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清從來沒有想到過,“禍水”這麼個特殊的名詞也能榮幸地冠在自己的頭上。從轉世前的人生學習來看,禍水只有令紂王剖骨驗髓的妲己,令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褒姒才當得起。至於自己嘛!想要修煉但先天根本沒那個媚骨和寵絡別人的追求。所以,王憐清一直認爲禍水這個詞絕對是和自己不搭邊的。
想必要是說給別人聽,定要笑掉別人的大牙。一個女子跑到女兒國度來成爲衆名媛爭搶的香餑餑,更成爲衆女子口中的禍水,這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而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藍顏禍水,此刻已經成爲了王憐清的代名詞。
“你知道嘛!那個禍水哦令那個花心的丞相千金在牀上躺了十天。”
“是呀!我聽說丞相千金是因爲和太師千金爭奪他,而大打出手,結果不知怎地,太師千金居然沒事,倒是丞相千金傷着了。”
“不是,我是聽說那王憐清有妖術,他是太師府的人自然幫着太師千金了,所以倒黴的自然是丞相千金了。”
“是真的嗎?”
“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呀!”
衆人聞言點點頭。
此時,坐在馬車上逛街的王憐清聽着這些個無聊的市井流言,都快要聽睡着了。
“王哥哥,你看他們說的,多麼離譜呀!”
“珺媚呀!嘴在人家身上,我總不好阻止吧!可是,他們講的……”珺媚聽着歪曲事實的話,心中有些着急。
倒是王憐清顯得完全的事不關己,打着呵欠,眼看着就要睡了。
“珺媚呀!聽聽就算了,我困了,讓我眯盹一下哦!”
聽見王憐清這麼說着,珺媚也不好說什麼了。只好乖乖放下挑開簾子的手,然後坐直了身子。
藍顏禍水的故事不僅在市井中流行,在皇宮內院中也很流行。無論是宮內還是宮外,都是相通着的。
約莫是一個宮女傳給一個後宮的貴人的,那這個貴人又和別的妃嬪閒磕牙說起,於是,就這麼傳開了,最後演變成,有人專門着出去打探,然後回來娛樂後宮的無聊人們。
這一天皇帝下了朝來,見着皇后和一大羣人有說有笑着,遠遠看着亭子中和樂融融的景象,皇帝那個欣慰呀!
皇帝不甘着,也要加入,後來發現衆人談論的這個新鮮話題自己居然不知道。皇帝不禁沉思起來:難道朕落伍了?
皇帝抱着虛心的態度坐在了衆嬪妃間聽起了八卦。聽着聽着,皇帝偶然想起,前些日子似乎太師府和丞相府鬧騰着,在朝堂上,兩人也似乎看不順眼,皇帝本來以爲這兩人原本就這樣,沒曾想還有這麼個有趣的故事隱藏期間着。
“那,那個王憐清長得如何?”皇帝對着賊感興趣來着。
皇后曖昧莫名地笑了笑道:“王憐清嘛!據說天人之姿,想是必有過人之處吧!”
“哦!”皇帝自我遐想着。
德妃的個性比較爽直,言道:“聽說,賢妃哥哥那兒有此人的畫像。”
皇帝聞言乍喜,迅速地將擡起的頭轉向一旁沉默寡言的賢妃。
賢妃爲人比較低調而且生性害羞,皇帝這麼大喇喇地在衆人面前看向他,他一個不好意思把頭低了下去。
“愛妃若有畫,可拿出來大家看看。”
賢妃聞言點點頭,而後叫一旁的侍女去拿了。
皇帝那個迫不及待呀!
展開畫卷,衆人齊齊——噢!
果然是個清麗的美人呀!
其實,要說美人,這皇宮中最多了,全國各地的,豪門世家的美人都在這裡雲集了。不說其他的,就但說今天和皇帝在亭子中賞畫的。坐在右手邊的是皇后,人家出身將門,身材好自然不說,五官絕對充滿了男性的魅力,再加上後天化妝品的修飾還有服飾的襯托,活脫脫一個英俊美男。再看看那賢良淑德四妃,賢妃嫺靜、靦腆,娃娃臉龐讓他看上去永遠都是那麼年輕,是個不折不扣的不老娃娃,何況還是個漂亮的不老娃娃。良妃的眼中永遠都是深邃的,閃着智慧的光芒,身上永遠都帶着書卷的氣味,是個優雅的男子呢!淑妃和他的名字一樣,說他賢良淑德也不爲過,他爲人總是最低調的一個,也是最最好的調節紛擾的代言人。德妃總是大大咧咧,可人卻十分光明磊落,說一不二,永遠藏不住太多的秘密,所以他是在四妃中活的最危險也是最快樂的人,快樂的人美麗,本就美麗的德妃永遠是這個皇宮閃光的存在。但是,美人老是那麼來來回回的幾個,看個三五年的,也是會產生視覺疲勞的,所以,喜新厭舊堪比換衣服的皇帝永遠是吃着碗裡看着鍋裡。
衆人散了的時候,皇帝獨獨留下了皇后。
“聖上是有什麼話和臣夫說嗎?”皇后見皇帝不發話,知道其中的深意,所以率先開口了。
“皇后呀!三年一次的選秀都是怎樣選的?”皇帝琢磨了半天,覺得還是從這裡開始瞭解比較好。
皇后假裝不明聖意,然後平鋪直敘着:“三年一次的大選,首先是各個官宦人家中送出一相貌才德兼具的少年,而後由地方到省中最後到宮中進行逐層的篩選,最後選定的人作爲侍郎留在宮中,待日後聖上召見,定得品位。”
“哦!”皇帝這纔好好了解了下自己的後宮佳麗都是怎樣來的。
“但是,皇后呀!這個其中是不是有太多的美人是見不到朕的?”
“聖上呀!皇帝可不是普通人想見就可以見到的。聖上在百姓的心中永遠是神聖而威嚴的。”
“朕覺得這樣會不會累了點。”
“聖上呀,這就好比一個美人坐在人們的面前,那個美人前掛着朦朧的簾子,想看美人的人永遠只能透過紗簾看人,越是看不到就越是想看,就越是對美人憧憬。有的時候,有些事情還是如坐捲簾後,朦朧一些的好呀!”
“朕的皇后是說一旦朕顯露人前,人們就會失望了嗎?”皇帝故意曲解着皇后的意思。
皇后不愧是皇后,不急不躁着道:“臣夫不過是認爲遙不可及的奢望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種鞭策和鼓勵。”
皇帝聽了皇后的話後,笑道:“那好,爲了更好的鼓勵和鞭策朕的百姓,朕決定了這一次的大選,來電特別的。”
皇后問道:“聖上要如何特別呢?”
“既然要才貌雙全的,那選入宮中的理當是天下最美最聰慧最有本事的男子。昭告天下吧!只要待選的各府能推舉出這樣的男子,那麼他們的兒子就不用入宮了。至於詳細事宜,還要請皇后多多費心了。”
皇后起身道:“聖上這是哪裡話呀!這本就是臣夫份內之事。”
“如此甚好!”皇帝見目的達到,不禁開懷大笑。
皇后卻在心中計較着。
王憐清呀!本宮倒要看看你是何等人物。
阿嚏——
王憐清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莫名的寒意讓王憐清有不好的念頭。
皇帝張榜了,三年一次的選秀開始了。據說這次有所變革,只要是在自己府中推舉出才貌雙全的男子就可以交差了。於是乎,這不蒂對於各府不想出嫁的少爺們來說是個極大的好消息呢!但是,要求才貌雙全,也不是隨便可以糊弄的,所以一時間,才貌雙全的男子成爲了香餑餑。
太師府中。
“聽說了嗎?”
“嗯!”
“皇后給透的話,想來是沒有錯的。”
“看來,王憐清是不能留的了。”
“可憐了咱家的嬈兒,難得這麼執着一次。”
“長痛不如短痛。從某一方面來看,說不定是件好事。有時候,太過執着了也不好的。”
“還是愛夫高見呀!”
丞相府中。
“母親,弟弟哭着好可憐呀!”
“是呀!我也於心不忍呀!”
“那母親何不找一個才貌雙全之人替之?”
“你當我沒有找過嗎?你弟弟才貌雙全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一時半會的,我上哪找個比他還強的?”
“母親忘了嗎?我比武招親那會兒,不是有個男子,很美的那個……”
“你說的是王憐清?”
“就是他。”
“他不是太師府上的人嗎?”
“可是,母親呀!按照規矩,他上了擂臺又打敗了我,就應該是我的人了,現在就算沒有過門,也應該算是未婚夫吧!現在我們沒有結婚,但是也有婚約,也就是說他並不是和我們沒有關係。他名聲在外,他的本事和美貌衆所周知的。若是推舉他去,旁人哪還會有異議。”
稍事片刻後——
“我兒言之有理。但恐太師府不放手。”
“這由不得他們,若是理論到聖上那裡,也是我們佔理的。”
“那就照我兒的意思辦好了。”
太師府和丞相府第N次交鋒。
“王憐清是我太師府的人,所以應代表我太師府。”
“此言差矣,王憐清與我兒有婚約在前,比武招親那天衆多圍觀者在場,民間也早已傳遍。雖然我兒暫時未娶王憐清,但王憐清的的確確是我丞相府的人。既然是我丞相府的人,理應代表我丞相府入宮。”
“笑話,我兒與王憐清早有約定,即使約定不存,但王憐清一直在我府內,丞相怎好說他是你府中人,只是問他本人,恐也是同樣的答案呀!”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由得他他不承認。”
“如此,你就是要硬來囉!”
“也不是,爲了一個男子而傷了兩府的和氣未免有點小題大做。身爲人母,做什麼都是爲了自己的兒子。今天我來,也不過是想和太師大人商量一二。”
“商量什麼?”
“不如,我們兩府共推王憐清爲兩府代表好了。這樣我們的兒子就可以呆在我們的身邊了。”
“嗯!此計不錯。但有些細節還得從長計議着。”
於是,首度兩府聯手了。
被矇在鼓裡的禍水王憐清將要被當成替代羔羊送入宮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