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龍捕鳳” 兩次擦肩而過
霽月又一折扇敲在樓翩翩頭頂:“你什麼眼光,我這樣的男子願意給你機會,你該感恩戴德。樓翩翩,你讓我困擾。”
他的誇張動作令樓翩翩失笑,她一拳擊在他的胸口:“少來了。我這是給其他女人機會,讓你繼續禍害人間,爲人類謀福址。”
“你這是造孽!”霽月誇張地大笑,遭來樓翩翩不雅的白眼:“我發現你真的很愛現,就怕全世界看不到你的存在。”
樓翩翩若有所指地掃過周遭,只見街上的行人都頓下腳步,全部人傻傻地看着他們,像是被人點了穴道。偏生霽月渾然不察自己引起的轟動,突然將她打橫抱起:“娘子,我們回家好好溫存一番。”
他的狂浪話語令樓翩翩臉色微褚,這個人,說玩就玩,也不看看什麼場合。
好吧,他玩,她就陪他一回。
她纖手搭上他的肩膀,媚聲道:“相公,人家迫不及待了,快點兒……”
她悄眼看向衆人慾掉眼珠的樣子,忍俊不禁,戲演一半已經笑岔了氣兒。
霽月犯傻的樣子也令她想笑,直到霽月回神,抱着她迅速走離人羣,她清脆的笑聲還在街中飄蕩迴旋。
他們走後不久,有一個青年男子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若他看得沒錯,男子就是傳說中的桃花公子霽月。至於女子,會不會就是尹子卿要找的人?
尹子卿發出的消息說那名女子氣質出衆,喜穿白裙。至於容貌,因爲她頭戴紗帽,看不到臉。
男子不再細想,給尹子卿發出了消息。
當尹子卿趕到鵬城之時,還是晚了一步。鵬城他幾乎掀翻了天,就是沒找到男子所說的男女。而且,沒人知道他們出城,他們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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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承乾宮。
“皇上,有消息了。”冬梅急步進入承乾宮,還沒見到月無塵,便揚聲道。
“她還活着?!!”月無塵聞聲而出,滿臉驚喜。
冬梅沒敢點頭,將信箋遞給月無塵:“尹公子只說有可能是娘娘,卻未能肯定。因爲不曾看到那位女子的真容,桃花公子和那位白衣女子三日前在鵬城驚鴻一瞥之後已不知所蹤,尹公子正在極力追查。”
“沒錯,一定是她,一定是!!”月無塵拽緊信箋,興奮不已。
冬梅沒敢潑月無塵冷水,她家主子這麼高興,這是登基以來的第一次,有些忘乎所以。
猶記登基那天,月無塵也是板着一張臉,沒有一點笑容。人們只道他是爲了月天放的離世而傷心,只有他們這些親近的人才知月無塵是爲了樓翩翩而多了許多心事。
“冬梅,在全國各地加派人手,佈下天羅地網,無論如何都要找出霽月的下落。找到他,一定就能找到母后!速速去辦,有消息即刻來報!”月無塵很快收斂笑意,沉聲道。
當務之急,是要把那個女人逮進宮。
他早就知道,只有皇宮能困住她,她出了宮,就是心裡的丫頭,想飛出他的掌心?端看她有沒有這個能耐。
只可惜,月無塵始終小看了霽月。
此後不時收到尹子卿從宮外傳來的消息,霽月出現過的城鎮,尹子卿趕至的時候總是晚一步,那裡人去樓空。霽月好像掌握了尹子卿所有的行動計劃,在故意逗他們玩耍。
半個月後,月無塵決定不再在皇宮等待,他要主動出擊,殺霽月一個措手不及。
趙於自然極力反對他出宮,月無塵堅持己見,趙於頗感無奈,唯有暫時代理朝政,任月無塵出了皇宮。
月無塵仔細研究了尹子卿給他發過來的消息,發現霽月所經之處,有規律可循。霽月此人極爲自戀,他所到之處,剛好可以連成一個“月”字。
只要知道霽月現在所處的位置,他就能先到達霽月所在的另一個目標地點守株待兔,將霽月這隻老狐狸逮個正着。
月無塵出京城兩天後,便收到了尹子卿的消息,霽月一日前在柳安縣出現。與柳安縣相對應的位置,便是霽月此行的最終目的地--鳳都。
月無塵花了半天時間趕到鳳都,而霽月從柳安縣趕到鳳都,也需要一天的路程。
月無塵怕打草驚蛇,不敢有絲毫馬虎,他悄無聲息地潛入鳳都,在各大城鎮安插了自己的人馬。自己親自在視線最好的食樓坐陣,希望此行能有收穫。
霽月本事不小,每回他出城進城,總能順利掩人耳目,沒有他進出城的紀錄,正因爲如此,就知道此人可怕。
若非他收買了那些守城的官員,他又如何能順利進出?
易容?!不大可能。
霽月行事張揚,他從來都是以本尊面目出現,否則也不會被尹子卿打聽到他的消息。
所以,他收買守城官員的可能性極大。若是每個城鎮的官員都買他的賬,風月王朝又有多少官員與霽月有勾結?
思及此,月無塵眸色一沉,霽月果然是一個禍害,必要時一定要除去,永絕後患。
冬梅探頭看到樓下有紅袍男子和白衣女子經過,滿臉驚喜:“主子,是--”
她話未說完,月無塵便伸手製止,示意她噤聲。
冬梅不敢再吱聲,不解地看向月無塵。
月無塵急切地想見到樓翩翩,爲什麼此刻見到了如此冷靜?眼見大街上的男女就要遠離他們的視線,月無塵還是沒動靜,就這樣看着他們離去。
“皇上爲什麼不去見娘娘?”冬梅壓低聲音不解地問道。
“不是他們!”月無塵滿臉寒霜,眸色深沉。
難道霽月知曉他在鳳都,所以用這種方式反將他一軍?!或許,是他理解有誤,霽月遊戲的最後一站,並非鳳都?!
轉念一想,不對。
若霽月的最後一站不是鳳都,這裡就不可能出現假霽月和假樓翩翩。看來他的猜測沒錯,霽月的最後一站就是這裡,只是他走多了一步棋。
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來到鳳都的消息已被霽月掌握,霽月正在跟他捉迷藏。
有點兒意思。
霽月喜歡玩鬥智鬥勇的遊戲,他同樣熱衷沉迷。
正在此時,又有一對男女從街上經過,同樣是紅白相配。男子步履優雅,女子行如拂柳,看氣質和走路的動作,像極了霽月和樓翩翩。
月無塵眼眸一亮,正要衝出,突然又頓下腳步,沉聲道:“冬梅,派人找出方纔經過的那對男女,那就是她!”
“皇上不是說……”冬梅話音漸隱,不敢再有異議。
月無塵之前說不是,現在又說是,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冬梅應聲而去,月無塵也不再藏頭縮尾,衝出了食樓,在大街上尋找樓翩翩的蹤影。
他不應該那麼理智,在看到樓翩翩的一瞬,應該第一時間衝出去找她。
霽月完全摸準了他的性子,知道他多疑,所以讓樓翩翩走路時腳步沉了一些,動作大了些,她就這樣從自己眼皮底下經過,他怎會沒認出那就是她?!
月無塵一路狂奔而過,卻未曾發現就在他離開的那座食樓裡,端坐着一男一女,他們目視月無塵越走越遠。
“他現在就在外面,你可以去找他。作爲一國之君,爲了一個女人離宮,只爲尋找你的下落,這難能可貴。你也說,你喜歡他,不是嗎?”霽月妖豔的笑容明媚綻放,笑得像是沒心機的孩子。
“你是玩心理戰術的高手!”樓翩翩抿脣一笑,收回定格在月無塵背影的視線。
當霽月告訴她,月無塵就在二樓看着她時,她差點忘了呼吸。霽月要她加重腳步,她便加重腳步,要她加大動作,她依言而行。
於是,他們就這樣走離了月無塵的視線。
待去至轉角處,霽月迅速將那些監視他們的人處理,從暗巷後折回食樓的後門,各自換上兩套灰色衣物,折回了食樓,就坐在一樓的窗前,眼睜睜地看着月無塵飛奔而出,月無塵卻未曾發現坐在窗前的她。
如果說,這樣的擦肩而過註定了他們是這樣的結局,她又何需追回那個不是她能夠擁有的男人?
有時候,她是宿命論者,悲觀得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