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姑母,看來我們姐妹來晚了。”

隨着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緩緩走進來兩朵姊妹花。

兩女子風格各異,一青紗一白薷,身高差不多,青紗女子看着活力滿滿,梳着一個大花辮放下一邊,格外清純,可愛動人,笑容燦爛,看着是個性格灑脫之人,而旁邊的女子看着稍微年長一些面容也稍遜色一些,她面容平和,不驕不躁,溫婉可人。看着是個知禮數的內斂之人。

林苑淡淡的看了她們一眼,這兩個女子穿着打扮都貴氣十足,定是山裡富貴千金,不知道是林綃的什麼人,不管什麼人,畫本里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只要她們不找她麻煩就好了,她最討厭女人之間的暗鬥了,對待男子可動用武力,可是女子瘋魔的糾纏讓人無法言喻……

“環兒,茹兒,今日可想起有空來看姑母了?”

老夫人看到兩個侄女笑的合不攏嘴,她平日裡無聊,都是她們大多陪伴,這兩個孩子都是她最疼之人。

“姑母,環兒可天天想着您呢,只是這些天忙於學女紅的事情,纔不得過來看望姑母您呢。” 青衣服的女子來到老夫人面前撒嬌道。

“還說呢,學了這麼些天,繡個鴛鴦都還繡不好,丟死人了。”

茹兒忍不住一旁拌嘴道。她深深地看了林苑和林綃一眼,眼神複雜。

“哈哈哈,慢慢來,以前姑母你們這般年紀的時候也是這般貪玩,今日你們來了,姑母告訴你們個好消息,從今兒以後啊就多了個嫂嫂陪我們磕了,來,快快見過表嫂。”

老夫人拉着兩個姐妹花對着林苑開心的說道。

“這就是剛入門的嫂嫂?聽說過,沒見過,長得真好看。” 環兒好奇驚訝的盯着林苑看,言語直白不掩飾,原來他們說表哥搶了個嫂子的事是真的,她方纔沒注意,這裡坐着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看着年紀跟她們差不多,貌美如花,氣質溫雅如蘭,柔美的臉上多了一絲冷漠,身上有些淡淡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這樣的絕色,難怪表哥會用搶了。

“茹兒見過表嫂,頭一次見,表哥成婚時都不邀請四方,我們姊妹都不知道表哥偷偷納了個表嫂,不過表嫂真是國色天姿,看着就讓人喜歡的很。”

不同於環兒的直接,茹兒看着林綃,語氣中帶有一絲埋冤之氣,暗中神情有些落寞。

“妹妹過譽了!”林苑勉強苦笑,她不適應這種場面,她也不想當她們的嫂子,他不是名正言順地娶她,又給她身份和地位,她們看自己的神情就像看到了什麼奇怪的人,那爲茹兒說成婚都不邀請四方,恐怕他是覺得自己見不得人,纔不邀請四方親人的吧,如今她們又這般稱呼自己,林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迴應。

“你們有所不知,娶嫂夫人之日不巧是衝煞之日,不能大辦婚宴,而嫂夫人又只能那天出嫁,我也是等不及了怕她反悔,纔出此下策,你們大可放心等重新選好了良辰,我便給她一場盛大的婚宴,到時候青駝鼎必是普天同慶。”

林綃聽聞對着茹兒打保證的道,誠摯的眼神卻是朝阿苑投去,藉着如兒在說道。

“喲喲喲,真羨慕,我就知道,表哥絕對是那個敢愛敢恨,不藏着掖着的人,那我們就等你的好消息啊。”

兩人坐下後,環兒一臉歡笑道。

“ 原來如此,綃哥哥對嫂子如此走心,嫂子真是命好。”

茹兒也跟着道。只是神情凝重,她內心疑惑,她才半月不來,就有女人坐上這個位置了,看樣子,還是綃哥哥真心喜歡的人,竟然幫她說話!從來沒見過綃哥哥對誰這般維護,她心裡酸酸的拿起筷子,平日覺得最這裡的早膳最入口,以後怕是吃一口,都酸死她了。

“你們兩個小丫頭,也趕緊找個好郎君,趁着姑母還能喝你們喜酒,不然以後年歲大了,姑母怕就喝不上這口酒了。”

老夫人朗笑幾聲,忍不住調侃她們道。

“姑母,環兒還未滿十八,哪能這麼快成婚呢。”

環兒聽着竟有些臉紅,她要嫁,也要嫁給自己心裡喜歡的人!不然,死她都不嫁!

“ 姑母,您就別取笑我們姊妹了,就是想嫁也是沒有適合的人選。”

茹兒偷偷看了一眼林綃,黯然傷神。

他們從小青梅竹馬, 兩小無猜,如今她已雙十年華未嫁,他難道看不出自己的心意嗎?

“綃哥哥,姑母,茹姐姐,其實想嫁人了的,她有自己喜歡的人,只是她不說出來而已。”

環兒早就看出來茹兒有心儀的人,每次做荷包,做香袋,她都只是繡鴛鴦,還繡的十分精緻,山裡的風俗,繡鴛鴦是代表有了喜歡的人,繡好了送給他,可是她承認自己有喜歡的人,不知道什麼原因,卻又不願意透露姓名,真是奇怪。

說出來說不定她還能想法子幫幫他們。

“茹兒,環兒說的可是真的?爲何不說出來,姑母幫你做主意!”老夫人有些喜出望外,這個侄女年紀也到了,就是不願意出嫁,不知爲何。

“ 姑母,你們別取笑茹兒了,茹兒是個不討喜的丫頭,說出來了又如何,所謂,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

心悅君君不知…… 阿苑默默聽着她們打趣,暗中觀察着她的眼神,都是偷偷瞥向林綃,加上這個詩句,不就是明擺着明示了嗎?這個單相思竟讓她想到了自己,林綃會不懂?當然懂,只是裝作不懂罷了。

愛你的男人,不會讓你等,讓你一直等的男人,絕對不在乎你,何必執着呢…

這些話,林苑彷彿是在提醒自己,她們嘮嗑期間。林綃倒是若無其事的夾起菜來自若的吃了起來。彷彿說的事情都是與自己無關,他可是聽出來其中緣由?

“綃哥哥,別自顧吃呀,您和茹兒姐姐青梅竹馬,定是最瞭解她的脾性,你覺得咱們這山裡的男人有誰和茹兒姐姐最般配呢?”

環兒打趣道。

大家都看向林綃,林綃苦笑了一下,不緊不慢地給林苑夾了道菜,看了茹兒一眼認真說道:山裡真麼多英年才俊,這嫁給誰是表妹自己的心願,不過我表妹可是堂堂的鎖家嫡千金,不管嫁誰都必須爲正妻,只要不爲妾,我都贊成。”

林綃的話,徹底扯清了她和自己的關係,不能爲妾,他現在已有正妻,旁人聽不出來,茹兒可是聽透徹!

爲何?連個妾都不讓她如願?難道在她心中,她真的有這麼差勁嗎?

“茹兒真羨慕表嫂和表哥的感情,希望茹兒以後也會遇到一個一心一意的人。”

看着她們兩個情比金堅的模樣,內心更爲落寞。

她二十年得不到的東西,她一下就拿到了,呵,不知道這個女人用了什麼手段,看着林苑她的眼神有些掩蓋不住的敵意。

“茹兒姑娘,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雲,如若眼下的風景看透了還是無結果,就應當看看前方,或許就看到了更美的景色。”

林苑忍不住同情她,這種愛而不得的卑微,離不開看着又難過的矛盾,沒有人比她更懂了。

這是她這麼多天,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可是怎麼聽着,這麼刺耳呢?

“嫂嫂說的倒是透徹,懂得他人之苦,倒像是彷彿自身經歷了一般。嫂嫂的教誨,茹兒記下了。”

茹兒輕柔應着,眼裡的敵意絲毫未減。

“咱們還是別嘮嗑太多了,趕緊動筷子吧,涼了就不好吃。”老夫人將她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神情清明,似乎看出了什麼。爲了緩解尷尬,催着大家,大聲地的道。

“來來,快吃。”大家這才紛紛動了筷子,各自心存疑惑。

早飯過後,大家都散了,林綃出去了,老夫人回房,林苑也藉口回去,兩個侄女跟着老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