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臉上的表情僵了僵。儘管現在知道這個蜀山的虛懷實力不俗,他大概是整個仙界唯一一個能夠使用鴻蒙紫氣的上仙了,可是腦海中還是浮現出這個人的樣子,上身深V領子,下身高開叉的那件改良式道袍,要多騷包有多騷包。
話說這樣一個看起來騷包的不能在騷包的人站在那個漠然無塵的雪薇仙子面前,是不是有點太不和諧了的說?
霓裳不自覺的抽了抽脣角,真的是一點也看不出來,那身裝扮的品味雖然不敢恭維,但是看女人的品味倒是不錯,霓裳道:“我記得千年前,那場大戰,那時候這虛懷還不能夠使用鴻蒙紫氣吧!”不然的話,當年霓裳和虛懷那臭道士交手,哪裡還有命活着。 只是霓裳又怎麼會知道,儘管當年的虛懷還不能夠熟練的使用鴻蒙紫氣,可是要殺了霓裳卻也是做得到的。
“這個……”常樂想了想才繼續說道:“也許尊上知道呢。” 常樂本來想說,凌澈一定知道,話到嘴邊嚥了下去。
霓裳聽了,擡眸看了眼窗外的天空,慢悠悠的道:“現在還是不要去打擾尊上的好。” 霓裳站起身來,對常樂道:“好好休息吧!”說完轉身似乎準備出門。
突然聽到身後的常樂用聽不出什麼心情來的語氣對自己說道:“霓裳謝了。”
“也許你要謝的人不是我。”霓裳留下這一句話,轉身出了門。
霓裳說的是有道理的,也許常樂應該謝謝的人是虛懷也說不定,如果那個蜀山的虛懷真的能夠熟練的使用鴻蒙紫氣了,真的想要常樂的命,那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了。而且,常樂和尊上對幾乎把蜀山滅門,霓裳想了想,面色凝重,也許這個蜀山的虛懷會是他們一個棘手的對手也說不定。
坐在牀上的常樂當然明白霓裳說的是什麼意思。
其實剛剛開始發現虛
懷來到魔界的時候,常樂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和這個交手,畢竟常樂是知道這個人是上仙的實力的,當年仙魔大戰,就連霓裳都在這個人手底下吃過虧。
可惜,是這個虛懷找上他的。
常樂在和這個交手的時候,就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他們之間的差距,卻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夠使用鴻蒙紫氣,而且在最後的關頭還能饒過自己一條命。
“爲什麼?”當時常樂這麼問,明明眼前那個人已經可以使用陷仙劍上的鴻蒙紫氣了。
鴻蒙紫氣加入法寶中,殺人可不沾因果。
虛懷笑的很燦爛,說道:“我想看看,是否真的有因果。”
常樂看着那笑容,懂了。
大街上依舊是張燈結綵。只是和前兩天魔山魔海不同,快兩天了,魔界的大街上很少有魔族出來,那被紅色綢緞掛滿的街頭,沒有一點活物的生氣。黑風陣陣吹過,紅色的綢緞被風吹得飄起來,在那沒有一點生氣的大街上,看起來,像是一位等待這情人歸來,卻怎麼也等不到的落寞女子。
雪薇離開魔界已經兩天了,魔尊玄冥自雪薇離開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從喜堂上走出一步。
玄冥的手下都知道她們魔尊心情不好,沒有一人敢上前打擾。
自玄冥和雪薇婚禮的那一天開始,常樂就沒有在玄冥身邊出現過。
至於霓裳這種聰明的女人,更加的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玄冥面前了。
玄冥坐在偌大的喜堂上,看着周圍那刺眼的紅色。
她恨他了麼?
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雙漠然,且無喜無悲的眸子,伴隨着漫天飛舞的無憂花緩緩朝他走來。那時候他是真的恨她。
那種恨意比對任何仙界的一個仙女都要來的強烈。
那無喜無悲的樣子,那
憐憫蒼生的神情,都是讓玄冥恨的緣由。
恨到真的想要有一天,看看那無喜無悲的眸中是不是會被其他的情緒佔領,會不是像他一樣充滿恨意。
想着,就覺得很痛快。
玄冥知道自己很變態。很變態,反正他的心裡從來就沒有陽光過,作爲一個魔界最大的魔頭,變態是很正常的,玄冥這麼告訴自己。
可是當他真的看到她那帶着恨意看向他的眼睛,心口突然像是壓了石頭一般,沉重的無法喘息。
理智告訴他,他沒有錯,要達成自己的目的,犧牲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是在所不惜的。他絕對不會像千年前那樣衝動了。
沒錯,千年前,他太沖動了,衝動和的高估了自己的實力,做出攻打仙界的這種錯誤決定,讓金衣黃逸,紫衣流光,左護法常歡,一百名魔界弟子屠,亡於仙界。黑衣未知至今生死不明。
事情完全按照自己計劃的那般一步步發展,可是爲什麼想起她來,想起他在親手爲她畫眉時,流轉的眼波,眸中的困惑。看着他拉着她看銅鏡裡那一身新娘子的裝扮時,她恍然的神情。她,那是希望做新娘子麼?
不能夠再想下去,越想心裡越不舒服。
雙手一揮,整個喜堂的紅色都碎成了一片一片的,飛舞着,猶如人間飄落在半空中最美的楓葉。
可惜,他沒心情,去欣賞。
要知道,有些事,有些人,有些風景在傷心的人看來,越是美麗越是傷懷。
端着酒罈子管喉嚨中灌了好幾口酒。
卻還是忘不了,她一身喜服和那個白衣翩然的男子執手的情景。
“嘭!”的一聲,玄冥一拳打在一邊的柱子上,鮮血順着手背滴落下來。一滴又一滴,落在光滑的大理石上,安靜的空氣中有滴答滴答的聲音,極爲輕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