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手裡的文書一亮相,整個刑場都驚呼起來。
他們看到了假欽差血灑刑臺,這真正的朝廷欽差大臣也現身了,發生的這一幕一幕讓他們有些應接不暇。
“我們的欽差大臣爲了挖出真相,給昆陽百姓一個公道,爲了給韓知縣一個清白,不顯露真是身份微服私訪,親身入監,扮作商人,忍辱負重,日夜操勞,嘔心瀝血…”老三這口才還真是得到錢小東真傳,夠了!這是刑臺不是頒獎臺,用不着那麼去渲染。
本是無力迴天,本是無窮無盡的絕望,本是斷頭臺上的死亡,而這一刻逆轉乾坤。
從閻王手中奪回來的韓星傑,不敢相信這一切就這麼發生了,就從那個曾與自己在獄中談話的犯人手中逆轉了!逆轉得太不可思議!
沒有了驚慌,沒有了恐懼,只有憤怒,只有滿布全身每一個細胞的憤怒,何亮的眼神中充滿恨,充滿殺意,“一派胡言,妖言惑衆。”
“我不管你是朝廷派來的欽差還是北方來的商人,在昆陽的地界我何亮纔是天,才主宰這裡一切的人。”何亮撿起地上那把殺過假欽差血跡未乾的刀,“來人啊,給把他們全部殺了,把他們殺了又能奈我何。”
事到如今何亮知道自己無路可退了,不可能輕易去接受這個大陰謀的,要不自己死要不他們死。
何亮一呼,十幾個惡徒打手突然躥了出來,朝錢小東四人一擁而上。
已經知道真相的縣衙官兵卻不敢上前一步。當然目前情況不明朗也不敢站在錢小東這邊,萬一要是這四人被制服了,真相又有何用。
圍觀的老百姓面對眼前發生的驚慌失色,真正的欽差大臣此刻在刑臺上遭到圍殺,本以爲光明來臨,卻又被黑暗覆蓋遮蔽,天色大變。
昨晚的計劃裡忽略了何亮豢養的惡徒,沒有事先做好應對的策略,沒想到何亮突然就變成了一條瘋狗兇殘反撲,竟然敢做出殺人滅口的事來,面對蜂擁而上的惡徒,錢小東幾人也是措手不及。
黃林兒、左真和老三三人外圍做抵抗,將錢小東和韓星傑圍在中間,惡徒人多勢衆,個個武藝也不差,但要真的傷害幾人還是比較困難的,近身很難。
黃林兒和老三拼命抵擋住劈來的刀棒。
雖敵衆我寡,面對這樣的兇險身爲皇帝侍衛的左真也不是吃醋的,手裡的刀在空中飛舞,在惡徒們的身上劃下了一道一道口子。不一會兒,一個惡徒倒在了血泊中,又一個倒下。
“小姐,你不能去,危險!”
憤怒的又何止窮兇惡極的何亮一人,人羣中的何玥也被憤怒充斥着,許心與他卻一次次遭拒,現如今擺出一個欽差的身份來要致哥哥於死地,致何家於危難。
“我要親手殺了他!”自己得不到就要毀滅。
只見何玥一躍而起。
“三保哥,你快去幫幫小姐啊!”急得哭了的秀兒向馬三保道。
自己敬仰的錢公子今日帶來的一切着實震驚了馬三保,現在分不了那青紅皁白,管不了什麼善惡對錯,保護自己的小主子不受到傷害纔是最重要的,馬三保也緊隨何玥一躍而去。
落在刑臺前的何玥奪過官兵手裡的刀,“姓錢的,我要殺了你!”
說時遲那時快,沒有待黃林兒他們反應過來,何玥手裡的刀朝着錢小東的身體刺去。
眼看着那刀尖就要觸碰到錢小東的胸前了,卻聽到何玥慘痛的一聲,刀掉落在了,何玥也落在了刑臺之上,這突變只發生在那一瞬間。
鮮紅的血液從何玥的手上流出,一根木製飛鏢插在她的手背上。
驚魂未定的錢小東注意到了插在何玥手背上的飛鏢,是他很熟悉的木製飛鏢,上面繫着一條紅線編制的吊墜。
是她?紙鳶!
錢小東四處望去卻不見紙鳶身影,她及時的出手相助讓自己免受傷害。
在不引人注目的無敵一處,目睹了刑場發生一切的紙鳶縱身離去。
見妹妹受了傷,何亮慌張起來,“玥兒,你沒事吧!?”慌忙拔下飛鏢,用刀從自己的衣衫上割下一塊布條幫何玥包紮傷口。
來到兄妹二人身邊的馬三保見何玥受傷也心慌了,“小姐!”
“三保,快去,給我殺了那個姓錢的。”何亮咬牙切齒的道,恨意充紅了他的雙眼。
馬三保馬上抓起地上的刀,雖然看他拿起了刀,但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情願,雖然與這幾人只見過幾次,但是錢小東的存在讓他不忍出手。
見馬三保朝着黃林兒而來,錢小東馬上喊道:“三保兄弟,何氏父子不值得你這麼做,他們就是殘害百姓的惡虎猛獸。”
馬三保當然也是看清楚了這一切,平日裡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知道何氏父子做過什麼,但今天錢小東揭開了何亮的真相,的確讓他觸目驚心。
聽到錢小東的喊話,馬三保猶豫了。
“三保,你在猶豫什麼,快給我殺了他們,他們不死就是我們死。”何亮吼道。
就目前形勢來看,惡徒已經有五六個倒在了血泊中,如果馬三保不出手的,勝負就難分了,如果讓錢小東活了下來,何亮知道接下來意味着什麼。
正在馬三保猶豫不決,臺上抖得不可開交時,一支人馬涌了出來,將刑場包圍住了。
這是一支人強馬壯的精兵隊伍,恍如從天而降。
今天的刑場真是瞬息萬變!
所有人都意外至極,錢小東對這一突發事件也是處於完全的蒙圈狀態。
難道何亮還能在昆陽縣養出這樣一支精兵不成!?或者是何世貴?何世貴爲了刑場之變動調用什麼軍隊?
太他孃的扯淡了,先是惡徒再是精兵悍將!
然而見到如此場景突變的何亮,也是蒙圈的,難不成這姓錢的留有後手,是他的救兵來了?當然他也有另外一個大膽的想法,在這昆陽縣能找到這樣一支精兵,也就只有自己那個無所不能的知府爹能做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