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晨一早就想好了,一定要利用一切機會學身本領,這古代對女子太不公了,尤其是貴族的女子更是可憐,不學些東西以後根本沒法保護自己。在現代不學無術還能有吃有喝,在這裡很可能一不小心連命都沒了。
這個老人竟然是醫聖子,那就更不能放過了。天知道她多麼想學一身醫術。這古代動不動就給人下毒的,學點醫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再說覓塵這身份,將來弄不好有可能進宮,雖然自己已經想好要早早想辦法脫身,可萬一來不及呢。總是人算不如天算嘛,這真要有個萬一,有點醫術總是好的。
“小女有個問題,還請老爺爺解惑。”就不信留不住這老頭。
“哦?你說說看。”這丫頭絕對有問題,看他的眼睛都發光了。
“聽說您老人家拒絕收徒,爲什麼?”
“哈哈,我說嘛,原來小丫頭片子是看上了老頭子的醫術啊!”醫聖子爽朗地笑了,還以爲這丫頭有什麼企圖呢。
“是的,不瞞您說我對醫術很感興趣,也希望能學身醫術懸壺濟世。”輕晨說的肯定,心裡暗寒,蒼天啊,原諒我吧,人誰不想把自己說得高尚點。
“哈哈,你倒是有不小的志向。可你一個閨閣女子談何懸壺濟世?看你的衣着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吧?”懸壺濟世麼?說得容易。
“家父戴世鉅。爺爺莫笑,不管能不能做到,首先小女有這樣的心。對於高潔的志向,不管能不能實現,不是都應該得到尊敬嗎?”
“你倒是夠膽量,敢公然指責老夫,你還是第一個。戴世鉅的女兒?不像啊…靖恪是你娘?長得倒是像。好吧,你說說你準備怎麼實現你的志向?”醫聖子重新坐了下來,準備和這小丫頭好好聊聊,這麼有趣的事有生之年怕是不多了。
“首先自然是拜師了,說到這個自然是得先弄清您爲什麼不願收徒弟的原因。您能告訴我嗎?難道醫者不都希望有人能繼承衣鉢,恩澤後世嗎?”記得扁鵲當年就在牢獄中把醫書託給獄卒希望能傳承後代的,可惜所託非人。
“老頭子散漫,教不來徒弟的。老頭子我學醫也沒那麼大的想法,喜歡就學了,高興了就救人,不高興管他死活。這樣你還要跟着我學醫嗎?”其實他也沒規定什麼不收徒弟之類的,只是有幾個要拜師的被嚴詞拒絕了,所以海天就傳開了醫聖子不收徒弟。*不過,自己還真沒有想過要收徒,那太麻煩了。
“當然,又沒義務非救人,自然根據自己的喜好來啊。哦,我是說又不是欠了病人什麼,高興了給人看病那他們當謝謝,不高興了不看,那也沒什麼好非議的,又不欠那病人什麼,憑什麼一定要治。當然要是你開的是醫館就不能這樣了。”輕晨暗道,怪不得傳言醫聖子脾性古怪呢,嘴巴里卻是口是心非。
“哈哈,好!好!說的好!老頭子又不欠他們什麼,憑什麼他們說治老頭子就治,老頭子也有不高興的時候。”哈哈,這丫頭好,也許收她當徒弟不是什麼壞事,畢竟無聊了老些時候了。
“雖說您沒有收弟子的打算可您也沒不收的打算,這樣您就考慮下我吧。我保證我會是您最好的選擇,錯過了我會後悔的哦。興許我還知道好多連你也不知道的醫理呢。”嘿嘿,看這老頭的表情,有門!
“口氣不小,你說說我收你做徒弟有什麼好處吧,我聽聽。”醫聖子掏出懷裡的小酒壺拔了蓋灌了口,舒服。
“首先,我長的好看,收個賞心悅目的徒弟總比醜的強吧。其次,我和您的脾氣還是挺對的,這點我沒說錯吧?再有,你不是還想知道那《本草綱目》嗎?還有,我很聰明,假以時日成就絕不會再你之下。另外,我可以釀酒給你喝。最重要的是你現在不是很無聊嗎?你不覺得教一個閨閣小姐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嗎?”輕晨眨眨眼,厚臉皮地推薦着自己。
“小丫頭,真不知羞。你想怎麼學啊?你爹會讓你跟着我學醫?”醫聖子玩味地看着輕晨。
“這麼說,您老人家是答應了?塵兒拜見師傅!”說着輕晨就跪了下來,叩了一個首。哎,虧大了,現代時爸爸媽媽都沒有享過這福呢。
“先別急着拜,先說說你準備怎麼學吧?”反應倒是快,小機靈鬼。
“呵呵,要戴世鉅答應我跟隨你四處遊走學醫,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呵呵,有兩條路,其一,你光明正大得到我們家教我。其二,你偷偷摸摸地來我們家教我。不知師傅意下如何?”
“我醫聖子收個徒弟還要偷偷摸摸的去教?丫頭,你這玩笑可開大了。”這丫頭真好意思開口。
“怎麼?要不怎麼說有趣呢。反正就您老的輕功,那左相府還不是形同虛設?”府裡那高牆,那侍從對這些高人根本就沒一點用。南洛那廝就經常沒事兒時去晃上一晃。
“還是您老怕被發現了毀了一世名節?”輕晨湊近點刺激着醫聖子。
“哈哈,笑話!就算我放把火把左相府給燒了,他戴世鉅也不能把老頭怎樣。丫頭你不必用話激老頭。”醫聖子起身把藥藍重新掛到肩上。從懷裡摸出一個黃色的小牌扔給輕晨,身影一閃就在數步之外了。
輕晨反應過來趕緊去撿那小牌卻聽遠處傳來一個輕快的聲音。
“你這個徒弟老頭收了,沒事兒時老頭會去找你的。小丫頭不必着急。”
輕晨看向那黃色小牌,純金的吧。正面一隻鶻鷹圖騰,反面一個行書“勐”字。什麼意思,做什麼給她這個啊,沒聽說拜師還給見面禮的啊。輕晨拍拍腦袋,看看天。恩,不早了,怕是又讓青黛她們擔心了呢。回去嘍,好高興哦,不覺就蹦跳了起來。
等輕晨回到寺裡的時候,果然見四個丫頭正急的團團轉。見輕晨回來一股腦兒全湊了上來。
“小姐這是去了那裡?不是說就呆在屋裡嘛。”紅研先報怨。
“呵呵,我出去走走,不是給你們留了字條讓你們別擔心的嘛。”回到屋子,輕晨倒了一杯水一口氣灌下,真是舒服啊。
“小姐,剛剛五皇子府裡的管家來了,把咱們的轎子送了回來。”
“哦。”輕晨漫不經心地應了口,摸出懷裡的小金牌。
“這東西你們認識嗎?”晃晃,把它放進了青黛手裡。
“不認得哦。小姐從哪裡弄來的啊,好精緻的小牌子。”幾個丫頭紛紛拿了小金牌看了,均是一臉迷茫。最後青黛把它遞迴給了輕晨。
輕晨把金牌重新放入懷中,站起身走到牀前坐下。
“哦,剛剛你們說五皇子府,那位漂亮姐姐還好嗎?”不知道她的腿是怎麼回事,也許將來跟着醫聖子學好了醫術可以幫她看看呢。
“那笑雪姑娘是五皇子殿下的侍妾,她還託那個管家給小姐帶了個帕子呢,我拿給小姐看。”紅研往包袱裡拿出一個純白絲綢的帕子。
輕晨接過帕子,見那帕子腳上繡着個淡藍色的“清”字,字體清新。輕晨用手輕輕地摩挲着那字,淡淡的笑了。呵呵,那麼柔美的女子果然跟這手帕很像。
“好好收起來吧,怪好看的。”仔細地疊起遞給了青黛。
“小姐不用嗎?”
“我還是習慣用棉質的帕子。”輕晨把身子往後仰,躺在牀上看那白色流蘇發呆,還有兩天時間,做些什麼呢。
山寺的生活很簡單也很悠閒。接下來的兩天,輕晨每天去索羅殿跪聽經文,倒不是爲了什麼祈福。只是覺得每天跪上一會聽聽經文也不錯,心情能平靜好多,每天看着香案上的青煙嫋嫋升起,總覺得時間都變慢了。累了輕晨就在寺院裡逛逛,卻再也沒有去過那山後的梅林。聽幾個丫頭說那林子還真是禁地,只對皇室中人開放,只是不知道那天爲什麼竟沒人管她,難道就因爲她是靖恪公主的女兒?呵呵,原來她也算是皇室中人呢。
鳴音寺真不愧是皇家寺廟,修得霸氣恢宏、黃頂株瓦、富貴昭然。大殿的廊前一排巨大的柱石前面,還有截寬大厚重的石碑,碑頭上刻有“欽賜”、“懿旨”幾個大字,碑上刻有“皇圖永固,帝道長存”等文。
鳴音寺雖然平時不對平民開放,可時至年關的一段時間是允許百姓來寺裡祭拜的。這幾日前殿總是香客不斷,熱鬧非常。輕晨倒是不太往前殿去,只在後面較偏僻的地方消磨時間,兩天下了,只覺得心裡輕鬆了不少,心就似清洗了一翻一樣,透亮了也輕快了。
這樣呆了兩天,輕晨第三日一早就起來了,準備打道回府,到了城裡還能剩下點時間在城裡逛逛。
哎,纔出來三天就又要回去了,回到那鳥籠子裡。呵呵,自己還真是隻金貴的金絲雀呢,瞧瞧那幾個跟着的侍從輕晨好笑的想。
由於現在寺廟已經對百姓開放,山路上熙熙攘攘的來人很多。所以自己下山的想法是不能實現了,輕晨只能坐進了那暖轎中,被人擡着走。掀起帷幔回頭看看已經半隱在青山翠樹間的寺廟,幾天時間竟覺得似是一場夢,恍恍惚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