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內院正房臥室裡,張大虎正壓着個赤條條的女人,上下起伏,大汗淋漓。突然,屋外響起了急促的槍聲,驚的他一哆嗦,只覺胯下陣陣抽搐,極不情願的將那團穢物送入女人體內。
“媽拉巴子,哪裡打槍?攪了老子的好事。”張大虎氣急敗壞的提上褲子,抄起牀邊的盒子炮就準備出去。那女人聽到槍聲驚的夠嗆,又被張大虎折騰的狠了,渾身無力,哀叫着:“大當家,別丟下俺,俺怕……”
張大虎沒好氣的回道:“怕,怕個鳥,等着俺,俺去看看就回來。”
外面的形勢顯然比張大虎估計的要嚴峻許多。剛一出院門,正撞上驚慌失措的杜彪。他好像見到了救世主。
“大當家,大事不好。四方頂的強人打進院了,聽前院退下來的人說八個炮手已經死了六個……”話沒說完只覺臉上一痛,張大虎摟頭給了他一耳光。
“不好個鳥,瞧你這熊樣。跟老子去看看。”杜彪捂着被打的臉帶着哭腔道:
“大當家,那吳老二分明是李振清的奸細。我們的底早就泄了。李振清馬上就要打進來,現在不跑怕是一會就沒機會了。”
張大虎沒理會他的哭喊衝了出去,片刻功夫就折回來。一拍大腿對還愣在原地的杜彪說:
“媽拉巴子,老子不該把人都派走啊,小瞧李振清這老貨了。你剛纔那話在理,跟老子一起跑吧。”杜彪聽張大虎贊同自己的主意就跟着恨恨的道:
“就是走也要先宰了吳老二這小子!”張大虎眼前一亮
“媽了巴子,先留着他一條小命,帶上他。說不得這是個護身符啊,哈哈。”
兩人返回後院,來到木棚前,杜彪着急忙火的開了鎖,吳孝良也不反抗,任由其擺佈,他早就聽到槍聲,知道是李振清,暗暗期盼他們快些找到自己。
槍聲越來越近,張大虎帶着杜彪綁上吳孝良,翻出後院,直奔金川街。
張大虎逃掉,炮手死了六個,跑了一個,被抓一個,張家大院徹底被端掉,李振清卻高興不起來,因爲翻遍張家大院也沒找到小兄弟吳孝良。
狼二有些傻眼,沒想到事情竟鬧成這樣,也沒了主意,大罵杜彪:“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去暗算什麼吳孝良,鬧成如今這個局面誰來收拾?”只好先安頓下三人,再去找大哥狼甲昆拿主意。
狼甲昆從牀鋪上被狼二叫起來,衣衫不整,打着哈切。本來是自己心疼老二,找李振清爲其出氣,哪成想老二受傷是假,冤枉了人家,那鄉下小子和李振清倒成了朋友,怎麼二人又和接官廳張大虎結上樑子?但他敏銳的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杜彪將張大虎和吳孝良帶回金川街,這是將禍水引回家裡,搞不好狼家就得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啊。
狼甲昆暗暗咂舌,看着愣頭青一樣的狼二,心中升起一股怨恨,這兄弟從來都是惹是生非,闖下禍後便由自己收拾殘局,這些年來是不是有些太驕縱他了?這樣下去難保有一天不給狼家惹來破家的禍事。
“老二,去把管家叫來。”
狼二答應一聲,低着頭出了門。不一會,管家急匆匆小跑進來。狼甲昆正在屋裡踱着步,顯得有些不安。見管家進屋便喚他走近,低聲交代着:
“叫人帶上家裡的洋炮,去把那個張大虎綁了,千萬不要讓這人跑掉,他可是在樣子哨巡警局掛了號的,還有那個杜彪,不能留在家裡,攆出去。”管家聽完連連點頭便退出去。
天剛過午,杜彪被胖揍一頓扔出狼家,他抹掉臉上的血水,狠狠的衝狼家大門吐了口濃痰。既然狼家不打算髮落吳孝良,那就找巡警保安所,這還多虧狼二嘴不嚴實,漏了口風。
金川街巡警保安所是一座有三間土坯房的院落,緊挨着狼家大院,兩廂一間做倉庫,一間做羈押,居中大房做辦公用。大房內爐火通亮,巡警李作奎圍坐在一邊,懶懶的斜靠在椅子上。牆邊長條椅子上坐着幫閒李大海,是他家老大,正使勁搓着腳氣。
杜彪和李作奎早就相識,進門就喊:“李巡長,有大功一件,快跟俺走。”
“吆喝個啥?坐下,慢慢說。”李巡長耷拉着眼皮頭都沒擡,李大海仍舊旁若無人的搓着腳氣。
“李巡長,知道前些日子通匪跑了的吳孝良吧?”
“哦?”李巡長眼皮一跳,怎會不知道吳家老二,去年他家仨兒偷秦寡婦家老母雞,便是被那廝打的個皮開肉綻,滿金川街無人不知,和接官廳李秀才家定下的親事都爲此黃了,所以他纔會因爲吳孝良通匪牽連吳家老兩口。
“人在哪裡?帶俺們去抓。”李大海從長椅上一躍而起,揮着兩隻大手,滿眼放光。
“李巡長,吳老二在狼家,您去要人誰敢不給.”杜彪一臉諂媚的笑。
吳孝良被從狼家大院攆出來,剛走幾步就覺自己腰間被什麼東西頂住,
“老實點,別動。”
李巡長端着一杆老套筒,頂在吳孝良腰間,一臉得意,本想去狼家要人,這回到省卻不少時間。李大海將大鐵鏈嘩啦套在吳孝良脖子上,大鎖嘎嘣一扣,提着便走。
吳孝良質問道:“李癩子,你憑什麼抓我?”
李巡長被人叫了外號也不生氣,
“憑啥,官府抓賊天經地義,你說憑啥?”
李大海朝地上吐了口濃痰,用剛搓完腳氣的左手抹了把鼻涕,
“就憑你打俺家老三,這回要把你遊街,遊個三天三夜。”
父子二人將吳孝良關進牢房,剛準備大顯身手就有人來叫門,這一去就再沒回來,直到天黑也沒動靜。
牢房的窗戶只有幾根砌在牆上開口處手腕粗的圓木,透風透雪,吳孝良又凍又餓,在屋裡直跺腳。這時便聽有敲門聲,
“二哥,二哥,是俺,小東子。”
吳孝良趴在門縫上一看,竟然是屯鄰老趙家的侄子小東子。這小東子身世頗爲悽慘,兩歲上死了爹孃,一直寄居在大伯家,無奈嬸子視他爲眼中釘,平日裡非打即罵,幾年前更被趕出家門。吳孝良瞧見便帶他回家,吳忠誠老兩口也讓他安心住着,倒是小東子很解人意,知道吳家也不寬裕,幾天後便不辭而別,再未出現在吳家趟子,不成想今日竟在巡警所相見。
“東子,你怎麼在這?”吳孝良隔着門板問道。
小東子稀里嘩啦打開門鎖拉開房門,手裡提着一柄大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