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那女子看着玥岑微微笑道:“好,既然是你說的,我自然要成全。”
離開時,看了一眼站在雲朵上一身黑色衣裙的女子,說道:“未知,不要傷她。” 玥岑微笑道:“好。”
說完空中那個女子的身影,已經漸漸消失,直到完全不見,從頭到尾,玥岑始終笑然以對。
直到那個女子身影完全消失在空中。
玥岑那樣邪魅的男子,眸中竟然有冰涼的液體滑落。
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一個恨意的眼神都沒有,只因爲他說了,綠兒,你一向一心爲我, 這次爲了我的解脫,你放下執念吧。那女子便真的放下了,真的離開了。
從此以後,這世界上再也沒有誰能夠願意爲他玥岑生爲他玥岑死,爲他玥岑不死不活。從此以後,冥界的彼岸花真的就只剩下花無葉了。
從此以後年年歲歲,他玥岑不老不死,天大地大獨自一人,苟活於世。
是誰解脫了呢?又是誰不得解脫。
綠兒,糾纏了這麼久,你也被折磨了這麼久,我怎忍心再讓你如此漫無希望的等下去。冥界的夜多長,冥界的夜多冷,無論如何,有能夠進入回輪的機會總比沒有的好。
雪薇的補魂術,讓她放下執念,便可入輪迴,當初雪薇是這樣說的。
只是入了輪迴,她與玥岑再無一點關係。玥岑若是爲了她好,輪迴日後不得再相見,也不得插手她的任何事情。
一句話一旦她入了回輪,他們完全沒有一點關係。
綠兒消失了。
那一身黑衣的未知終於睜開了眼眸,看着玥岑那一張依舊帶着笑意的臉,明明心中難過的要命,卻還能夠笑的出來,這男人到底是有多變態,一向冷漠到極點的女子,眸中竟然有了些許波動。未知立即扭過頭去。
“明明是放她一條生路,爲何不說?”未知冷眼旁觀,卻洞察分明。
玥岑依舊是笑:“我若說了,她還會安心離開麼?”
未知聽了,陷入了沉默。
“你的目的是什麼?”玥岑突然開口問道。他知道,昔日裡魔界這麼多,有實力的人聚集在一起,並不是一個目的。
“看着他站在巔峰。”未知的眸子一眨不眨。
她說的他,沒有說出是誰的名字來,玥岑心中也明白那是誰?
“深淵之水染了薇薇的花,不管她有沒有事,他都不會放過你。”
“那又如何?”無比冷漠的女子,眼中帶着倨傲。
玥岑斂眸,微笑道:“與我無關。”
說完玥岑轉身離開,卻看見朝着這邊趕來的秋璇。玥岑與秋璇看見了對方,兩方眼神交匯。
秋璇道:“你還要護着她?”
玥岑邪魅一笑,搖搖頭,伸手示意,你要做什麼請便的動作,他是答應了綠兒,不傷害位未知,但這可不代表他當未知這個女人的保鏢。
話說也對,這世上大概沒有話誰能夠讓冥王當保鏢。
未知看着已經到了她面前的秋璇。
淡雅的五官,眸子帶着
冷意,那曾經猶如山間清泉一般的眸子,已經染上了塵埃。
未知卻並不覺得自己作孽。
的確讓一個魔頭覺得自己作孽,着實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你來殺我?”
秋璇一向漠然的臉上,在聽了未知的話之後,難得浮起了一絲笑意:“知道就好。” “是爲步卿塵?”未知只是略略挑眉。
“既然你已知曉,又何必多此一問?”
“你是如何知曉的?”當年步卿塵的事情,看似是突發意外,其實也是凌澈那變態謀算了很久了,仙界的步卿塵,對於魔界來說,甚至對於未知他們幾個來說,幾乎是的等同於凌澈那樣變態的存在,看似溫和,看似好說話,實則,整個魔界,甚至整個仙界,估計沒有誰知道那個臉上永遠帶着笑意,眉目溫和的崑崙上仙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仙魔兩界無論什麼時候開戰,首要考慮的敵人就是那個崑崙的上仙。(那個時候,雪薇的名字雖然已經是名滿六界,可那說的到底是她的美貌與才華。那個時候魔界對於雪薇的實力還並不知曉,所以,優先考慮的。)即便是凌澈謀算了許久,最後若不是從西海佈下的探子那裡得知步卿塵新收了一個徒兒,怕是謀算到最後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之所以會成,很大的原因是因爲有了秋璇的存在。
只是當初那樣嚴密的事情,就算秋璇知道,也緊緊是與凌澈有關,她如今找上自己,代表什麼都已經知曉了,那麼她究竟是如何知曉的?
現在這個時候,當然已經不能問。
秋璇微笑看着未知,並不回答她的話。
未知卻是突然悟了。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女子,已經不再是曾經跟在崑崙上仙步卿塵身後的那個小丫頭,如今的秋璇自身的實力可能已經與靖瑤差不多少了。
這當然與步卿塵渡與她一身的功力分不開,更重要的是她自己在這麼多年的時光中,已然能夠把卿塵的修爲慢慢轉化爲己用。
步卿塵是何等人,何等的智慧,哪怕是在最後離去的關頭,也不忘了給自己的徒兒佈置好後路,步卿塵那一身的修爲,若是給了旁人,定是無法消受,脹裂而亡,可惜步卿塵當年偏偏是把這個徒弟託付給了當年的雪薇仙子。
可是雪薇仙子的醫術當年在仙界,堪稱仙界第一,在秋璇開始的時候,在她身邊,爲她化解掉那些潛在的危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算來算去,竟然算露的竟然是雪薇,那個女人果然是留不得。
步卿塵一身深厚的修爲加上秋璇自身巫族的血脈,再加上這麼多年她一個人的修煉,眼前這個女子的修爲到底已經到了什麼地步了,未知在無憂島這麼些年都沒有看出來,其實不僅僅是未知沒有看出來,就是凝香與紫薰也不清楚如今秋璇的實力,無憂島上大概只有靖瑤一個人明白秋璇的修爲已經到了什麼地步了。
而未知她,剛剛在無憂島山巔上,動用深淵之水,澆注於雪薇花上,再加上剛剛把一直存活於她體內的綠兒逼出來,用了不少的力量,這個時候對上秋璇,勝算只有一半,只是這一半還是要拼一拼。
“你要找人報仇,也該去找凌澈。”未知如此說道,說着未知似乎明瞭什麼一樣,笑了笑道:“該不會你知道自己不是凌澈的對手。”
秋璇難得笑了笑道:“你們那位軍師是上古巫族流傳於世第一人,不是他的對手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師傅說過,要認識自己的不足,不要以卵擊石。
秋璇說到這裡,擡眸看了一眼未知,說道:“但我是你的對手就可以了。”
玥岑顯然對眼前這兩個女人的恩怨興趣缺缺,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前面來的那個人,讓玥岑還真的就看了那麼一眼。
那人一身深藍色的衣袍,手中拿着一把玉簫,儘管是速度極快的往這邊趕來,卻絲毫不見風塵。溫和的眉目,衣炔飄飄,反而給人一種恍若仙人的感覺。
不過,玥岑也只是看了那麼一眼而已。
難怪,那個女人會說,一切不過是輪迴,結果到底會如何,我們在輪迴中的,尚不可知。
難怪。
往秋璇與未知這邊趕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子慎。
白子慎,站在了秋璇面前。
秋璇看着眼前這個已經長成大人的男子,從溫和的眉目中隱約還能夠看出昔日那個聰慧少年的模樣來,只是爲何執念會如此之深。
未知對於白子慎的到來,顯然也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前這個男子一眼……第一眼,很是驚駭,因爲這人的眉目與那個人太像了,幾乎有那麼一瞬間,讓未知以爲她看見了崑崙的那位上仙,若不是知道那個人早就已經魂飛魄散的話,未知絕對會把眼前這個人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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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間很相似,氣質也很相似,只是他不是那個人。
白子慎是在未知離開這一千多年,才進入的魔界,未知這些年雖然遠在無憂島,但是對於凌澈被封印,白子慎暫時擔任魔界軍師一職,還是知曉的,只是這一千多年中,未知並未再見過他。他在無憂島的時候,還是個少年的模樣,未知與他見的次數不多,不多的幾次也都覺得這人讓她覺得很熟悉,卻又想不起爲何會感覺有些熟悉來。
白子慎離開無憂島的時候,還是個少年。
“你?”秋璇與未知一齊看着眼前的男子。
白子慎站在雲朵上,衣炔飄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他開口道:“法王儘快離開吧,霓裳在等着您。”聲音也很是溫和動聽,讓人聽了,心中很是舒服。
而未知心中的困惑不減反增了。 未知很疑惑的看着白子慎,他一人之力能夠阻擋的了秋璇麼?不過,未知並不是個在乎別人性命的人,雖然疑惑白子慎是否能擋得住秋璇,可還是轉身離開。
倒是秋璇聽了白子慎的話,揚起脣角笑了笑,笑容帶着譏諷。
秋璇開口道:“子慎,你擋得住我麼?”
白子慎微微笑道:“試試看。”
“呵呵,用爲師教你的法術來對付爲師麼?”秋璇臉上帶着自嘲的笑意,並未多看已經離去的未知一眼。繼而道:“你可真是師傅教出來的好徒弟!”這若是被自己的師傅知道了,怕是要笑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