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臉上嬉笑的表情,柳嘯天將雙手揹負在身後,一臉嚴肅的望着蕭豔霞。隨後,柳嘯天便緊皺着雙眉,低頭在那沉思。
一時之間,整個病房裡,又陷入了沉悶之中,傑克他們急忙屏住自己的呼吸,生怕打斷了柳嘯天的思路。
站在一旁的範思雨,同樣不敢說話,只是默默的站在那裡,眼神不停的在柳嘯天和蕭豔霞,這兩人的身上掃來掃去。
良久,柳嘯天終於擡起頭來,一臉凝重的望着蕭豔霞。隨即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你走吧。”
“什麼?”
柳嘯天的決定一經做出,蕭豔霞和範思雨,同時將眼神掃向柳嘯天,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唯一不同的是,範思雨的臉上,比起蕭豔霞來說,眼角要多了幾分驚喜。和蕭豔霞相交這麼多年以來,範思雨一直將她視做自己最好的姐妹。
當她看到蕭豔霞拿槍指着柳嘯天的時候,範思雨確實怒到了極點,可後來聽完蕭豔霞的自述,範思雨又爲自己姐妹的悽苦人生,而感到悲哀。女人的心理就是這麼矛盾,前一時能爲了柳嘯天,而朝蕭豔霞開槍,後一刻又爲她的命運而擔憂。
所以,在等柳嘯天做出決定之前,她雖然在心裡爲自己姐妹的命運而擔心,卻又不好開口說什麼,只能緊張的站在一邊,默默的爲蕭豔霞而祈禱,等一聽到柳嘯天開口放過她,範思雨當即在心裡,爲蕭豔霞由衷的感到高興。
而影和傑克等人,則是冷眼站在一旁,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對於他們來說,只要是柳嘯天做出來的決定,他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
“你確定要放我走?真的不殺我?”平靜的望着柳嘯天,蕭豔霞的臉上無悲無喜。
同樣平靜的看着蕭豔霞,柳嘯天緩緩的搖搖頭,當即淡然說道:“其實想想,你和我也沒多大的仇恨,說到底你還真正的幫助過我,雖然不是出自你初衷,但仍然改變不了幫了我的事實。”
突然朝柳嘯天嫣然一笑,蕭豔霞連忙輕聲說道:“你似乎忘記了,我也曾勾結嶺南幫,爲他們傳遞過消息,雨桐被綁,思雨遇襲,都是因爲我。”
飽含深意的看了蕭豔霞一眼,柳嘯天立即點了點頭,毫不拐彎抹角的說道:“嶺南幫的接連兩次偷襲,的確是你從中出賣消息,只有雨桐那次被綁,讓我想起這事,對你還真有點殺心,因爲那次逍遙門失去了六名好兄弟。不過,念在你只是幫兇,而且嶺南幫也已經被我連根拔起,這事也就算了。”
怔怔的看着柳嘯天,蕭豔霞仔細打量了許久。最終,蕭豔霞低下頭來,當即沉聲說道:“我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李子聰籌劃多年,而且最終卻沒能完成的事情,卻被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一揮而就。因爲你比起他來,你多了個義字。義氣這東西,混在官場基本是硬傷,但是放在黑道這條路上,卻是凝聚力的基本保障。”
“別拿我跟他比,那樣有失身份。”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子,柳嘯天望着面前的蕭豔霞,當即尷尬的笑了笑。隨後,柳嘯天帶着一臉的淡笑,連忙朝蕭豔霞真誠的說道:“好拉,你快走吧,再拖延下去,說不定我會改變主意的。”
“謝謝”感激的朝柳嘯天點點頭,蕭豔霞當即擡起腳步,緩緩的朝門外走去。
“影,向外面發佈消息,就說偷襲我的人,已經被你和傑克他們狙殺。”望着蕭豔霞的背影,柳嘯天當即轉過頭來,淡然的朝影說道。接着,柳嘯天又回過頭去,衝蕭豔霞大聲喊到:“海棠已經死了,活在這個世上的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踉蹌的奔出幾步,蕭豔霞隨即停下腳步,回頭死死的盯着柳嘯天。幾分鐘之後,蕭豔霞便緩緩的轉過頭去,準備繼續朝外面走去。
“豔霞,好好保重自己,有時間回來看看我。”衝着蕭豔霞的背影,範思雨雙眼含着淚水,當即尖聲喊了一句。
“思雨,我對你的友誼,一直都是真的。”默默的在心裡唸了一句,蕭豔霞當即手捂着自己的紅脣,一直強忍着的淚水,當即狂涌而下。隨後,蕭豔霞雙腳一發力,頓時朝外面暴射而去。
等到蕭豔霞離開之後,傑克和米勒等人,立即退出病房門外,將病房裡面的空間,留給了柳嘯天和範思雨兩人。
看到房間裡就剩下自己和思雨兩人,柳嘯天立即將範思雨抱在懷裡,柔聲的安慰起來。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範思雨突然擡起頭來,冷眼望着柳嘯天,當即嬌聲喝問道:“這麼多天以來,你就這麼狠心的,一直躺在病牀上,讓我們幾個人,飽受心靈的煎熬?”
“呃,我這不也是無奈之舉嗎?”急忙鬆開環抱着範思雨的雙手,和範思雨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柳嘯天當即摸摸自己的鼻子,苦笑着搖搖頭。
“哦,是嗎?”一張粉臉變得通紅,範思雨怒視着柳嘯天,急忙厲聲喝道。
“我發誓,是真的,時間不早了,我去找影他們幫忙辦理出院手續。”看到範思雨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柳嘯天在心裡暗呼了一聲不妙,隨口扔下一句話後,就立即朝門外跑去。
“你給我站住。”看到柳嘯天想溜,範思雨急忙伸手一撈,緊緊的將柳嘯天的衣袖扯住,當即恨聲說道:“想溜,門都沒有,今天如果不把事情說明白,看我怎麼收拾你。”
隨後,站在病房門外的傑克他們,就立即聽到病房裡面,傳來一陣慘不可聞的嚎叫,直嚇得傑克他們,全都不自覺的將脖子縮了縮。最後,房間裡的嚎叫,又隨之變成了一陣呻吟。
恐懼的望了門口一眼,米勒忍不住朝影說道:“影,我原本還打算,在華夏找個漂亮姑娘的,現在我得馬上改變的我決定。我想還是西方的女人,比較適合我。”
接着,不等影說話,米勒又連忙看着身邊的傑克,當即一臉同情的說道:“傑克,做爲好兄弟,我有必要要提醒你,儘量讓愛麗絲別學她們這一手,否則,你以後的日子,可就真是悲劇了。”
“行了,哪裡涼快你死哪裡去。”鄙視的朝米勒翻了翻白眼,傑克立即朝米勒掃出一腿,當即沒好氣的說道。
縱身躲開傑克這一腳,米勒一下躍到爆熊的身邊,急忙拍着爆熊的肩膀,米勒頓時笑嘻嘻的說道:“爆熊,你看看,我都是爲了他好,他還不領情。”
“呵呵,恩,恩。”摸着自己光滑的腦袋,爆熊帶着一臉的憨笑,急忙連連點頭。
看到米勒搞怪的模樣,影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居然嘴角也往上微微一揚,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被米勒和爆熊這一取笑,傑克在惱怒之下,頓時邁動腳步,就準備追逐米勒而去。
正在這時,病房門從裡面被人打開,柳嘯天和範思雨同時慢步走了出來,看到兩人的出現,傑克和米勒頓時停下嬉鬧的腳步,雙眼怔怔的望着門口的兩人。
特別是玩世不恭的米勒,視線緩緩的掃過範思雨後,隨即便停留在柳嘯天的身上。緊接着,米勒朝柳嘯天賊賊一笑,當即若有所指的說道:“頭,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嗎?”
看到傑克幾人的眼神貌似有些不對,範思雨頓時羞紅着臉,雙眼望着自己的腳尖,埋頭站在哪裡不說話。只是搭在柳嘯天胳膊上的右手,立即不着痕跡的扭動了一下。
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的柳嘯天,急忙雙眼注視着對面的影,當即匆匆轉開話題:“影,你去幫我辦下出院手續,丫的,這幾天躺在病牀上,差點把我真憋出病來了。”
“是,少爺。”恭敬的朝柳嘯天點點頭,影便帶着柳嘯天的命令,匆匆朝收費處走去。
“頭,你確定你傷好了?”朝柳嘯天嘿嘿一笑,米勒右手搭在爆熊的肩膀上,頓時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呃。”尷尬的撓撓自己的頭髮,柳嘯天眼帶殺氣的望着米勒,急忙朝傑克問道:“傑克,最近逍遙門的訓練怎麼樣了?米勒貌似精神狀態很好,在訓練普通弟子的時候,你們也要相應的提高,這次那幾十名天狼衛,就很可以說明問題啊”
“頭,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等下我會跟影建議下的,對於某些精力過剩的傢伙,可以適當的加強訓練。”得意的看了米勒一眼,傑克終於找到機會,報了一箭之仇。
“呃,你們不能這樣啊。”聽到柳嘯天和傑克的一唱一合,米勒頓時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隨即,臉色慘白的望着柳嘯天,米勒頓時發出一聲哀嚎。
看到米勒憋屈的模樣,柳嘯天和傑克,以及爆熊三人,頓時發出一陣哈哈大笑,響徹整個醫院的走廊。就連站在一邊的範思雨,也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小嘴,倚靠在柳嘯天的身邊,笑得如同風擺楊柳。
“少爺,可以回家了。”正在這是,影幫柳嘯天辦好出院手續,便急忙折轉回來,走到柳嘯天的身邊,頓時恭敬的說道。
“那好,我們就先回家,這丫的醫院,我他孃的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了。”仰頭伸伸懶腰,柳嘯天便立即挽起範思雨,急忙朝醫院門外走去。
影和傑克,米勒,以及爆熊四人,則是跟着柳嘯天和範思雨的腳步,不緊不慢的走在後面。
很快,幾人分乘兩輛車,當即駛出深海人民醫院,急速的朝紅樹山莊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