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上門來調音的。”眼前的人有一雙很乾淨的眼睛,視線從男人臉上挪開,柳琴微笑。
“噢噢,進來吧。”楊銘也從面前的這個女人帶給他的震撼感中回過神來,身子往旁邊動動,給她讓了進來的位置。
“請問鋼琴是在哪裡?”
柳琴目光睇向四周,這個屋子以藍色的佈局爲主,因爲在最頂層,開着窗子,屋子裡被照的愈發地亮。
看到鋼琴的同時,也看到了斜靠在窗邊的男人,她眼裡猛地收縮,心臟不可抑制地顫動,緩和了好幾日才壓下去的恐懼這會兒全數迸發出來。
是那個男人!
他就算化成灰她也能認得出來,當然,這樣說是誇張了些,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那個男人的樣子已經完全刻在了她的腦海裡,他與那日倒在血泊之中的女人一起構築了她這幾日來的噩夢。
宋奕承似乎敏銳地感覺到她的視線,也在此刻回過頭來。黑色的瞳仁,異常的深邃,太過於清冷的目光在她面上逡巡片刻,而後微微勾脣,舉着杯子走過來。
幸而剛剛柳琴反應快,哪怕再慢一秒,就要跟他的視線對上了。那個男人的目光太過於危險,就像是雄鷹覓食的那種森冷的感覺,光是被這樣看着,她就覺得自己無所遁形,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藏進去。
關了門,見女人還愣在原地。
“進去吧,鋼琴在那裡。”楊銘手指着鋼琴的方向,他以爲柳琴不知道鋼琴在哪裡。
“你不是幫人演奏的?居然還會調音?”宋奕承在遠處,隔空指了指柳琴,眼裡乍現疑惑。
楊銘這時候才恍然大悟起來。
“啊,真是太巧了,剛說着你你就來了。哦,我忘了,你看不見的,我扶你過去吧。”
他看着柳琴,像是看到了知音,同時又爲了她的缺失感到惋惜,就像是他競標的來的鋼琴音色不準一樣。
“勞煩扶我過去。”柳琴慢慢地說,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扶着她手臂的時候,楊銘是感覺得到掌下的人顫抖地厲害。他目光看過柳琴的臉,她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
擦着宋奕承的身子過去的時候,柳琴的心臟有幾秒的停頓,她抿緊脣,面上的微笑早已維持不住。
“是不是感覺她顫抖的厲害?”宋奕承擱下手裡的杯子,狹長的眸子微眯,帶着一絲玩笑。
話落,柳琴臉上徹底失了血色,變成慘白慘白的,她的眸光黯淡,大片大片的恐懼與壓抑撲面而來。
“她不習慣陌生男人的觸碰。”男人繼續說。
幸好楊銘此刻沒有看着她,他眼裡劃過一絲疑惑,等着宋奕承的回答。
“你怎麼知道?”
“我扶過她,自然比你清楚。”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柳琴面前,伸出了手。
“是不是一個奇怪的女人。”男人脣邊染了笑,雖然是問楊銘的,可他說的是陳述句。
“我來吧。”
宋奕承薄脣掀動,他此刻就站在柳琴旁邊,男人身上的菸草味夾帶着迫人的危險味道,將她周圍的空氣全部都填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