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周亞生說完,他老婆這才害了怕了,進裡屋拿出五千塊錢。
“你個混球,不就這麼點事嗎,你去給她,一戶怎麼都好說。給她不就完了嗎,你可要記住,那人間天堂的房子是誰給你買的。”
周亞生拿着錢搖了搖頭,他沒得選擇。自己一次和老婆去人間天堂SZ市旅遊,還真看好了那處地方,爲了買那套房子,他也下了血本了。
他給牛王鄉派出所所長牛大柱打了個電話,讓他馬上帶着民警先把瘋婆子控制起來,帶到派出所再說,自己隨後就到。
牛大柱二話不說,叫上兩個人就來到了老鴉屯。到了正看見縣長賴繼波在問瘋婆子話,黨委書記莫向年也站在一旁。
旁邊還有個外國人,也聽得津津有味。他走上前先和賴繼波認真的交代了一番,說是書記指示要他帶瘋婆子去派出所談賠償問題。
賴繼波樂的撒手不管,沒發話。牛大柱只好求助的看向自己的鄉黨委書記莫向年。莫向年暗暗地搖頭,你看我幹什麼呀,我現在管不了呀。
牛大柱只當書記是默許了,走上前嚴厲的對瘋婆子吼道。
“說了你多少次了,這個問題開年就解決。你倒好,淨添亂。走吧,跟我走,我帶你去解決問題。”
瘋婆子徐哪敢就範,她最討厭警察。這些警察哪次抓她都得折磨她一頓。不是打就是罵,要不就是不給吃的,還不讓睡覺。
“我不去,我不去,你們這些狗官,去了就是打我,我不去呀。”
牛大柱哪能等瘋婆子亂喊,抓起她的胳膊就往警車上拖。
瘋婆子掙扎着不肯起身,依然坐在地上。他的三個孩子一見警察又要抓自己的媽媽,不管不顧的衝了上來。
兩個十一二歲的小子,上來撲到牛大柱身上就開始撕扯。歲數稍大一點的竟然張嘴狠狠地咬向了牛大柱的胳膊。
牛大柱哎呀一聲,雖然被咬的生疼。也不敢怎麼樣,只能大叫着,威嚇像狗一樣的孩子不準咬。
縣長書記都在身前,身旁還有個外國友人。牛大柱不傻,自己堅決不能動手,動手就會出問題。
哪怕把這兩個小子騙回去,只要到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是拔了他的皮,那還不是自己一句話。
他帶過來的兩名幹警一看自己的所長被小孩咬住了胳膊,所長還不好意思下手。快步的衝了過來,對着孩子就是一腳。
這一腳踢得很不是地方,正好踢在小孩的肚子上。也沒個輕重,一下竟然把小孩給踢暈了。
如此一來事就大了,安得利心裡一陣心酸。他沒想到一個大人下手這麼狠,更沒想到警察會打一個孩子。
剛想出手,卻不料四周看眼的村民們不願意了。怎麼說都是一個村的,人窮但是心齊。
村民們有不少種牡丹的,都吃了虧。本來想看看,聽說坐着奧迪來得是縣長,心想,有省裡的領導,還有縣長,那麼瘋婆子徐這下也許真能鬧出點名堂。
沒想到來了派出所的了,竟然還敢當面打人。這是欺負我們老鴉屯呀,村民們不怕什麼警察不警察的,他們只認老理。
來我們村了,好說好談,打人不行。出去打工,他們都是一幫子一夥的,遇上點什麼事大家都有個照應。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
“貪官打人了,打死他們。還我們的牡丹錢。”
“對!打死他們。”
“打死這些王八蛋,喝人血的傢伙。”
趙老六急急忙忙的站在了莫向年與賴繼波的身前。大聲的罵着,跳着腳用手指着漸漸圍了上來的村民們。
“放你孃的臭屁,看清楚了,這是鄉黨委書記和我們的縣長。在這裡他們就是我們的天,我們牡丹縣最大的官。
你們都給我老實點,老實點,別說我修理你們,我收了你們家的地。”
趙老六的威望還是有的,他這個收地的威脅論還有些力量。一家一戶每人二分地,對於這些山區的農民來說,產的糧食連吃飽都是問題。
王浩默默的站在晴雪家破敗不堪的木門前,嚴肅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來的一路之上,他細細的觀察着道路兩邊的民生狀況。
低矮的的土房,零落的村莊、坑坑窪窪的國道,還有那可憐的一身花花綠綠的村民。
一切的一切,讓王浩感覺心裡沉甸甸的,同時也感覺到了一種嚴肅的責任感和使命感。
作爲一名黨員幹部,如何使自己的轄區擺脫貧困落後的面貌,這應該是每個幹部最先想到的問題。
王浩一直在旁邊觀察着賴繼波的表情,他早就知道賴繼波肯定會對瘋婆子採取辦法。但是沒有想到他的反應如此不肖,居然看着民警打人無動於衷。
雖然民警的一腳是踢在一個孩子的身上,但是王浩心中卻十分的痛,想想那是個僅僅十幾歲的孩子,這讓他心中的怒火萬分的高漲。
看着趙老六大聲的咆哮,看着圍上前來又想要退縮的村民。王浩不禁感覺一絲苦澀,心內五味雜陳。
以民爲本,何談以民爲本。事情的大概他有些明白了,就是縣裡某人打着政府的旗號把老百姓騙了。
如此的以民爲本,如此的不做實事。完全是沽名釣譽,推卸責任,現在看來這個縣還真是有大問題。
這些人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來見自己,完全是爲了名和利,以及升官發財。
有幾個會真正的做實事呢?至少這個賴繼波讓王浩覺得,他完全沒有負起一個縣長的責任。
這一點無需置疑,雖然看樣子他沒有參與牡丹事件。但最少他是清楚這個事情的實際原因的。
王浩對於牡丹縣的形勢非常的不瞭解,更不清楚問題的所在,他隱隱的感覺這裡面的事情盤根錯節,僅憑一個瘋婆子徐氏完全可以管中窺豹。
在趙老六厲聲呵斥的過程中,王浩更是沉默的站在門邊。一句話都沒有說,動不動你們就是天,就要沒收土地,是誰給你的權利。
這句話他在屋裡聽了一遍了,現在已經是第二遍。作爲一個基層幹部,一名村支部書記,竟然兼職村長達十幾年。
雖然感覺這一定是鄉黨委的臨時決定,但是王浩對這個決定是極其反感的,尤其是如此不堪的貧困縣——貧困鄉——貧困村!
越是貧窮越是混亂,越是混亂越是黨政不分。在一些領導幹部的眼裡,還有沒有紀律原則,還有沒有組織程序。
社會的問題和弊端越來越多,而其實這些問題早就存在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