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將目光對上空空,老嫗很平靜,但老嫗目光所過之處,虛空卻莫名多出一條赤練白痕,那是被怒火燒灼而成!
空空在疾飛中嚥了咽口水,後背龍骨發麻,有種被巨獸盯上的感覺! .
老嫗冷眼看着空空遁入地底,隨即只見老嫗將龍頭柺杖一抹,其上精火噗哧一聲覆滅,老嫗將柺杖一抖,就有一道火紅精芒飆射而出,直接沒入土層之中!
空空飛出不過數十丈,身後就傳來破空之聲,其聲勢浩大到極致,如大浪濤江,一時間空空如芒在背!
老嫗乃是土地神靈,更是身兼地君,空空進行土遁簡直就是班門弄斧,不過數息時間就被老嫗追上,攻擊紛至!
地君含怒一擊,空空不過元嬰修爲,其芒未到,空空就已覺得頗爲壓抑,體內法力不暢,空空原本法力還未恢復,此時更是雪上加霜。
空空臉色猛地一白,老嫗隨手一擊就讓其生出無力感,兩者之間存在天大鴻溝,空空根本難以對抗!
老嫗冷眼盯着空空,心中怒意滔天,眼睜睜的看着紅芒破開土層,扎入空空體內!
“嗡”的一聲輕響,空空手中神歸突然紅芒一閃,戰錘身上亦是吐出一股熾芒,與老嫗攻擊針鋒相對!
“轟”
一聲巨響從空空後背三丈處爆發,強烈且熾熱的氣流如核彈爆破,空空被巨力一推,瞬間翻騰着甩出數裡外。
大地之上,一個百丈大坑從地底爆開,直接將一座小型山峰陷下。
老嫗臉色微微一變,自己含恨一擊竟然被擋住了!
空空此時亦是不好受,被此氣流一個衝擊,空空渾身都痠麻不已,幾乎失去知覺,這氣流比九天罡風還要恐怖!
老嫗一言不發的踏出一步,身子爆閃之下一步跨出千丈,直接飛至空空身後,空空見了這一幕頓時頭皮發麻,想也不想就掄起戰錘要給老嫗來一下!
見空空元嬰修爲也敢對自己無禮,老嫗臉色更加深寒,怒哼一聲後擡起龍頭柺杖就向空空蓋去,同時另一手探出,向神歸拿捏而去。
龍頭柺杖一起,真龍之氣四溢,空空心中不由得煩悶,空空乃是旱僵,對這龍蛇最是不對付,老嫗見此也不理會,只把一心都系在神歸之上!
似乎天不順人願,空空手中神歸再次一閃,紅芒撲朔之際幻化出一張大手,直接抵住老嫗和柺杖,隨後不由分說就將空空拋出地面。
空空驚魂未定,眼見出了地底也不敢多想,駕起遁光狂遁便是。
只一瞬間,老嫗便如影隨形的追至,此時老嫗已顯得不耐,全力出擊,空空頓時覺得身後降起傾盆大雨,老嫗法力狂暴,激盪蒼穹雲闕,已不是人力所及,如自然偉力!
空空心中驚恐萬分,好在手中神歸進階地器高階,其內一顆精血微顫不止,不時調動地器威能,將空空穩穩護住!
一而再再而三的得救,空空也知曉手中神歸已經脫胎換骨不同凡響,如今自家性命怕是無礙,這般想着,空空也不管身後老嫗如何氣急敗壞,只道悶頭趕路。
兩人一追一逃,不過兩個時辰,空空就遁出琥州。
奈何此時空空力竭,老嫗見此大喜,道是天助我也,卻不見空空手中神歸突然神威大發,反客爲主似地猛地放大,直接載着空空破空飛去,速度快到極致!
老嫗一愣之下頓時大怒,將柺杖一甩,柺杖化爲巨龍,老嫗立於龍首,兩者身上同時涌動精光,一時間遁光乍起,緊追神歸。
如此又是一個時辰過去,空空越過琥州來到元霞,遠遠就看到翠語河,空空大喜,高聲大呼,神歸亦是輕快一顫,遁速再起。
老嫗一到元霞後就臉色微變,畢竟此地乃是他人管轄之所,自己到此不佔天時地利,但戰錘實在太過重要,要老嫗放棄,老嫗實在心有不甘,那可是高階地器,相當於另一尊地君!
老嫗遠遠就看到翠語河,更是見到身前旱僵大呼的異狀,老嫗心中不由得一斂!
老嫗細目看去,只見那旱僵已經急急降落於河畔,河畔之上有連綿亭榭樓宇,霧氣涌動間倒也似模似樣,有仙家之氣。
突然,老嫗神情一凝,只見那旱僵落到一人身後,隨後就靜靜而立,其臉上恐慌之色已經消失殆盡。
老嫗雙目一掃,看到河畔中除了那旱僵外,還有三人。
一個是身披金甲的中年老道,雖金甲加身,但其一身妖氣卻是掩蓋不住,不過金丹修爲。
另一人卻是個少女,亭亭玉立,身上氣息起伏不定,似乎剛剛踏入修行。
最後一人乃是一個偏偏少年郎,身着紅粉道衣,正坐在木椅上靜心垂釣,少年郎身子似乎不是很好,臉色略顯蒼白,少女此時正拿着一件繡花錦衣要爲其披上。
這少年郎雖然看似虛弱不堪,但老嫗可不敢將這當真,那旱僵敢有恃無恐的站在其身後,就可見此人不簡單。
“你是元霞地君!!!”老嫗眉頭猛地一挑,靠近後才感知到對方氣息,頓時大驚失色。
“道友如此匆忙來訪,可是有要事?”少年郎轉過頭來對老嫗輕笑,雖是這般,但少年郎卻沒有站立起身,兩手依舊握着魚竿。
老嫗也不是傻子,此時見元霞地君再此,前後稍微一聯繫,頓時得出結果,老嫗臉色不由得發黑:“閣下竟然算計於我!”
“此話從何說起,本神從未離開此處,道友看本神這個狀況,本神有那能力嗎?”桃仙輕笑,不以理會。
“不管怎樣,請高徒將烈焰錘歸還,不然今日之事是難以善了!”老嫗怒氣勃發,毫不客氣。
“什麼烈焰錘,神歸乃是本神爲徒兒所鑄,什麼時候變作你家之物,道友怎麼說也是地君,怎麼如此草率蠻不講理!”桃仙臉色微微一寒,不由得皺眉道。
“我也不與你耍嘴皮子,今日將戰錘歸還便罷了,若是閣下想據爲己有,休怪本神不客氣?”老嫗冷喝,對桃仙也頗不以爲意,畢竟一個新晉地君,哪有資本與老牌地君抗衡!
“嘎嘎嘎!!!”
桃仙還未說話,天空卻是突然風起雲涌,隨後只見申猴迫不及待的顯出百丈身影,血氣爲雲,煞氣爲袍,怒睜着一雙血眼盯着老嫗,咧嘴之間露出滿嘴白牙!
老嫗一見申猴,身子頓時無故的暴寒,猛地一個激靈,骨頭都有些僵硬,似乎遇上天敵一般,只見其雙目一顫,老嫗身後頓時浮出一隻百丈紅影,那是一頭巨大的火雞,體表孕育神火!
“原來是火雞成精,哈哈!當家的,今天正好來一個殺雞儆猴!!!”蛤蟆道人嘿嘿大笑!
蛤蟆此話一出,頓時引得小狐狸嬌笑不已,空空蒼白的臉上也顯出笑意。
老嫗坐立不安的看着申猴,哪怕自己身爲地君,但只要被對方血目一盯,自己本能的就感到透心涼,還未出手就先腳軟了,面對申猴,老嫗十層戰力怕是發不出七層,只一下,老嫗臉色就黑得跟碳一般。
老嫗看了申猴一眼,隨後深吸口氣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本神別無他意,道友不需多想!道友若是無事,還是先行離去吧!本神還有一爐丹藥要煉,不便招待道友!”
老嫗聞言,氣得身子微顫,臉色發白,但申猴對老嫗微微一齜牙,老嫗身子骨猛地一寒,戰意瞬間潰散,無奈之下老嫗死死瞪了桃仙一眼,含恨離去!
老嫗一走,沒有回琥珀山,而是直接奔西而去,卻是氣不過桃仙如此做派,要召集另外三位地君給桃仙難堪。
空空等人沒有想這麼多,只見師尊顯化一尊法身就將對方驚走,一時間都有些不可思議!空空抱着神歸自是喜不自禁,惹得蛤蟆道人頻頻露出白眼。
眼見老嫗離去,桃仙無動於衷,一點也不在意,輕笑一聲對神歸微微一招手,神歸輕顫之下吐出一物,正是一枚黑珠,此珠乃是極陰之物,與孟婆湯極陽正好相反。
桃仙念頭一動,申猴作抱鼎狀,演化震閻禁鼎,同時桃仙伸手一彈,將黑珠射入鼎中!
極陽與極陰交匯,頓時演化勃勃生機,一縷縷紫氣從震閻禁鼎閃現,桃仙當即取下小狐狸髮飾金釵,對着左手無名指再次一點,逼出一顆金燦燦精血,送入震閻禁鼎中。
數日過去,桃仙已經接連耗費十二滴金血,到了這一刻,鼎中之物即將祭煉完畢,空空,小狐狸,蛤蟆道人都靜靜站在遠處觀看,雖不知桃仙在祭煉何物,但眼前勝景實在是引人注目。
到了這一刻,震閻禁鼎氤氳之氣爭相升騰,虛空跳出太陰魚和太陽魚,首尾相交組成一張太極圖!
太極圖乃是道圖,內含無盡奧義,蘊含宇宙至理,能將太極圖顯化出,可見鼎中之物不凡,奪天地之造化,鑄日月之神輝!
到了最後,太極圖竟化爲一點,沒入震閻禁鼎中,見了這一幕,桃仙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喜意,嚴肅之色不再有。
“這一關過去,剩下就是水磨的功夫了!”桃仙喃喃自語,伸手一揮,申猴再次隱入虛空。
“少爺,您祭煉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神秘的樣子?”小狐狸耐不住好奇心,此時心癢難耐。
“這是一件寶貝,釣大魚的寶貝!”桃仙心情大好,對小狐狸調侃起來,惹得小狐狸翻了一陣白眼。
藍劍宗峰頂,憶青影無奈的搖了搖,“真不知你是無知還是胸有成竹,惡了那琥州婆娘,你竟然還一副無事人的樣子,再過幾日,只怕四州地君都要打上門來咯!”
情形亦如憶青影所想那般,老嫗來到淵州後,立馬召集陌州,太宇兩州地君,一時間四位地君暗中商談,要合力引動地脈,撬動元霞根基,讓元霞地君神職潰散!
一時間,元霞氣氛莫名的壓抑起來,雖然晴空萬里,但卻如暴風雨一般給人悶熱之感,最後連沒心沒肺的小狐狸都察覺到異狀!
自始自終也就只有桃仙一人對此毫無感覺,整日一個閒翁做派,不是下河垂釣就是郊外踏青,怡然自得,好不自在。
而就在山雨欲來之時,東海之上突然飛來一物!
此物一出立馬遮天蔽日,如烏黑蓋頂,此物從元霞登陸,所過過處,凡人百姓皆覺天色暗淡,日月無光,雖處白晝,卻如黑夜降臨,若是有人擡眼看去,心中唯有恐慌驚懼!
一座萬丈巨峰,懸浮與九天之上,給人以天方夜譚匪夷所思之感。
此山於虛空之中緩緩飛行,慢慢吞吞晃晃悠悠,但此峰只要微微一顫,也不知會牽動多少人心,嚇倒多少神靈鬼物!
“飛來峰,終於來了!”桃仙立於河畔,看着從頭頂緩緩飛過的巨峰,臉上露出些許激動,雙眸越發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