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南即西南,就是國廣大的西南地區,地理上包括青藏高原川邊地區,四川盆地、秦巴山地及雲貴高原大部。從行政丶府區劃分上,大致包括四川、雲南、貴州、川邊,這裡自然條件惡劣,儘管擁有得天獨後的礦產資源,但惡劣的交通條件一直限制着資源的開發利用。
根據“第二個四年工業發展計劃”的規劃,央政丶府將在四年之在西南地區投資375億元用於的西南工業發展,以達到初步改變國東部經濟發展不平衡的格局,帶動內地和邊疆的社會進步,但是實際上,卻是國家進行的生產力佈局一次戰略性的大轉移和大調整。
巍巍橫斷山,滾滾金沙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川滇相接之地一展猙獰,劈開了一條大裂谷,將深藏於地層的礦產資源托起到離世人腳底最近的地方。攀枝花地處川滇交界橫斷山脈的羣山峽谷,東臨四川盆地,北連青藏高原,南抵金沙河谷,荒山凸嶺,氣候炎熱,最高溫度達40度。這裡地理位置奇特,地層構造複雜,河流衆多,均屬長江水系,東、南、西三面爲金沙江環抱。它遠離心城市,北離成都750千米,南離昆明350千米。《三國演義》的諸葛亮“五月渡瀘,深入不毛”和“火燒藤甲,七擒孟獲”的故事就發生在這裡。自古以來,這裡就是蠻夷瘴煙之地,直到現在,也是水路不通航。
金沙江,傳說這渾濁的江水含有金沙。很久以來,金沙江邊倒馬坎埡口一帶就有這樣的傳說,山**送鐵器,走到這裡鐵器都要變得沉重一些。共和11年尚在西北大學地質系就讀的陳阿慶在返鄉途,經過這裡時,發現了山上散佈的那些黑色石塊,專業知識讓陳阿慶很快就判斷出這裡的黑色石頭是鐵礦石。
發現鐵礦石後,陳阿慶並沒有按計劃返回雲南的老家,而是懷着“實業救國”的理想,返回學校,申請一筆資金帶着幾名同學扛着簡陋的儀器,帶着馬幫,忍飢挨餓來到這荒無人煙的大山,在當地嚮導的引領下,陳阿慶一行在短短6個月的時間裡陸續發現了51處礦點,包括倒馬坎、蘭家火山、尖山包包等較大的礦脈。
在橫斷山脈風餐宿露、與.土匪、野狼爲伴3個月後,帶着4800多公斤礦石返回學校的陳阿慶,並沒有想到自己發現的這片鐵礦會在國內引起多麼大的轟動,這些歷盡千辛萬苦用騾馬帶出蠻荒深山,在西北大學地質系的試驗內,被發現伴生有釩,而釩這種稀有金屬,恰恰是國內鋼鐵工業、軍事工業、汽車工業急需的金屬,共和12年,儘管國已經擁有較完善的工業體系,但是工業與國防建設急需的五氧化二釩全部依賴進口,國內因無釩礦的產量爲零。
陳阿慶的發現,無疑爲這裡的建.設埋下了伏筆。隨後國家地質院聯合西大地質系,對這一帶進行詳細勘探,最終用6個月的時間確定,這裡擁有7億噸鐵礦石儲量、3億噸煤炭儲量、200萬噸五氧化二釩儲量,以及鉬、鎳金、鉑族、稀有金屬和非金屬礦等50餘種,除此之外,這裡還擁800萬噸二氧化鈦儲量,鈦是一年前西北鋼鐵企業聯合體試驗室內剛剛發現的新型金屬,用途極爲廣泛。同時,周邊地區還有幾十億噸的遠景儲量。
恐怕當初連陳阿慶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發現鐵礦後不到1年後,一座具有非常重大戰略意義的鋼鐵城市就在這裡開始動工了。
無論是西北鋼鐵企業聯合或是大冶鋼鐵企業以.及其它的國內型財團,都不會放棄這麼一個具有戰略意義礦區,與這些企業最初不過只是準備在這裡建礦場,開採礦物、運回本廠冶煉。但計劃報經國務院時,卻被總理駁回,最終在總理的親自規劃下,川滇之地金沙江邊將建設一個現代化年產300萬噸的大型鋼鐵企業。
這個計劃從總理辦公室拿出之後,幾乎半個國.的冶金專家和基建專家都暗自說“總理魔症了”。他們知道?那裡只有一條正在籌劃要到共和17年方纔通車的成昆鐵路,唯一的交通就是共和10年至12年修建的成都昆明的**公路,攀枝花可謂是窮山惡水外加交通不暢、信息不靈。
在這樣的地理自然環境下從事開發建設攀鋼,.不知要克服多少困難,是人們難以想象的。而且鋼廠址問題,鋼廠處在這樣的地理環境,鋼廠的廠址不能像國內其他鋼鐵廠那樣佔地多,以人字形設計建廠房。提供攀鋼建廠房都是攀枝花最大的一塊山坡也只有2.5平方公里,要在這2.5平方公里的山坡上建一個年產300萬噸鋼的鋼鐵企業,在全世界也是前所未有的。
不過即便國務.院經濟委員會和總理拿出了要求,國內的設計人員也只能選擇服從,更何況衆所周知,這家鋼廠全部投資表面是由央信託集團承擔,但卻是總理個人購買了全部債券,因爲沒有人相信可以在那個地方建成一個大鋼廠,攀鋼的股票是國內股票最難出售的股票。
人的智慧是無窮盡的,國內的技術人員在設計工藝上打破鋼鐵工業的傳統慣例,在2.5平方公里的山坡上,採取三個大臺階,二十三個小臺階的豎向佈局方式,按照規劃噸鋼佔地僅不足一平方米,這個方案剛一推出就被人們稱爲“微雕鋼城”。
汽車順着簡陋的盤山公路從山頂轉向山下,氣溫一下猛然升高。11月,當北國已經是一片冰雪覆蓋時,位於西南的金沙河谷,依然花紅綠,似乎這裡的秋天仍然綻放着最後的美麗。
在顛簸的汽車裡坐了幾個小時的陳燕鴻此時已經有些暈頭轉向,陳燕鴻沒想到自己會被調配到這個“鳥不拉屎之地”,至少從汽車進入這片荒無人煙橫斷山後,陳燕鴻的心驟然緊崩的起來。
一個月175元的月薪,85元的艱苦地區工作津貼,260元的月薪在國絕對可以讓陳燕鴻擠身產上層社會,但是天知道在這種蠻荒之地,要這麼多工資又能有什麼用處。
一陣隆隆的開山炮聲,從遠處傳來。聽着傳來的炮聲,那個國防軍退役汽車兵出身的駕駛員,頓時興奮了起來。
“你們聽,炮聲響了,至少了100噸炸丶藥同時爆破!這可是重頭大戲!一次用一百噸炸丶藥!”
駕駛員一個立落的急轉變,汽車前面出現滾滾的煙塵。
陳燕鴻坐的吉普車前,出現了一隊大噸位載重汽車的長龍,這些重載卡車上面裝滿了攀鋼建設急需的巨型鋼管和重型機械設備,浩浩蕩蕩在崇山峻嶺排下了長龍陣,捲起的塵煙在公路上飛揚。
儘管尾行的灰塵大,但是駕駛員並不急,前面的汽車由於裝載過重,加之又是山路,路面太窄,怎麼也無法讓開。急也沒有辦法。
走着走着,誰知前面的車隊突然一下停了下來。加大油門,飛快地超過前面的幾輛大噸位卡車。
“阿方,這車隊裡頭怎麼有軍隊的車?”
吉普車從這些重型卡車旁經過時,眼尖的陳燕鴻撇見停下的卡車車頭上站着兩名軍人,他們正在修着卡車。
“陳技術員,這是50噸拖車!咱們國一共纔多少輛?攀枝花這裡有1800多輛,一多半都是從國防軍借的!”
在攀枝花鋼鐵基地建設初期,由於成昆鐵路至今不過只是在規劃之,大型設備無法通過鐵路運到工地上。爲了不耽誤這個戰略基地的建設,由總理親自出面,從國防軍十二個戰區調集1500輛重型拖車和5000多輛普通卡車,拉着建設所急需的各種物資和設備,在崎嶇險峻的川滇公路上晝夜兼程。
“國防軍的使命並不僅僅只是保衛祖國,在必須時亦需要爲國家工業建設作出自己的貢獻!”
當這些來自各個戰區的汽車兵在山路上運送物資時,爲保障鋼鐵基地的安全,陸軍甚至派出特種部隊清剿橫斷山脈內三五成羣的土匪,匪患難止是西南山地的特點,千百年來一直如此,而現在這些土匪大都被國防軍的重拳清剿殆盡。
一棟灰白的三層高石質小樓在遍是帳款的山谷間顯得有些另類,這座三層高的的小樓是攀枝花鋼鐵集團建設指揮部,這座名稱就帶着濃濃軍事色彩指揮所是攀枝花的大腦,這裡的一切建設都出自己這座簡陋的小石樓。
一樓東則的會議室內氣氛顯得有些緊張,這讓第一次參加這種會議的陳燕鴻感覺極不適應,至少陳燕鴻暫時還不能適應攀枝花這種帶着濃重的軍事色彩的管理以及施工,在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必須嚴格按照施工進度表進行,完成時間只能提前,而不能落後。
會議室內煙霧瀰漫,即便是那些一慣並不怎麼緊張的德裔專家,此時也大都神情凝重,沒有參加過國的大型工業項目,就不可能知道他們對進度表的苛刻,和每一個政丶府投資的大型項目一樣,攀枝花從第一批技術人員以及工人進入之後,這裡的一切便帶着濃濃的軍事色彩,除了軍事化的管理之外,技術人員參考軍事施工細則制定詳細到每個炮眼完成時間的施工表。
這是傳承自西北的傳統,軍事化的管理、戰時體制的施工,“國落後世界百年,任何時間上的浪費都是對國家和民族的犯罪!”,一但施工表制定之後,對於前方的技術人員而言,所考慮的問題不再是能不能做到,而是一定要做到,他們不會接受任何解釋。
根據戰時施工原則,配套工程需與主體工程同時進行,在這裡就是礦山與冶煉廠需要同時施工進行,兩者的施工進度必須保持一致,“第一車礦石、第一爐鋼。”,這是攀枝花鋼鐵企業的主投資商央信託集團的要求,一直以來央信託集團都是國家工業項目最大的投資商。
在金沙江交通工程、冶煉工程同步進展的同時,礦山施工碰了一個問題,按照施工表,朱家包包鐵礦應在三天前動工建設。該鐵礦埋藏在山下,礦體上覆蓋着120多米厚的花崗岩,開採難度極大。如果依靠傳統的鐵路修到山頂和按15米的臺階進行剝離的傳統設計方案,根本不可能保證朱家包包鐵礦如期完工,時間上可能的滯後與成本高漲讓工程指揮部不得不下令停工。
工期被一再延誤。
“炸掉他!”
感覺有些壓抑的陳燕鴻聽到一聲不大的聲音,說話的是一名國防軍的工兵少校,國防軍在國家大型工程建設扮演着異常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在西南建設之,在從成都出發前往攀枝花時,沿途陳燕鴻在成昆鐵路的施工工地上,所看到的不是普通的鐵路工人,而是國防軍鐵道兵的工程部隊的身影。
“高臺階、大爆破、土溜槽、低進線,直接採用爆破作業,掀開壓在礦體上的大山,直接露出礦脈進行露天開採!”
那名國防軍工程兵少校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卻讓衆人眼前一亮。但當衆人在心頭一算,會場再次沉默了下來,氣氛再次緊張了起來。
眉頭緊皺的礦山工程總指揮向萬烈,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心頭計算着需要爆破的方量。
“需要爆破的方量至少在1000萬方以上,完成這麼大的爆破量,需要多少炸丶藥?陳少校!”
直到這時,陳燕鴻才知道那個少校姓陳,和自己同姓。
“大約需要一萬噸炸丶藥!”少校的聲音非常平靜,似乎他說出的不是一萬噸,而是一千噸或者說一百噸。一萬噸炸丶藥!即便是爆破工程更大的成昆鐵路規劃用藥不過只有三萬噸,不過那是整個工期的耗用量,而不是一次。
“一萬噸!”
剛剛回國的陳燕鴻被和自己同姓的少姓吐出的數字給驚呆了,陳燕鴻沒有注意到當陳少校說出那個數字後,會場裡一些人手指間的香菸甚至都跌落了下來,每一個人都被這個數字驚呆了。
“……一萬噸!”
向萬烈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可以想象如果這份報告遞交上去,得到的批付是什麼,用一萬噸炸丶藥去開一座礦山,儘管多年來,工程人員早已習慣使用大量炸丶藥移開山頭,但是一次使用一萬噸炸丶藥,這還是第一次。
“各位,目標我們的經費是85.6萬元,如果採用鐵路修到山頂和按15米的臺階進行剝離的設計方案,預計支出大約需要增加至127.5萬至130萬元。如果採用炸丶藥的話,我們可以在不增加預算的前提下,提前完成工程!”
“陳少校,我提醒你一下!一噸礦用炸丶藥是45元!一萬噸是45萬元,至少需要增加28萬元!”
說話反駁的是負責後勤保障的湖南人徐科,顯然他比在坐在任何人都瞭解炸丶藥的價格。
“不一定要用買的,我們團在江西開礦時,爲幫助企業節約經費,是從市場上直接購進硝酸銨,自行配製炸丶藥,當時我們配製了1500噸炸丶藥,爲企業節約經費4萬元!炸丶藥成本至少可以節約50以上!這一點沒問題,我現在擔心的問題是,沒有足夠的人力和設備開鑿巷道進行藥室施工,我們的人手和鑿岩機不夠。”
“人手和設備我來想辦法,陳少校,你們作出一個具體方案!這麼大規模的爆破,恐怕……”
最終向萬烈還是點頭同意了這個方案,趕進度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至於其它就不是自己能考慮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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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近三個月之,數萬名礦山工人和國防軍工程兵一起用鐵錘、鋼釺,一寸寸地向大山的腹部開鑿出一塊寬闊的“地下室”,以便於日後實施爆破時堆放炸丶藥。
淋漓熱汗浸溼全身,從石塵瀰漫的藥室巷道推着一車碎石出來的陳燕鴻無力的躺靠在一旁的碎石上,終於完工了仰望着天空上的嬌陽,只覺得頭暈目眩,天地旋轉,儘管身上穿着一件單衣,卻未覺一絲冷意,累!非常累!作爲機械技術人員,原本陳燕鴻的工作不過只是負責機械設備的安裝,而現在每天卻需要到獅山從事繁重的推石。
朱家包包鐵礦有5個山頭,最高的就是獅山。這是個**的山頭,位於礦區部偏東一點,覆蓋礦區主體之上,其下部礦石佔礦區儲量的82.8,剝離量佔全礦的68。因此朱家包包大爆破選定在獅山進行,根據計算,整個爆破需要完成了山體網狀巷道路62條,總長度14562米,掘鑿裝藥室586個,共13379立方米,而這一切要在三個月內完成,爲了確保工期,指揮部幾乎動用了手頭的每一個人力,包括技術人員也被推了上去,幸好頭頂堅固的花崗岩讓人不需要擔心塌崩之憂。
“燕鴻,你說咱們這麼拼命是爲什麼?到最後這些工廠投產幾年,國家收回成本,還是要轉給那些企業,馬鋼轉給安徽的那些個地主什麼的組成什麼長江財團,他們不過只花了1000萬,當年國家投資了3000多萬!咱們這麼累,最後還不是肥了那些人,他們現在在家裡陪着家人過春節,咱們落着什麼了?”
同樣累都快直不起腰的朱啓民在一旁抱怨着,春節快到了,按照常規,這時候大家應該早已經放假,返回家鄉或進城過年,而不是窩在這鳥不拉屎的山溝裡,推着幾百公斤重的推車運碎石。
與西方各國不同,在國工業發展儘管引入大量民間資本,但是起到主導作用的依然是國家,由國家掌握和控制着國內的工業經濟,央政丶府直接制定工業發展規劃,隨後以政丶府資金爲主導同時向社會募集規劃企業股份,由政丶府推動國家急需重工業建設,但在企業贏利並收回成本後,負責項目投資的央信託集團,會將其控制的企業大分部股份出售予民間企業,政丶府只保留有限的股份交由國資委掌握。
建設初期,國進民隨,企業贏利收回成本後,國退民進,是目前國工業界的發展方式,第一個四年工業計劃的建成的200餘家大型企業,目前90以上均被各地私人企業以“低價”購得,甚至於其一部分小型附屬企業都是直接無償轉讓。
朋友的抱怨讓陳燕鴻笑了笑。
“可以壯大我國的工業不是嗎?政丶府收回了投資,將企業交給民間資本管理,可以更好的促進企業的發展,呵呵!應該是吧!昨天不是說了嗎?年三十的時候,咱們這就放一聲震動全國的大炮仗!現在讓你回家,你願不願意錯過這場好戲?”
共和十三年2月1日,獅山爆破巷道、藥室完工,開始裝藥,炸丶藥是指揮部西北化工直接購買硝酸銨,是工程指揮部臨時組織一千餘名工人,在工兵的指導下一無專業設備、二無廠房因陋就簡,用木槌、棒錘和鐵鍬,在14天加工出銨油炸丶藥9173噸。
早在1月10日,國務院就已經批准朱家包包鐵礦大爆炸,同時派出爆炸專家到獅山現場進行指導檢查校覈。
2月4日,在裝藥完成,國務院總理辦公室經濟委員會發來電報要求爆破工作要周密組織,杜絕失誤。
同天,工兵開始放置引爆藥包、敷設爆破網絡,充填巷道。
2月20日,農曆正月十五,傍晚5時49分,經國務院總理辦公室親自審定批准,在國防軍駐川部隊的直接指揮下,採取分層秒差起爆。“轟”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頓時紅土沖天,百里之內均感覺到震感,萬噸炸丶藥輕易將堅固的山體“捏”個粉碎,騰起滿天的煙霧久久不散,直升上雲霄數千米。萬噸級炯室大爆破,耗藥量爲噸,
共和十三年,正月十五,西南放出一聲共和國曆史上最大的炮仗。對於國而言,這裡的一切永遠只是一個cha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