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時候覓塵也瞭解過一些造酒術,這黃酒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酒類之一,源於中國,且唯中國有之,與啤酒、葡萄酒並稱世界三大古酒。*約在三千多年前,商周時代,中國人就獨創酒麴複式發酵法,開始大量釀製黃酒。她現在喝的這惠泉酒,應該是經過浸米、蒸飯、落缸發酵、開耙、壇發酵和煎酒等幾個程序釀成的,屬於低度釀造酒。
據現代的研究,這黃酒含有豐富的營養,含有21種氨基酸,其中包括有特中未知氨基酸,而人體自身不能合成必須依靠食物攝取8種必需氨其酸黃酒都具備,故被譽爲“液體蛋糕”。
“五皇子殿下,生辰快樂哦!”覓塵對歸海莫湛笑笑,仰頭就把那酒喝了個馨盡。
香氣中正平和,介於外露與內涵之間。當酒液滋潤到整個舌面,感覺到酒質協調、柔和順口、清爽冰涼、別具風味,這酒應該也就14度—20度。
“真是好酒!”覓塵不免輕嘆,酒味清淡,挺好喝的呢,真不明白南洛和醫聖子那老頭怎麼會更喜歡喝她釀的白酒,那麼烈!
“哈哈,果然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啊。五哥,你可不能輸給一個姑娘家,得還酒三杯才成。”歸海莫恆掂起酒壺就給歸海莫湛斟了個滿杯。
“生辰快樂?呵呵,塵兒這賀壽詞倒是簡短新鮮的很,我今日確實很快樂。”歸海莫湛端起酒杯飲下那酒,含笑的眼眸望着覓塵,似有深意。
“今兒難得聚得這麼齊,又有這百年珍藏的惠泉酒,可惜苑曦不能飲酒,不然真當暢飲!”把酒杯湊近鼻端輕嗅,鄒苑曦不無遺憾地道。
“苑曦何必遺憾,這聞酒知酒味,可不比我們這些凡俗之人典雅的多。”戴郇翔見鄒苑曦面有黯然忙開解着。
覓塵看向那鄒苑曦,果真是面色有些蒼白,少氣懶言,語言低微,應是體虛之症,是不易飲酒呢。怪不得人都道左相府的鄒少爺自小體弱卻聰穎異常,從來都是在家研習詩書甚少出門,後來得遇醫聖子妙手纔有所好轉。上次在鹿鳴軒她還沒學醫術倒是沒看出什麼來,只覺得他單薄蒼白了點,現在再看卻是氣血不足、清竅失養。不過,醫聖子那老東西是不是沒全力治療他,按那老頭的醫術,不該這麼多年調理下來還這樣虛弱啊……覓塵正看得出神,卻覺一道目光襲來,強烈凜然。覓塵順着那目光望過去,只見歸海莫燼冷目蕭然地坐在對面。漆黑的眸底似有探究正看着覓塵,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見覓塵看過來也不動作,微一垂睫轉過了目光,臉上連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覓塵一陣氣悶,這人瞪了自己半天,被逮到了,竟好像理所當然一樣,也恁囂張了點吧。
“丫頭,都流口水了,別看了。”卻是歸海莫凌湊到了覓塵身邊輕笑。
覓塵傻乎乎地回神,還沒明白過來手就摸上了嘴角,就聽見歸海莫凌笑地更是囂張。覓塵狠狠瞪他一眼,轉過了頭,去夾面前的菜。
“哎,你說有你這樣看人的嗎,直勾勾地盯着人看。怎麼這麼多年沒個長進,你看四哥也倒罷了,人家苑曦可是謙謙君子,沒看人家都被你看得不好意思了。”歸海莫凌見覓塵狠狠地去夾面前的菜品,敲得瓷盤啪啪響不免好笑。
覓塵聽他如此說,擡頭去看鄒苑曦,果見他面有微紅。覓塵心下惻然,這古代的人怎麼這麼愛害羞啊,看來以後自己得多注意點了。
“我問你,你今天給那常方用的又是那什麼軟紅散?”歸海莫凌見覓塵沉默更是湊近她低聲道,心下好笑,這丫頭幾年不見還是這樣,上回弄個什麼辣椒粉非說是軟紅散整得撥拓宇夠嗆,這回不知道又弄的什麼把那常方整得怕是幾日出不了門。
“你懂什麼,我那是毒。毒,你懂嗎?很厲害的,以後你最好別招惹我,仔細讓你好看。”覓塵惡狠狠地瞪着歸海莫凌,不忘揮揮拳頭。
“怎麼塵兒跟八弟倒是比和我這個姐夫更熟稔呢,我記得你們該是沒見過面的吧?”歸海莫嘯見覓塵和歸海莫凌竊竊私語,神情似是熟識,不覺詫異。
戴郇翔聽得歸海莫嘯的話,也看向覓塵。八皇子這些年一直跟四皇子在北地甚少回來,五年前覓塵參加的唯一一次宮宴他正在回京的路上,後來太后突發暴疾病逝,自那以後覓塵就沒再入過宮,按道理他們是不可能見過的。
覓塵見戴郇翔看她,對他笑笑這才轉頭去看歸海莫嘯。只見他斜斜地倚在椅靠上,狹長的丹鳳眼輕挑,眉眼間仍是那標誌性的表情,似笑非笑。這廝今日穿了一襲紫紅色錦緞抽絲蟒袍,那紫紅更映得他面若桃花,本就長的女相,這樣更添風流。
覓塵的大姐嫁入了七皇子府做了側妃,雖不是正室,但總是相府小姐,歸海莫嘯自稱是她姐夫倒也不錯。可他哪裡有一點姐夫的知覺,一開口就挑刺,真真可惡。
“七哥說對了,我和塵丫頭很是投緣,也有過一面之緣。而且怎麼說塵兒也算我的表妹呢,我這當哥哥的跟妹妹親點也沒什麼奇怪的嘛。”
“哦,一面之緣?這倒是奇怪了,八弟年前才從北地回來,怎麼已經見過塵兒了?我這姐夫可也就見過她兩回。”聽得歸海莫凌的話,歸海莫嘯眉梢微挑,語出看得卻是覓塵。
歸海莫嘯的話語剛落,覓塵就感覺對面一道視線稍縱即逝。
覓塵很清楚那視線出自何處。他是怕自己說出什麼嗎?自己在鳴音寺遇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應該正在押解拔拓宇回京的路上,想來他們是秘密回京的。古往今來,上位者對執兵權的人向來防範非常,怕是海清帝要知道在不該的時間他出現在京都,就算親如父子也不免多想呢。
“偶遇一次,他欠了我錢!”
覓塵回頭見歸海莫凌一臉奇怪茫然,對他皺皺鼻子打趣道:“怎麼?你吃的我那些糕點不要錢啊?吃我整整三盤子呢。”
記得那天白天她醒來,見他們都已經不在,屋子裡的糕點卻被吃了個底朝天。她們出府可就帶了那幾碟點心,他還真不客氣,一晚上就把她們幾個三天的吃食消滅地乾乾淨淨。後來青黛問起,她還撒謊說是遭了老鼠,弄得青黛納悶的很。
“年前我不是到鳴音寺給太后祈福了嗎,在路上遇到八皇子從城北大營回城。”
“行了行了,我看塵兒妹妹倒不似那些小姐扭扭捏捏的,豪爽的很,我也覺得跟妹妹投緣的很呢。今日難得五哥生日,這般喝酒也沒什麼意思,咱們來行酒令如何?四哥自打進門可一杯酒都不曾喝過呢,一會兒定要四哥喝上兩杯。”歸海莫融一臉興奮地道。
“行酒令嗎?我可不會。我這裡倒是有個小遊戲叫‘零零柒’很是有意思,要不我們玩這個?”笑話,這古人動不動就做詩和賦的,她雖說看的詩書也不少,可大多不求甚解,別說是即興作詩了,怕是給她幾天時間她連句帶詩意的話也憋不出一句。
“哦,塵兒妹妹快說說看,這名字聽得有趣。‘零零柒’?卻不知是怎麼玩的?”歸海莫恆一聽有得玩也提起了興致。
“這個遊戲是這樣的,起始的人發音“零“,然後隨聲用手任指一人,那人隨即亦發音“零“,再任指另外一人,而這被指的第三個人則發音“柒”,隨聲用……哦,就用這梨花任指一人,被梨花指者不發音,不作任何動作,但被指者旁邊左右兩人則要發“啊“的聲音,而揚手抱拳作受禮狀。出錯者飲!”覓塵說着,起身想去取桌子中間的花瓶,竟是因爲胳膊太短夠不到引得歸海莫凌一陣輕笑,覓塵氣的回頭瞪他。
“好了,不笑你了,這不是有人代勞了嗎。”
覓塵回頭,卻是鄒苑曦搶在了戴郇翔起身前拿了那花瓶,見覓塵看過來,笑着把那瓶花枝招展的梨花捧到了覓塵面前。鄒苑曦的手指不似戴郇翔的那般厚實帶繭,而是纖長清瘦,略顯蒼白的五指,映着那白瓷瓶竟似尚要白上幾分。
覓塵對鄒苑曦笑笑接過了那瓶子,坐下回身喚了青黛去拿剪刀,想把那梨花枝分成九份。回頭時卻見戴郇翔已把那花瓶拿過,從懷裡摸出一把小匕首,開始細細地折剪花枝。
“塵兒妹妹所說的這麼遊戲倒是聞所未聞,不過聽上去甚是有趣。快把花枝給分了,咱們開始,不用削得那麼好看。”歸海莫融聽到覓塵的話就躍躍欲試了,推了椅子就跑過來去拿那削好的花枝。
覓塵見他性急,戴郇翔還沒弄好一半,就被他抓了去開始沿着北面席座分了起來。覓塵好笑地看着歸海莫融傻里傻氣的表情轉頭對歸海莫凌道:“你要是哪天傻了就是這般模樣吧?”
歸海莫凌瞪瞪覓塵,看向同胞的十一弟,嘴邊帶笑喃喃道:“我看十一弟這樣很好。”
覓塵笑笑不再理他,見戴郇翔已經把花枝分好,拿了過來推開椅子起身,繞着宴桌的另一邊把那花枝一人一支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