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西北,微涼的秋風帶着北方的氣息吹了過來,業路兩側人行道上已經擠滿了數十萬身着只有在節日時纔會穿着的漢式盛裝,整個西北到處都是張燈結綵之色,往日車馬流龍的實業大道上幾乎年不到的什麼車輛,甚至於連從不曾停運的公共電車亦在實業大道上消失。
今天西北的一切都顯得與往日不同,在街道兩側自行車道與公路之間,站立着成排的穿着漂亮禮服的軍警,軍警與軍警之間的距離不過是手臂相連之距,偶爾還可以看到那些頭戴白盔執勤的憲兵。
臨近上午八點半時,那座豪華的陳宅前貼着大大的喜字,隨着西式的黑鐵大門的敝開,院內駛出一輛敞篷的CA-100型高級轎車,轎車的車頭上懸掛着一朵紅綢大花,這是一部喜車,喜車與停在門外十六輛CA-335型轎車匯成車隊,並在三十六輛的白色的交警摩托簇擁下,穿過街道的朝着實業大道駛去,路邊隨處可見那些面帶歡色的市民,站在路邊的市民不斷向着車隊拋着紅色的玫瑰花。
往日對亂丟垃圾會處於重罰的軍警,今天似乎對民衆的這種“違法行爲”根本就是視而不見,甚至於他們的臉上同樣帶着喜色,如果不是因爲執勤的話,或許他們也會向喜車拋着玫瑰。
當車隊轉入實業大道時,此時的道路兩側已經擠滿了想一睹總理夫人風采的人羣,人們如願地看到了坐在敞篷車後座身着一身鳳冠霞帔的陳婉雲,但面對路兩側祝福的人羣,她似乎還不大適應,儘管頭蒙紅蓋但卻一直嬌羞的低垂着頭,但正是這種的十足的中國傳統女性地風範頓時傾倒了路邊祝福的人羣。
而端坐在她身邊的同樣穿着紅色的漢式吉服的司馬,儘管不時向道路兩側的民衆揮手致意,但是左手卻緊張的已經冒出了汗來,親迎是六禮中的最後一禮,儘管已經習慣在出現在民衆的面前,但是司馬卻從沒像現在這般緊張。
自己的地婚禮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遠遠超出司馬的預料,尤其是會引得這麼多人人前來祝福,不記西北市市民僅從國內外各地趕來西北就多達十餘萬人,儘管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只能在路邊遠觀,但仍然不能阻止他們在街道邊的祝福.
0月19日,婚禮當日的早上,西北地街道擠滿了前來表達良好祝願的人,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爲此已提前在外露營了許多天,沒有多少人願意錯過這次被報紙稱“世紀婚禮”的盛典,內戰陰雲的消彌,國家趨於穩定,在所有人看來或許這場婚禮同樣意味着共和國從今以後亦會長治久安。
對於西北而言,這或許是最值得歡慶的一天,這亦西北歷史上最爲盛大的一場婚禮,今天是司馬地婚禮,儘管按照司馬的本意,婚禮一切重簡,只在小範圍內舉行這場婚禮。但是的最終因爲一個三流小報的報道卻捅了馬蜂窩,那份不知明的“風聞報”在9月底時,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到消息,司馬的婚禮將在共和八年119日舉行,也就是陰曆8月26,消息很快傳至全國,而且最終從副總統段~瑞那裡得到證實。
無論是出任西北邊防公署主任或是就任國務院總理後,國民和政界的要人一直關注着司馬終身大事,儘管司馬已經有過未婚妻,但始終未婚卻成爲很多人的心病和一些人指責的依據,甚至於有人說“總理之所以未婚,原因是與俄羅斯攝政女王之間的私情!”,一時間可謂是地衆說紛雲。
當司馬要結婚的消息傳開後,立即在國內引起轟動,在國人地傳統意識中,這畢竟是總理的婚禮,企能草草了事,以至於甚至有一些議員和地方人士出於種種原因,要求把婚禮當做國禮來辦,理由非常簡單,不能丟了共和國地面子,甚至於一些人要求國務院簽署特赦令,以示隆重。
最後儘管在司馬的反對下那些“荒誕不經”地提議最終作罷,但司馬卻不得不在他人的要求下將婚禮辦的熱鬧、隆重一些,所以纔會有了這場盛大的婚禮,因爲婚禮是在西北市舉行,幾乎是在首義紀念日後,全國各省高官、國內、國外的知名人士便紛紛乘飛艇、火車趕到西北市,而更多則是各地趕到西北市前來祝福的人羣,以至於西北的飯店幾乎達到人滿爲患的地步。
車隊沿着實業路向城外駛去,婚禮是在市外司馬私人莊園內舉行,莊園的佈置由極盡歐式與中式的奢侈,婚禮的過程嚴格按照的明制的婚禮過程舉行,程序遵從六禮。
上午九時十五分,車隊進入了莊園。當喜車停在歐式風格的建築前,只見身爲新郎的司馬下車,然後從早恭候在門外的蔡鍔手中接過用象徵盤古開天的“神弓”,向天引弓三次,以示將此喜訊告之天地祖先。這時新娘方在喜婆的攙引下從車中出來。
這場遵守明制婚禮處處體現了一個“禮”字。整場婚禮儀式在漢族傳統禮中拜堂、合巹、解纓結髮等經典環節基礎上。不同於此時流行的被“韃化”的婚禮,這場明制婚禮在華貴喜慶的同時,不失儀態典雅,最終刻入上千名來賓的心中,明制婚禮隨之在國內外華界復活,有時候傳統的恢復並不需要政府的推動,所需要的僅僅只是機緣巧合而已。
一切都結束之後,
步進入臥室的時候,看見的正是自己的新婚妻子依然邊,司馬坐到陳婉雲旁邊,輕聲喚她的名字。
“婉雲?”
“啊!”
似乎正在想着什麼的陳婉雲愣了一下,擡眼一看,司馬居然近在咫尺,她像受了驚地兔子一樣,瞬間跳到牀頭。
“我沒事。”陳婉雲極力平復着自己的呼吸,好暫時搖開腦間的問題,畢竟今天的一切不正是自己所期待的嗎?爲什麼自己高興不起來呢?
“就是想先洗把臉……”
“真的沒事?”
司馬那輕柔地嗓音裡有著問,剛剛她那副恨不得拔腿就跑的樣子,可不像是沒事。她在想些什麼?
“我……我聽說,安娜……遣來了代表,她……會不會恨我!還有彼得!我……我……”
猶豫了好一會兒,陳婉雲才天吱聲說出話來,但最後卻說不出話來。和眼前的男人結婚是陳婉雲的夢想,但是每當自己想到北方的那個女孩時,陳婉雲心中就滿是愧疚之意,她和他,還有他們的孩子,如果沒有自己,或許這一切都……
“安娜!彼得!”
陳婉雲提起的名字讓司馬神色一黯。兩人靜靜的誰也沒有再說什麼,似乎此情此景並不適合提到他們。
臥室內桌上的赤金九龍繞足燭臺上,燈花時而爆開,下一瞬間,……
“信守承諾,你沒有被遺忘?”
邊防軍聯合查找戰俘和失蹤人員事物處對的被俘士兵和他們地家人承諾,絕不拋棄任何袍澤兄弟是邊防軍軍人的誓言,但在殘酷的戰爭中,誓言往往只是誓言。
京城,陸軍部作戰室。
在陸軍部召開的彙報戰俘情報的會議上,黃天遠中校指着牆上的地圖向面前這些高官們介紹着戰俘情況。
“……根據我們目前掌握地的情報,目前有大量的前遠征軍的戰俘被關押在基納律勞改營,這些俘虜之中至少八成爲邊防軍官兵!就是在這裡!”
黃天遠略頓了一下,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子。
“蘇俄將戰俘營設於基納律煤礦可謂是用心良苦,基納律煤礦位於北極圈內,系帝俄一戰期間爲確保摩爾曼斯克港建成後燃料供應而特意興建,距離此處最近的城鎮約在25公里外,煤礦周圍地形開闊,僅有少量稀疏樹木,將戰俘營設於此處,即便是有戰俘僥倖逃脫,也很難逃離北極圈人煙罕至的無人區!據偵察,戰俘營內約有看守250人至人左右,在25公里外城鎮駐有一營紅軍,摩爾曼斯克至煤礦之間有一條長度爲63公里的窄軌鐵路,摩爾曼斯克駐軍可以在兩小時內抵達地戰俘營。戰俘營內有300右的廣場,非常適合滑翔機降落,如速戰速成功的把握輕大。”
在作完彙報後,黃天遠離開地圖,回到了座位上,面對着參謀部的高級軍官,此時黃天遠顯得的些拘謹。
蔣作賓在記事本上用鉛筆寫下“基納律”、“營救”然後又打了一個問號,眉頭微皺用鉛筆輕輕敲打着記事本。
“黃天遠中校,基納律的情報是否準確,有沒有可能是蘇俄放出假情報?”
被授命主持制定戰俘營救計劃的主官,蔣作賓比任何人都知道,這次行動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誰能想道,一名被俘軍官的未婚妻竟然會在總理新婚的當天,就寫信給夫人,希望政府能幫忙把她的未婚夫帶回家完婚!
那封信被地總理帶到陸軍部交給了部長,臨走時總理只說對蔡部長說了一句話“帶他們回家!”,隨後部長和參謀部通過決議要求營救戰俘,而自己則成爲營救行動的負責人。
對於蔣中將地提問,黃天遠顯然是早有準備,他打開隨身攜帶的文件包,從裡面取出一疊照片,然後將照片一張張地鋪在會議桌上。黃天遠抽出一張照片,然後把照片推到中將的面前。
“長官,這是空軍地偵察機拍攝的照片,您看這一張,這是勞改營點名時拍下的,您仔細看一下,這一隊、還有這幾隊,他們像是亞洲人!您再看一下這一張照片,他們的身上的服裝都帶着罩帽,這是六式防寒服標誌!基納律勞改營內一定關押着邊防軍戰俘!另外!”
會議一直開到凌晨時分,最終經過最後的討論,蔣作賓批准了陸軍制定的營救計劃,空軍全力配合陸軍地營救行動,利用滑翔機將陸軍特種部隊空投至戰俘營,隨後利用飛艇轉移的被俘官兵。整個作戰方案要求速戰速決,力求在半小時內完成整個行動。
“……我們並不確定基納律戰俘營內是否關押着全部的前遠征軍戰俘,如果在基納律展開營救行動,外交部擔心會影響在與蘇俄之間的談判,情報部門擔心此舉會不會引起蘇俄方面的報復,並最終處決戰俘!”
作爲整個營救計劃的負責人,蔣作賓不得不考慮行動之外地可能產生的影響,畢竟對基納律勞改營的一切,所有的情報來源僅建立在航拍照片上。
蘇俄會釋放戰俘嗎?
司馬眉頭緊皺着,蘇俄並沒有談判的誠意,至少他們並不願意承認現狀,他們堅持對西伯利亞的主權要求,堅持要求遠征軍撤回國,才能釋放戰俘,戰俘成爲了他們手中的一張牌。
“即便是隻有一線希望,
即行動!我把他們派上戰場!現在要接他們回家!”
猶豫了數分鐘後,司馬作出了決定,絕不放棄任何營救戰俘的機會。在中國傳統觀念中戰俘是不值得營救的,被俘的軍人都是膽小鬼、懦夫、叛徒,幾乎從未有人考慮過,他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沒有任何人希望成爲敵人地俘虜。他們爲國效力,國家自然不能將其拋棄!
1C月26日,中午。西西伯利亞烏拉爾山脈附近某處邊防空軍基地,着一陣飛機發動機轟鳴聲,二十八架H-11型轟炸機拖曳着二十八架G-11型滑翔機,滿戴着280陸軍特種部隊突擊隊員離開基地,空中的機羣很快隱於飄散着小雪的晨空。
在有些顛簸的滑翔機內,除了行動指揮官黃天遠和四個中隊指揮官之外,其他人並不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麼,不過他們卻知道這次任務非同尋找,因爲這是陸軍特種部隊第一次打亂編制,在各連排抽調最優秀的官兵組成這支突擊隊。
特戰部隊是邊防軍中一支利刃,但是最近顯然空降兵奪去他們地全部風頭,不過他們卻將更多的時間用在訓練上,滑翔機內的突擊隊員人人都顯得黑瘦,長時間的訓練使得有些疲憊的他們,一上滑翔機,幾乎如本能一般,就閉上的眼聽着單調的飛機轟鳴聲,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盹,誰也不知道地下一次睡覺是什麼。
不過坐在帆布椅上的王永浩卻沒有一絲的睡意,作爲一分隊的隊長,他知道這次行動的重要性,看似閉着眼睛在睡覺的他,此時卻是在思考着這次行動的每個細節。
這次行動的要求非常苛刻,從一分隊的第一架滑翔機迫降到戰俘營內操場開始,到最後一艘飛艇離開戰俘營,要求在半小時內完成,在這半小時內,一、二分隊要負責的消滅全部地敵軍,三、四分隊負責營救出戰俘,並把他們護送出戰俘營,在距離戰俘營外1米處護送他們上飛艇,如果有人負傷,或死亡,還要把傷員和屍體帶走。
王永浩從懷自己的隊員,這支臨時組建地突擊隊是陸軍特種部隊六個團近八千人的隊伍中挑選出地精稅,但是這支突擊隊僅不過只是在圖紙上進行了推演,一但發生意外,整個計劃都可能失敗。
此時遠在京城的陸軍部地下作戰指揮中心內,氣氛顯得有些緊張,在作戰室地中央的地圖桌上,在地圖上三個紅色的標識物,從三個方向撲向目標的機羣中央的是陸軍突擊隊,左側的是空軍轟炸機部隊,右側是陸軍浮空運輸隊的七艘飛艇,此時在地圖上的標識不斷的在參謀官的推杆下朝着着目標推進。
在臺下的陸軍部部長蔡鍔、參謀總長王公亮和參謀部的一衆高級參謀,此時的神色都顯得有些緊張。
從遠在數千公里外機羣傳來的無線電波,經由烏拉爾前進基地彙報,飛越半個北半球傳到京城地下指揮作戰室,化成聲音送到作戰室內所有人的耳間。
“遭遇小風雪,目前一切正常!第一梯隊時速18C公里……”
指揮室內的衆人聽着耳邊響起的前方傳來地聲音,大都是手心捏着一把汗,在行動沒有取得成功之前,沒有任何人可以放下心來。
“立即詢問第三梯隊,天氣對他們是否有影響!”
在聽到小風雪的瞬間,蔡鍔立即對身邊的一名參謀說道。
“第三梯隊回報,一切正常!”
幾個小時過去了,在臨時傍晚時針指向35時,看着代表着第一梯隊的標識物接近了目標時,所有人都都知道,戰鬥這就要打響了。
“準確解脫飛機!3、2、1……”
隨着駕駛員的一聲大喝,滑翔機內在十餘分鐘前被喊醒的突擊隊員連忙與身邊地戰友手臂繞帶相連,就在這時他們能感覺到飛機似乎猛的向下一滑,然後進入了有些不穩定的飛行狀態。
“做好降落準備!”
努力操作着滑翔機的駕駛員大聲喊道,此時拖離了了牽引機的滑翔機已經進入了滑翔狀態。
“兄弟們,等完成任務,回西北,我請大家喝酒!如果不走運!忠烈祠見!”
左手抓着艙內帆布帶,右手臂與戰友肘部相交在一起的王永浩扭頭衝着艙內的戰友喊着。
“特戰隊員!永望直前!”
這時機艙內響起了一個突擊隊員的喝聲。
“必勝!必勝!必勝!”
基納律勞改營。
站在走廊着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皮質風衣的沃洛達格,望着那些從礦坑中努力地推出煤車的勞改犯和戰俘,吸着煙的他甚至於會偶爾吹着小調。
“通知伙房,今天給這些豬,每人增加一個土豆!”
沃洛達格的心情非常不錯,幾個月來的“努力”終於在今天得到了回報,在兩個小時前,他接到來自司令部的通知,因他在基納律勞改營地“出色表現”,上級將他調至圖拉主持當地的肅反工作,圖拉儘管是座小城,但相比於荒無人煙的基納律,仍然讓沃洛達格興奮不已,主持當地的肅反工作,美女、權力等等一切都會接踵而至。
“咳、咳……”
拼盡全力推着煤車的孫冶邦不時的咳着,十月的基納律已經降至零度,繁重地體力勞動、少的可憐的食物,傷風感冒
營中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在孫治邦用力的候,一起推着車的一個兄弟軟軟的倒地了鐵軌上。
“定州佬!快起來!”
孫治邦連忙一轉身彎下腰擋住警衛的視線,用力的拉着身邊地兄弟,同時警惕的朝礦坑不遠處地警衛望去,但已經晚了,站在煤堆旁的警衛提着槍走了過來。
按照基納律地規矩,對勞動“不積極”以及怠工的罪犯,一率就地處決!幾個月來,已經有數百名兄弟死在警衛地槍口下。
提着槍穿着灰色大衣走來的警衛,一邊走着,一邊拉動着槍栓,眼中帶着一種變態的歡色,顯然他很享受這一時刻。
“嘩啦!”
儘管距離還有數米,但孫治邦仍然可以聽到槍栓拉動時發出的聲響。此時前方的煤車停了下來,推着煤車的俘虜們大都面帶憤色,但並不像初入戰俘營時一樣選擇抵抗,血的教訓告訴他們,抵抗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啊!”
試圖把定州佬抱起來的孫治邦用力的吼着,每一次把他扶撐起來之後,發着高燒的定州佬都會再次癱軟的順着煤車倒下來,數次嘗試都告以失敗,終於提着槍的警衛走到距離煤車兩、三米外的地方。
警衛的臉上用嘲諷似的譏笑望着努力嘗試的那個中國軍官,同時慢慢的擡起了槍口,槍口一會指着定州佬的腦袋,一會是後背,顯然是在猶豫着是打什麼地方。
向着目標飛去的滑翔機不住的晃動着,機艙內雙臂勞扣的突擊隊員已經緊張的幾乎要喊出聲來,他們沿不習慣這種迫落方式。
努力把機頭對準勞改營煤堆間的空地上的飛行員大聲喝吼道,飛行員的雙手已經緊張的冒出了汗來。
“準備着降!”
“啊……”機艙內終於響起了突擊隊員的吼聲。
“那……是!敵襲!”
在木質的走廊正輕哼着小調的沃洛達格無意間掃到從空中悄無聲息撲來的飛機後,先是一愣,然後驚恐的大聲喊道,同時從腰間抽出德制的毛瑟手槍。
“……”正準備開槍的警衛在一道陰影從頭頂掠過時,不自主的朝頭上一望,然後順着黑影滑去的方向一望。
“轟……”
在煤堆間的空場上降落顯然比想象的更爲困難,在滑翔機衝向地面發出巨響的瞬間,機翼便被煤堆拆斷,在滑出數十米後機身重重的側跌到煤堆旁,艙內的突擊隊員先感覺就像是猛的摔到艙板上一般,
王永浩不顧得脖脛處的撞痛,一躍而起,用刺刀猛的劃開艙頂的亞麻布蒙皮,然後跳出了機艙,機艙內其它的九名突擊隊員也跟着跳了下來,提着半自動步槍和衝鋒槍突擊隊員就如同閃電一般朝着目標撲去。
“我們是中國人!不要擡頭!”
衝鋒的隊員們用漢語大聲的喊道,免得有戰俘在混亂中被誤傷。
“啊……”
幾乎是在看到機艙內跳出有些熟悉的身影的瞬間,孫治邦便從煤車上拿起一塊腦袋大的煤塊,猛的撲向那個目瞪口呆的警衛,拼命的砸向他的腦袋,伴着一聲慘叫,紅白之物便流淌在煤灰上,後面的煤車上撲出來的一個“黑人”立即拾起了一旁的步槍,朝着煤山旁的一個警衛扣動了扳機。
與此同時,二十餘架滑翔機先後在幾十秒內從空中撲入勞改營內,從滑翔機中跳出的突擊隊員立即朝着預定的目標撲去,最後離艙的突擊隊員在朝滑翔機內扔了一枚燃燒彈後,纔跟上部隊,勞改營內頓時響起一陣陣密集的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
“快!遠征軍集合!朝北!帶上所有的兄弟!”
提着槍衝過來的突擊隊員衝着礦洞外的人大聲的喊道,儘管他喊的是漢語,但是還有不少俄國反革命分子跟着他們一起逃出了勞改營……
11月9日,第一場冬雪將張家口染成一片雪白之色,一名顴骨凸顯身材清瘦的軍官跳下電車,肩揹着馱袋的頂着雪走在人行道的雪地上,此時他那削瘦甚至顯得有些病態的臉上帶着歸心似箭的急切,在走到一處社區的大門外時,這名軍官有些急切的腳步突然間止住了,他似乎是在猶豫着什麼,在社區外來回度着步子,飄落的雪花將他身上墨綠色的軍大衣的染出了些許雪白。
“長官,您這是……”
一個正要回家的市民有些詫異的看着這個在社區大門外來回走着軍官。
“回家!”
恍惚間,孫治邦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然後掩着馱袋朝社區內走去。
“呼!”
仔細看了一下手中的地址,又看了一下332的門牌,孫治邦深呼了一口氣!猶豫了好一會才擡起左手。
“咚!咚!咚!”
“爸爸!”
正抱着女兒在照片前教着尚不滿八月的女兒叫爸爸的高淑雲,聽到的敲門聲一連哄着女兒,一邊朝門邊走去,然後擰動門鎖。
在門打開的瞬間,高淑雲一下愣住,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了下來,似乎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孫治邦一把緊緊的抱着眼前的愛人和從未謀面的女兒
“雲,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