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許薇要回家,許向東心情格外的舒爽。這都十六年了,十六年來許薇沒正眼看過自己一次。
十六年裡許薇沒有再叫過自己爸爸,十六年裡許薇沒有回來過一次。十六年的春節,許向東都是一個人過的,當然是說在拜訪過領導、朋友們以後。
聽到冷玉梅那欣喜興奮地命令。許向東樂了,在辦公室來回溜達了一圈。得,孩子讓辦個舞會。你就是不說,我也得辦個小型聚會,我得好好慶祝一下。
這麼久了,大家還以爲我許向東沒女兒呢。怎麼都得辦好點,我一定要當個合格的父親。堅決不能讓她再失望。
許向東仔細的想了想,確定了一些要請的同齡孩子。就開始處理相關的公務。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王浩艱難的處理完小欣的後事。與陳兵長談了很久很久。陳兵是越發的,顯得有些蒼老。
雙眼沒有一絲光彩,整個人特別憔悴。不但是兩鬢變得有些蒼白,就連鬍鬚也出現了白的痕跡。
“爸,爸爸,你就是我的爸爸,爸,我小時候就沒有了爸爸,小欣是我的妻子,爸,你放心,我就是你的兒子,永遠都是!”
王浩真心的跪在陳兵身側,袁小藝哭的一塌糊塗。陳兵顫抖着,他心裡的苦誰能理解?小欣呀,爸爸想你呀!
小欣呀,爸爸給了你什麼?什麼也沒有呀。小欣呀,你知道嗎?你是爸爸的生命呀,是爸爸的一切。
爸爸是喜歡當官,可是也不是爸爸的本意,你知道嗎?你知道爸爸有多苦嗎?這都是你爺爺逼的呀。
難道你爸爸我就那麼沒人性,會丟下你和媽媽,只想做官?做官有什麼好?有什麼好?爸爸都做到省級幹部了,還不是一樣的無奈?
孩子,你理解我嗎?你會原諒我嗎?會原諒爸爸嗎?
“爸爸,你就答應浩兒吧,爸爸。我,我是,我是姚爲民的孫子。”
陳兵愣住了,悽慘的面容在瞬間凝結。由於悲傷與心痛,鼻孔中流出了一筒青鼻。他根本就沒感覺,他被王浩的話嚇住了。
“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王浩站起什麼來,小心的扶着陳兵,走到沙發旁坐下。
“爸,我是姚爲民的螟蛉義孫。也是他唯一的孫子。爸!”
陳兵仔細地看了看王浩,看了又看。他顫抖的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王浩,不要拿我開心,你是誰的孫子和我沒關係了,沒關係了。”
王浩知道陳兵不相信,他知道,現在陳兵在已經失去了小欣的情況下,說什麼都沒用了,唯一有可能打動陳兵的只剩下權力和慾望。
陳兵爲官來看,還是很負責任的。沒有出現過什麼問題,也沒有犯過什麼錯誤。在他擔任、主管的市級的城市中,反響還是很不錯的。
陳兵爲人寬厚仁慈,大方和藹。的確得到很多好評,只是做人不夠狠辣。所以說這麼大歲數了,終究只是個省委組織部長。
王浩也看準了,摸清了陳兵的命脈。人到了這個歲數,也沒什麼太大的慾望與追求了。更何況小欣已經不在了。
現在唯一能使陳兵振作起來的只有權力,只有那僅有的一絲慾望。這也是陳兵多年的期盼。
“爸爸,我去y國考察,只要能簽署了初步的合作意向,那麼就是成績。我相信,錢書記會動的,馮伯伯也會動一動。
那麼我希望,希望爸爸能一主s省,爲s省人民換來利益。我相信,項目只要動工之時,也就是開花之際。”
陳兵的嘴角動了動,王浩說的沒錯,但是自己現在在s省僅僅排行第四,還遠遠不足以爭取第一的位置,難道說王浩的意思是讓我攬局行政?
行政也不錯,畢竟是政府事物的主管領導。實實在在的權力人物。哎!陳兵長嘆一聲。老了老了,還要扶鞍上馬,馳聘沙場。
“此話當真?”
“爸爸,如有虛言,浩兒萬死不辭。”
“好,你走吧,我明天上班,你記住,我了無牽掛,心中只有吾兒。”
陳兵答應了,話語慷蒼悽楚。神情萬分悲涼,他端視着王浩。欣兒,這個男人,會是爸爸老年的依靠嗎?
王浩看着陳兵,傷懷不已,兩行清淚淡淡的落下。他退後一步,俯身跪倒。對着陳兵行了一個晚輩大禮。
陳兵轉過身去。良久。
“浩兒,起來吧,我老陳擔當不起呀。你記住,要記住欣兒的好,不要再拈花惹草了。小藝這孩子也不錯,你要珍惜。”
陳兵說完,直接進了書房。袁小藝連忙過來,小心的扶起王浩。王浩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她擔心的都快哭了。
離開了陳家,王浩被袁小藝扶上了車,安德利急忙向京城駛去。因爲今天晚上,許薇要舉行一個超級豪華的交誼舞會。
舞會的目的就是要宣告大家。自己是許向東的女兒,我的夫婿是王浩。所以說王浩是主角,必須要到,只是傻逼王浩不知道而已。
王浩一路上都在想着心事,袁小藝見王浩低頭沉思,也不敢打擾他。自己也沒有其他事可做,靠在椅背上,暈暈的睡着了。
安德利一個緊急剎車,高配的沃爾沃像被海浪推起的一葉扁舟。硬是車身打橫,斜斜的滑出去十幾米。
“我的上帝呀,我幹你的雅賣碟!”
安德利停下車,走了下來了,圍着車看了一圈。走到前面的一輛寶馬x6前,照着車門就是一腳。
嶄新的寶馬x6,前門頓時憋進去一大片。觸目驚心。車上下來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板寸平頭。樣子到很精神。
“你丫的找死,你幹嘛踹我車?兄弟們下來,給我扁他。”
安德利也不說話,沒等他的兄弟們下來。生生的抓起了板寸男,原地拎了一圈,直接把人丟在了前擋風玻璃上。
拍了拍手瀟灑的回到車上,發動汽車揚長而去。幾個小夥子愣了足足有一分鐘。硬是沒敢阻攔,這誰敢上呀!
被打的板寸叫楊雄,是yn省軍區司令楊毅的兒子。他接到了一個請柬,說有一個上層的高級交誼舞會。是一個大首長的女兒,爲慶祝畢業舉辦的。
他問了好幾遍,是哪個首長,對方只告訴他,比他的爸爸大兩級。然後說不來就算了,直接掛了。
楊雄這個氣呀,我勒了個去的,比我爸爸還大兩級,那只有現在的常委級別了。我靠,騙我不成,他一看時間。
這哪行呀,現在趕過去,也得晚上到,得,收拾一下趕緊走吧。叫上大院的幾個弟兄,一路嗷嗷的就上了高速。
遠遠地看見一輛沃爾沃。要說沃爾沃也不算稀奇,可希奇的是面前的沃爾沃,完全是頂配,還是車報上的最新款。
愛車如命的楊雄,打着方向就超了過去。他想逼停這輛車,下來看看。這車怎麼樣,看樣子同路,如果能相互換着開一開,那就爽呆了。
也是楊雄在yn省橫慣了,就沒拿任何人當回事。這下可是吃了虧了,他擰了擰被摔得發酸的身體,瞪了幾個弟兄們一眼。
“奶奶的,還愣着,給我追呀。”
幾個兄弟是被安德利嚇傻了,這什麼人呀。還是個外國豬,敢在我們國家這麼橫。不會是個大力士吧,把楊雄像皮球一樣就丟了出去。
“大哥,我看咱們打不過他,這就沒伸手呀,你是楞被他摔出去的。你說他得有多大的勁呀。”
楊雄轉了一下脖子,發動了汽車。也是,這就不是一個級別呀,追上去也打不過他呀。得,先追了再說,怎麼的也不能讓他跑了。
楊雄楞歸楞,人卻不傻,其實他不是楞。只是被環境造就了發狂的性格。軍區裡足足好幾萬人,哪個不供着這個小祖宗。
也就養成了他狂妄的性格,張牙舞爪的姿態。楊雄說來人也不壞,還很有人緣。出手大方闊氣,從不亂逗女孩子。
就是喜歡打個架,惹點事。他打架歸打架,都是佔理纔出手。在軍區裡也算有個好名聲,不討人嫌。
其實剛纔楊雄被安德利一摔,就知道了對方很有兩下子。更勾起了他的興趣,小時候就喜歡刀槍棍棒,習武爬樹的楊雄,心裡早有了點想法。
我得追上他呀,看看他究竟會不會功夫。如果會就發達了,我得學幾招。那就是師傅呀,是大神。
“你們聽好了,一會追上了,都給我謙虛點。看到了嗎?隨便就把我丟出去了,這是功夫呀!你們不是成天哇哇着,要學點功夫嗎。兄弟們,希望就在前方,追呀。”
幾個哥們一想對呀,一下就來了精神。打開勁爆dj舞曲,一路嚎嚎的追了過去。
這寶馬x6沒毛病的時候,還真不是蓋的,飆起來時速眼看着就上了200多。高速監控,控制室的人員一看,都站了起來。
“瘋子,這就是個瘋子,馬上進行有效勸導,千萬不要出事呀,你看他那牌子,那牌子惹不起呀。要注意方式,算了,我自己去吧。”
高速路監管大隊,大隊長親自招呼了幾個手下,駕駛着巡邏車就開到了前方的高速路口,耐心的等待着寶馬的來臨。
他想了想不對,命令自己的手下趕緊做好準備。只要一發現露頭,立即喊話。話還沒說完,感覺身旁一陣風飄了過去。他一個機靈跳了起來,頭就撞到了車頂。
“還愣着,過去了,過去了,你給我喊呀,快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