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爺,慢走。”
明飛看着疤六騎上馬離開後開口說到。
“明四爺,請回!擾了明四爺雅性了。”
疤六騎在馬上雙手抱拳說到。
沒想到會這麼個結局的孔家莊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怎麼也沒有料到這草上飄的四當家,這會竟然就是在揚財飯店裡吃飯,幸好讓他碰上這一出,要不然接這可不知道怎麼辦纔是個好。
“高大掌櫃的,莫爲了這般人擾了酒興,你我接着喝。”
明飛一進包間,就看到滿臉已經被嚇的煞白的高傳良,端坐在酒桌後,於是便開口說到。
“四當家的,下在就和你透個實話,那個一線紅的三當家的確是擱在我們廠子裡頭了,但那也是……”
待明飛坐倒後,老高咬咬牙狠了狠心,把實話透給了明飛,眼下這一線紅手下的疤六都已經找到這了,還是先看看能不能落個實話。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三賴子帶着那個叫春紅的女人到你們的廠子裡頭苟合,被你們廠子裡的護廠隊的人打死了?“
知道了三賴子的死因,明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相信這個說法,顯然如果不是這老高在騙自己,就是這三賴子實在是太背,要不然也不會就這麼個死法。
“四當家的,我們東家說了,只要大當家的願意出現攬下這活,幫我們渡過這一關,我們願意拿出5000袋洋麪,300支全新的東洋的三八槍外加5000大洋作謝禮。不知道四當家的意下如何?”
即然沒有隱瞞的必要了,那麼剩下的就是一些實在的東西了,老高張口許出了司馬許下的條件,同時就又自作主張的把司馬許下的一百支槍提到了三百支槍。老高知道當年那怕就是革命黨招安這些馬匪時都沒下這麼大的本錢。下這麼大的本錢他們應該不會拒絕吧!
“這……”
那怕是明飛見慣了世面,也沒曾想到這高掌櫃的竟然開出這樣的酬勞,尤其是那三百支東洋造的三八槍,別的不說單這幾百條槍,很難不讓人心動,必竟是人爲財死不是。
“高掌櫃的,雖說貴東家開出的這個價碼着實不錯,但是,這事也得我回去後和大當家的商量商量才能答覆你,還望莫怪。”
雖然說條件誘人,但是明飛也知道要想拿這些東西,首先得先拿命換,那一線紅可也是千把號人馬。
“那是!那是,還請四家當的多多費心,他日一定重謝。”
聽到這明四當家的答應回去和草上飄商量商量,高傳良像一下就看到活的希望一般,連忙激動的說到,說話間臉上的血色又恢復許多,不再像剛纔那般的煞白。
“老高,你是說那個明四隻是答應回去後和草上飄說一下?其它的什麼都沒說?”
對於這麼一個結果,司馬感覺很意外,按說這些個土匪是不會拒絕到嘴的肥肉的,這次雖說吃這塊肥肉有些風險,但是自己開的這個價碼,絕對能讓大多數馬匪連拒絕的心都起不了。老高自已做主加了兩百支槍,但是要是能換草上飄把這事攬下來,到是也值得。
“少爺,他那個四當家的許下最多三天就給我們信。我當時看他聽到咱們開的價碼時眼都直了,估摸着他們應該不會拒絕吧!”
雖然信心不大足,但是深知那些馬匪的脾性的高傳良相信,這些馬匪十有八九不會拒絕這個價碼,這個價碼絕對是能要人命的價碼,尤其是那三百支槍,草上飄那夥人馬不過才千把支槍而已,這一下能得三百支新槍,任誰都不大可能拒絕。
雖然這座工廠才建成幾個月,但是因爲產品的關係,司馬簡單的按產品把整個工廠分成幾個分廠區,幾個分廠區之間並沒有什麼界限,恐怕之間的距離只是廠房與廠房之間的距離而已。
像手錶廠、麪粉廠、紗機廠、捲菸機廠、電機廠、鑄件廠大都是由一間或數間廠房組成,這些工廠的廠長也都是司馬從關內一些大城市挖來的人擔任,平日裡這些工廠的廠長大都是就近在廠房附近的小房子裡辦公,雖然沒有圍牆之分但各廠之間倒也顯得涇渭分明。
工廠的中間有一座獨立的三層樓,這座樓就是整個西北通用機器公司的核心,司馬辦公室以及會議室就在這座樓的一樓,二樓三樓則是被分配給了各個技術部門,裡頭存放不少所需的技術資料,主要是司馬帶來的繁體字版本的一些技術資料。
一樓的會議室是兩間屋大小的房間,裡頭放着一張會議桌四周擺了十來個椅子,很簡單的一間會議室,但是自從建成以來,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開一次所有分廠廠長參加的會議。
“今個讓大家來開個會,和大傢伙說點事。想來過去大家雖然在一個公司裡工作,但今天個也是第一起都坐一起開這個會。討論些事。”
司馬坐在會議桌的主位上看着大家說到,看着參加會議的十來個人,對這幾個人司馬還談得上算是熟悉,因爲大多數時候司馬參和着一些技術上的事情,到與這些廠長還有各廠的技術人員常打交道。
“想來大家對這幾天,對劉工把各個廠裡的人大都抽去蓋圍牆,有些意見,今天開會就是談一下這件事。”
自從司馬讓劉季元負責修建工廠的圍牆的事以來,劉季元就幾乎把各個廠裡的人差不多都調去修圍牆去了,甚至於連手錶廠、捲菸廠,這樣的廠子都因爲工人被抽出去,幾乎已經是到了半停工的地步。
這幾家分廠的廠長這幾天沒少對高傳良提意見,爲了保密的原因,高傳良只能暫時安撫一下他們,當然也有一些人把這事和幾天前夜裡的那兩聲槍響聯繫在一起,只是得不到準信而已。
“老闆,今天即然提到這件事,我先說一下,我們菸廠的單子現在都在那裡壓着,我們的牡丹煙不過纔剛剛打開銷路,若是出現供貨中斷的問題,恐怕我們早先的一切努力都會泡湯,爲了確保生產,我自己都進車間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修這個牆頭有這麼重要嗎?要從各個廠子裡抽出絕大多數工人去蓋。像孫廠長的麪粉機廠,全廠現在除了他和幾個老師傅沒上去,其它人都被抽走了,整個廠現在根本就是個空廠。”
站起來說話的是捲菸廠的王亞齊,這個人是史道姆介紹來的原本是英美菸草公司天津四廠的主管,因爲一直被洋員打壓,早有心另謀高求的王亞齊一接到史道姆的信,就立即辭去工作來了口外。他完全是個事業型的人,要不然也不會隻身一人只憑一封介紹信就來到這。
王亞齊這幾天對劉季元這麼阻礙自己的工作,甚至於已經嚴重影響到自己的工作,早就憋着一團火,這會一聽到老闆這麼說,那裡還能報住什麼脾氣。立馬接過司馬的話茬說到。
“就是,老闆,現在工人被劉工這麼一抽,廠裡的生產基本上都停了下來,就是修圍牆也不用修的那麼急不是。”
顯然王亞齊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必竟這幾天因爲劉季元的從廠裡抽走工人去蓋那個破圍牆,被影響生產的並不只有一個捲菸廠,各廠的廠長這幾天沒少和劉季元理論,但是都被劉季元用這是老闆的安排給頂了回來,想找老闆說說卻找不到人影,只得找高經理(西北通用機械公司經理)在他那也是一問三不知,只是讓大家儘量協助劉工的工作之類。今個正好,王亞齊的話音一落衆人就接了過來。一時間整個會議室裡亂成一團。
“大家靜一下!”
見會場這麼亂,司馬便說一句,同時雙手掌心朝下按了數下後,會議室裡纔算是靜了下來。
“劉工從各個廠裡抽人的事情是我批准的,也是必須的。”
看着大家靜了下來,司馬開口說到,像過去司馬開會時一樣,碰到這種有爭論的事情,那些領導人通常會先定個調子。
“可是……”
王亞齊一聽到司馬這麼說,還想再說些什麼,被司馬一打斷了。
“王廠長,今天找你們大家過來,不是來聽大家提什麼意見的,我們面臨一個生死悠關的問題,還希望大家諒解。”
在這個時候司馬並不想聽大家抱怨什麼,爲了讓這些分廠的廠長們停止抱怨,司馬只能粗暴的打斷王亞齊的話,看着王亞齊被自己打斷後臉色不太好看,也只能在心裡說聲報歉。
“大家都聽到了四天前的夜裡的那兩聲槍響,可能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現在我可以告訴大家,但是這件事只能在會上說一次,請大家不要將今天的會議內容外傳。”
看到在座的這些個廠長們聽到自己的說的話後都靜了下來,看他們的眼神好像猜出公司可能出了什麼事。顯然這時候再說要好接受一些。
“那天晚上我們公司的兩名護廠隊員開槍打死了兩個人!”
轟的一聲,司馬的話音剛落,整個會議室亂了起來,開槍打死兩個人!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老闆,這……那……是不是因爲這惹上什麼麻煩?”
聯想起這幾天在修着的加厚的圍牆,和劉季元日夜不停的催着工程的進度,還有護廠隊這幾天也擴召了幾百人,這些都太反常了,一定是因此惹上什麼麻煩了,王亞齊站起來說到。
“因爲那兩槍,我們惹上了一個大麻煩!被護廠隊打死的人裡頭有一個人是馬匪,是這口外數得着的馬幫一線紅的三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