾秒鐘後司馬面色凝重的下了命令。一千名傘至少可以救下數千百姓。再冒險也是值得的!。
透過未封死的射手舷窗。李繼遠看到外面的戰友都揹着沉重的傘包依次登機。這時h-1型轟炸機改制的y-1型運輸機關上了尾部的艙門。並且開始加速滑跑。隨着螺旋槳音調的驟然提高。機艙內坐在竹製艙板上戰士們的心也都提了起來。
依次起飛的96架y-1很快在空中組成了轟炸機部隊慣用三角隊型。龐大的機羣發出的轟鳴聲幾乎可以震醒天宮上玉皇老兒。一組成編隊機羣便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目標駛去。
“看你這麼不安生。可是尿多了嗎?”
李繼遠拍拍身前戰友笑問了一句。這是傘兵們彼此之間的玩笑話。每一次登機時總會有戰友會因爲緊張在機場邊放水。
“我帶的子彈多!等着殺人來!”身前坐的着戰友回了李繼遠一句。然後自顧自的調整着頭盔。
“呵……呵!”
討個沒趣的李斷遠乾笑了一聲。朝周圍的戰友望去。他們大都是閉目養神般。眉間帶着第一次上戰場的興奮。
“看!是巨鳥!我的個娘來。什麼時候咱們能坐上巨鳥。可省得像現在這麼擠了!”
靠近舷窗射口的傘兵突然衝着機外大聲叫道。臉上滿是羨慕之色。
被戰友的喊聲吸引的李繼遠斜着頭朝機外看了一眼。是巨鳥。那是西科斯基公司正在試驗的大型四發運輸機。李繼遠曾經在陶樂野戰機場上看過一次。h1轟炸機和它相比就像是過去的戰鬥機和轟炸機的差別。它和空軍的戰鬥機一樣。採用的是單翼。儘管單翼機看起來有些單薄。可他的載重比y-1運輸要多出數倍。但他卻不是完美的。
“四臺780馬力發動機。一次能帶28名傘兵!那可是整整一個排啊!嘖嘖!可惜輪不到咱們啊!”
面帶羨慕之色的戰友嘖嘖讚歎道。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架模樣怪異的吸引時。在機尾的響起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你不想摔死就坐上去吧!那玩意到現在還在試驗。別望上次剛一降落的發動機就着了!要不!哼哼!咱們求佛拜神的保佑他的發動機不着火吧!萬一出了什麼事。那上面可有咱們的一個排的兄弟!”
原本面帶羨慕之色的衆人看着那架龐然大物時。不禁開始擔心裡那裡面的兄弟起來。五天前當他第一次出現在傘兵們面前時。出場並不完美。一降落到機場四如發動機中一臺起火。如果不是地勤搶救急時。這個大鳥第一次出場可就完了。
“大鳥、大鳥。好一個大鳥。燒了雞毛。”
大失所望的傘兵們用這個順口溜編排那個巨鳥。但即便如此每當人們走過那架四發大型運輸機時。仍然會用一種仰視地目光看着那架史無前例的大飛機。
巨鳥上的飛機員不時的透過舷窗看看發動機。不斷地在心中祈禱着。
“但願它們能爭點氣。要着火。也要等到到了蘭州再着!”
這架巨鳥是西科斯基飛機公司正在試飛地大型運輸機。五天前進行第一次千公里飛行時。剛一降落在陶樂野戰機場。發動機自燃差點沒讓整架飛機報廢。爲了等新發動機。五天來一直停在陶樂野戰機場。結果剛一更換上新的發動機。就趕上了空降步兵團去蘭州。因爲運輸機數量不夠。尚在試驗中的巨鳥也被臨時徵用了。
這個時候誰也顧不上雙層星型發動機易自燃地不足。能多運去一個兵總好過少運一個兵“也不知道現在的蘭州城會是個啥模樣!”
望着機外的白雲藍天。李繼遠不時的拍打着腰間地手槍。想着蘭州城到底是個啥樣子。
“快……快朝這跑。快抓住繩!”
內城南門城牆上的助戰的民壯。望着那些拼命朝內城跑來地鄉親大聲拼命地喊着。同時向城下拋出了十幾根粗繩。就這粗繩他們已經救上來了上百個鄉親。
“叭……叭……”
趴在城牆上的督軍府地衛兵端着步槍瞄着追趕老百姓的西軍開槍。儘管他們盡了力。但稀鬆地子彈根本無法阻止像瘋子一樣的西軍。
“快!快點!抓住繩!把小孩系在繩上!快點!”
城牆上的民壯見一抱着孩子渾身是血的婦女。從一個小街跑到了城牆下連忙急吼道。同時又把繩子放了放。免得她夠不着繩。
跑到內牆下的婦女驚慌失措按着城牆上的男人們的吩咐。把懷裡的抱着的嬰兒用背繩系在粗繩上。然後才拼命的抓住繩子同時不忘用身子護着嬰兒。
牆上面數名民壯連忙拼命的腳抵着牆垛拼命的拼着繩。想搶在那些沒人性的西軍追到城根前把那娘兩拉上來。
“噠、噠!”
就這時一匹快馬從遠處飛馳而來。馬背上的騎兵揮着四尺五長河州大馬刀嚎叫着。直衝着城牆根跑了過來。在城牆下揮舉起的大馬刀在半空中劃下。伴着一聲慘叫剛被拖上城牆兩米多的婦女從腰間被砍成了兩截。
“快!快拉!繩上還有個小的!”
趴要城牆邊的民壯驚悸的看着被斬成兩截的婦女摔了下去。見繩上還繫着那個嬰兒連忙尖叫道。就在馬背上的騎兵再次舉刀時。嬰兒已經被飛速的拉上了城牆。
“啊!……”
嬰兒剛被拉上城牆。城垛邊的民壯一抱起嬰兒。立即放聲大嚎哭起來。同時拼命的打砸着城牆。旁人一看也跟着嚎哭起來。襁褓內沿不足月的嬰兒只剩下了半邊的腦袋。
“槍!把你的槍給我!我要殺了這羣狗日的雜種!”
雙拳砸的露着白骨的民壯抓住一個當兵的大聲叫喊着。民壯只有自備的大刀。槍只有那些當兵的纔有。
“嗡、嗡!……”
這時空中傳來陣陣陌生的轟鳴聲。城牆上的民壯和護兵連忙朝傳來聲響的空中望去。透過被外城燃起的民宅冒出的黑煙。人們看到數十個小黑點。慢慢的由遠到近。
“那就是蘭州!”
望着被籠罩在煙霧中城市。三十八聯隊的六十三架f/h-1戰鬥機上的飛機員明白。已經飛臨了目標。40分鐘的飛行途中每個人都在想象着蘭州這座曾經的西北第一大城的模樣。眼前的蘭州顯然和他們想象的不同。城外被數十個園壘包圍着。城內到處都是房屋燃燒的時冒出的黑煙。這座城市顯然正處於一片腥風血雨之中。
當飛機距離蘭州卻來卻近地時候。原本蔚藍色的天空變得陰塵起來。已經降底到只有數百米高度的飛機上的飛機行員們。在敞開地座艙中甚至可以聞到空氣中煙味。這是整個城市在燃燒時發出地焦煙味。
剛殺死一羣企圖反抗的漢人的西軍士兵。聽着空中傳來地轟鳴聲都不禁朝天上看了過去。濃密的黑煙籠罩着天空。以至於他們根本看不清天上到底是什麼在發出聲音。
“嗡……”
就在他們有些不明所以的時。一架飛機以零高度衝破煙柱撲了過。站在大街上的數百名西軍地兵丁望着幾乎是貼着他們的頭頂飛來的“怪物”。即便是殺人是也不知道膽怯地他們此時甚至嚇地無法擡動自己的腳步。
他們幾乎是直視着那個“怪物”投下地那個銀色巨大的梭子型地物體。從空中晃盪着衝着自己飛來。
在銀色梭體的撞到地面的瞬間“嗵”響起一聲音並不猛烈爆炸。一道橘色的火龍隨即在街道上拖出了數十米。釋放出上千度高溫的火龍瞬間吞噬街道。吞噬了街道上的所有人。
“啊……”
那些原本興奮的追殺着城內百姓的西軍士兵。在火海中放聲的嚎叫着。全身燃燒的士兵試圖在地上打滾以壓滅火焰。結果身上卻沾上了未燃燒盡的油塊。這讓他們身上的火燃燒的更加汪盛。
凝固汽油和着他們身上脂肪在燃燒釋放出一股烤肉的香味。數百個火人拼命的掙扎着。那些僥倖未被燒到的西軍士兵。試圖用破布之類的東西營救自己的兄弟。而燃燒的火人幾乎是出於本能朝着距離自己最近的人羣跑去。
燃燒着的火人們拼命嚎叫着、掙扎着。在他們掙扎時身上殘餘的油膏狀的凝固汽油。被甩到了試圖營救他們兄弟身上時。和着脂肪原本有些微弱火焰立即變得旺盛起來。
營救者身體燃燒時發出的慘嚎聲喚醒每一個人。原本還試圖救他們的西軍官兵像是看到瘟神一般拼命朝回跑着。他們只有一個念頭離這些可怕的火人遠一些。
“殺光他們!”
在另一個街道。在幾十名拿槍的西北軍兵卒的帶領下。數百名揮着大刀的回民拼命的追殺着逃跑的漢戶。他們的喉間發出興奮而無法自抑的吼叫聲。十九天來被強關在東關街的回民們用這種方式發泄着壓抑在心中的怒火。
前面的近千名男女老少拼命的朝內城跑着。而他們的身後那些如同野獸般的人羣像追趕羊羣一樣追殺他們。當他們越來越近時。人羣中撲出幾十個提着菜刀、木棍的青壯幾乎是嘶吼着反衝向追着他們的西軍。他們要用自己的命爲身後的家人爭取時間。
當他們絕望嘶吼着撲向十倍於以的西軍時。從他們頭頂掠過一陣嗡響。
“噠、噠、噠……”
機槍聲音從他們的身後響起。絕望的男丁們看到眼前的石板路上冒六道青煙。那六道青煙連成串的直撲上正拼命追來的西軍。青煙在瞬間撲進的西軍的追殺隊伍。原本興奮的吼叫聲隨即被尖叫和哀嚎所替代。
“嗡!”
一道狂烈的氣流從男丁們的頭頂上掠過。他們朝頭頂上一看。只看一架灰藍的“大鳥”斜飛上了天空。在“大鳥”的翅膀上可以看到一隻騰虎。
“哈哈!是西北軍的飛機!蘭州有救了!蘭州有救了!”
原本幾近絕望的張力仁看着那些以各種姿態俯衝、爬升的灰藍色的飛機。以及飛機上的飛虎。興奮的大聲叫喊着。喊聲中帶着近乎於悲鳴的哀嚎。內城的城牆根下到處都是死屍。灰青色的城牆根已經完全被染成一片紅色。
僥倖逃進內城齊聚在內城督軍署門外轅門的數千名百姓驚恐的望着天上的“怪鳥”。這時在人羣出傳出的幾聲興奮的嘶喊聲。
“老少爺們!咱們有救了!是西北軍的飛機!他們是來救咱們的!”
在嘶喊之後哭聲響了起來。意識到暫時擺脫了危機的百姓們想着外城地鄰居、家人。哭嚎瞬間籠罩了整個轅門。轅門的那四根高插至雲霄的旗杆上的五色旗此時也垂落了下來。似乎是在爲蘭州城垂目。不願目睹蘭州城內地發生地慘禍。
站在南山大營外望着城內的馬安良看着那些在蘭州城上空穿梭的飛機。拳頭緊握成了一團。臉上再也不帶先前興奮之色。先前聽着城內地哀嚎聲。幾乎讓馬安良感覺好像又年青了許多。又似回到同治年隨父起兵殺進各城內的歲月。
面色緊繃的馬安良並沒注意到數架小飛機從空中飛了過來。其中一架飛機顯然是發現了大營旁的這條舉旗立馬地大魚機翼上閃出六道焰光。
“大帥!小心!”
在空中飛機撲來時一個護兵大吼一聲。猛的把身邊的馬安良狠狠地撲倒在地。
在被撲倒地瞬間。馬安良幾乎聽到自己腰骨斷裂的聲音。同時發出了一聲慘嚎。
“啊!”
未待嚎完空中便傳來子彈地破空聲。數名未急反應的護兵被掃倒在地。俯衝掃射完地飛機利落的一側機身向着空中爬去。在掠過大營時亦不忘記投下一枚高爆炸彈。隨後飛來的數架戰鬥機紛紛將翼下的炸彈投進了南山大營之中。
“父親!”
“大帥!”
待那些飛機飛走後。原本躲閃到一旁的多名官佐連慌跑了過來。他們大都聽到了馬安良先前發出的那聲慘嚎。看着面色煞白躺在泥地上的父親。馬廷佑連忙撕開父親身上的大衣。試圖找到是那受傷了。
“別看了了!腰摔斷了!弄個門板來!”
躺地上的馬安良伸手打了一下驚慌失措的兒子一巴掌厲聲說道。同時不望恨恨的看了一眼那個驚恐萬狀的衛兵。正是他猛的把自己撲倒在地救了自己一命。
“是他救了我一命!廷佑別忘了賞給他一千塊大洋!”
“人老了!骨頭脆!經不起這般折騰了!”
在被人擡上門板時。吃痛叫了一聲的馬安良輕聲嘆。當年從湘軍的土圍上跳下去都沒事。而今……哎!想到曾經年青的歲月。馬安良長嘆了一聲。
“多謝佛祖保佑、老天爺保佑!觀世音菩薩保佑!”
藏身在剛修好的地下室內的張廣建看着剛收到的從西北發來電報。幾乎如癡狂一般歡跳着。蘭州有救了!西北軍要來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得保了!再過一個多鐘頭他們的空降兵就來了。
“快!快去讓人把轅門清空。用紅漆在轅門的漆個大t字。就是這樣的大t字!西北軍的援兵快到了!還有把這個消息告訴告訴張力仁。讓他守兩個鐘頭。兩鐘頭西北軍的援兵就來了”
激動的無法自抑的張廣建吩咐着身邊的衛兵。得到命令的官佐連忙面帶興奮之色的送了出去。
當空中的飛機不斷的俯衝低飛用機槍、火龍王、高爆彈攻擊着城內外的西軍時。在飛機的保護下數千名僥倖逃生的外城百姓紛紛跑到了內城牆下。城牆下的人拼命爭搶着從牆上垂下救命的繩索。城牆根下頓時一片混亂。
“快!快接他們上來!讓城裡的爺們帶着繩子上來拉人!”
望着城牆下混亂的局面張力仁對一個民壯大喊着。奉命把南門封死後。想着那些在牆根下被殺的百姓。愧疚和悔恨一直縈繞在張力仁的心頭。
“統領。要不……要不地兄弟們把南門扒開吧!”一名軍官看着拼命把人往上拉的民壯輕聲乞道。
“不行!南門一開。萬一……城裡可有近五萬百姓!”
儘管心中充滿愧疚和悔恨。但張力仁仍然毫不猶豫的否決這個提議。救城外的百姓固然重要。但是內城還有近五百姓。絕不能拿他們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