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琴頭皮發麻,脣瓣已經被咬的失了血色,她垂在一側的手緊緊捏住自己的衣角,停了腳步,她沒有回頭。
“真的是不好意思,我下面還有事,不然耽誤了時辰,下次吧,下次我們再一起合奏。”
她儘量緩和着語氣,看得出來,楊銘是個很好的人,她也不想讓他失望,而她話出口的那刻,楊銘原本的期待已經全數變成了失望。
宋奕承安撫着拍了拍楊銘的肩,修長的雙腿已經來到柳琴的身後。
“跟我兄弟彈奏一曲吧,他技術不錯,不會污了你的技藝,我們可以再出錢,藝術是無價的,不是嗎?”
他炙熱的呼吸在她頭頂上方,給她一種窒息的壓力,宋奕承很高,海拔185cm,柳琴165cm,身高的差距已經足夠造成一種無形的壓力。
男人寬大的手直接抓住她的胳膊,拉曳着她轉了個身。
“啊。”柳琴嚇得驚呼一聲,後背又出了層冷汗,連同先前的,已經沾溼了薄薄的衣服,與她的皮膚相貼。
空曠開闊的屋子裡,被一個個音符填滿,美妙動人的音樂緩緩傾瀉,澆灌着心田。
宋奕承目光落在女人白皙的面龐上,眼裡寫着一抹深意,但是心裡卻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楊銘露出開心的笑容,因這一曲,而心滿意足。
只有柳琴,心裡像是被無數只小螞蟻爬來爬去一樣,特別的難耐,她的眼睛盯着一個方向,便不敢再亂看。
最後幾個音符,楊銘在高聲部拉開旋律,抑揚頓挫,柳琴在一邊輕輕地合,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經久的旋律在耳邊很久都不絕。
“啪啪。”
“彈得真好,我就說吧,如果不合奏這一曲,肯定會成爲一個遺憾。”帶着笑的黑色眼睛,男人鼓掌,走過來的時候,手上舉着三杯酒。
她不喝酒。
柳琴手舉在胸前,剛想揮手,又趕緊變成在空中摸索的姿勢。
她是個盲人,盲人又怎麼會看到酒,從而揮手拒絕。
“我們喝一杯吧,知音難尋,你們彈得如此契合,是該好好地喝一杯,慶祝一下的。”
“好啊。”
“我不喝酒。”
皺眉,柳琴態度堅決。
“不喝酒不是駁了大家的面子了,一杯紅酒而已,不會醉的,難得今天這麼開心。”
手裡被強行塞進一個杯子,這個男人就是天生的獨裁者,他決定的事不允許別人拒絕。
“叮”的一聲清脆聲音,楊銘碰上了柳琴的杯子。
手抖了一下,差點沒握住杯子,杯裡紅色的液體險險地沿着杯壁轉了個圈。
“我喝完了,現在可以走了吧。”杯口朝下,柳琴將杯子舉在空中。
“柳小姐,何必這麼着急。”男人接過她手裡的杯子,態度悠閒。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琴也彈了,酒也喝了,還想怎樣?我現在要回家!”柳琴有些氣急敗壞,她真的是受夠了這樣的折磨。
不小心看到了兇殺案是她的錯嗎?她就當自己倒了大黴好不好?爲什麼還要這樣陰魂不散地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