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爲何?”
徐自冰不解的問道。
“冰冰,知道爲何爲父屹立政壇二十年不倒嗎?因爲爲父知道他們想要的是什麼。這個吳維中也不例外,只不過他想要的即不是升官也不是發財。”徐世昌沒有回答女兒的問題卻自問自答。
徐自冰更加不解,問道:“不爲升官發財?那他爲什麼?”她對父親的說法很不以爲然,如果不爲發財,他爲何要創辦良大藥廠?如果不爲升官又爲何要投考軍校而官至少將旅長?
徐世昌凝望窗外夜色,右手虛空一指:“北面百萬公里領土!”
徐自冰卻笑道:“爹爹說笑,爹爹明明是怕他與徐又錚聯手給您添亂所以才支走他。”
徐世昌被女兒說破心思,伸手刮她鼻子,笑道:“你就是爲父肚中的蟲子,爲父若不想如馮華甫一般做那蓋印機器,就得將段芝泉身邊的嫡系大將全部支走,一個徐又錚,另一個便是你的吳維中。”
徐自冰聽父親如此說臉一紅:“他有這般厲害了?能和徐又錚齊名?再說,徐又錚爹爹如何支走他?”
徐世昌捋着鬍子,道“天機不可泄露!”
……
事態的發展並沒有徐世昌對吳孝良所說那麼嚴重,劉詢也沒等吳孝良出手便乖乖回了江蘇,馮國璋見大勢已去不得已宣佈自己不再參選總統。
二月,西北邊防籌備處接到陸軍部發來公文,命令其整頓軍隊隨時待命。吳孝良在這則突然而至的命令背後修到了不尋常的味道。果真,徐樹錚親至籌備處帶來了一個讓他目瞪口呆的消息。
“維中,芝公同意出兵了。”
段祺瑞怎麼可能如此痛快答應?吳孝良試圖找到表面背後的答案,徐樹錚則直接解開謎底。
“不過目標卻不是外蒙古,還記得那天咱們談起的綏芬河慘案嗎?”
“當然記得。”吳孝良莫名其妙。
“政府已經正式照會沙俄鄂木斯克高爾察克政府,我國將派出警察部隊進駐綏芬河沿岸維持地區治安,保護本國商人生命財產安全。”
吳孝良聽完徐樹錚所講,驚的半天合不攏嘴,給段祺瑞出主意的人難道也是穿越人士,這不就是後世的聯合國維和警察部隊嗎。
“維中,維中?”
徐樹錚見吳孝良走神喚了他幾聲,臉上現出一絲不滿。
“又公,這是誰的主意?”
徐樹錚心裡嘆道:無非徐卜五怕你礙事想將你支走,芝公不同意出兵蒙古,自己不得已纔出了這麼個折中的辦法,即滿足你出兵的願望,又沒觸碰芝公底線,徐卜五目的達到當然也是舉雙手贊成。年輕人鋒芒畢露,不按常理出牌,老傢伙們都不喜歡。
“維中,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外蒙古那邊芝公絕不鬆口,以維持治安的名義去東北,那裡沙俄控制薄弱,你相機而動吧。”
“又公,可確定出征軍隊?”
徐樹錚嘆了口氣:“政府不撥一兵一卒,只有籌備處這一團學生兵和你的直屬營。”他從心底裡覺得對不住這個滿腔報國熱血的年輕人,可惜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自己在適當的時候會給予他支持,但助力有限,以後他只能自求多福。
吳孝良拍手大喜道:“太好了!”雖然結果差強人意,但總算有了出兵機會,他需要的便是這個名正言順的機會。
徐樹錚覺得胸口像堵了一塊大石,這個年輕人不計私利,一心謀國,卻被那些老謀深算的政客們當做眼中釘肉中刺,趕走而後快。而他只要有機會爲國家做事便可毫不在意那些打壓與排擠。如果此刻吳孝良暴跳如雷大罵那些政客混蛋,自己可能會舒服一些。
“裝備上你大可放心,我會頂住壓力優先滿足你的部隊,不過這次名義上的任務是維持治安,重武器可能很難拿到太多。”徐樹錚頓了下又繼續說道:“馮華甫下臺已成定局,他已經對你夠不成威脅。新華宮的新主人徐卜五號稱水晶狐狸,做事八面玲瓏面面俱到,依我之見,他不但不會難爲你,還會盡最大可能滿足你的要求。”
徐樹錚說起徐世昌,吳孝良心裡咯噔了一下,前幾日他找自己商議對付劉詢一事可能只是個幌子,最終目的是什麼?他心念電轉,立刻明白過來,這水晶老狐狸是不希望自己留在北京城內礙手礙腳,是以連試探帶利誘,自己竟也心甘情願爲其驅使,因爲他拋出的條件正是夢寐以求的出兵。而今他兌現承諾,細究起來還算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當然,在徐世昌的角度上說,是趕走了一個惹是生非的大麻煩。
吳孝良心思活動默然不語,徐樹錚以爲他還在擔心軍備問題,連忙寬其心道:“維中,軍械備品方面你儘可放心,一切我會安排妥當。”
“多謝又公關照。”吳孝良對徐樹錚的關心心懷感激,他早已經顛覆了前世那個囂張跋扈的陸軍上將形象。
徐樹錚又關切道:“我現在唯一擔心的便是,學生團未經過訓練,戰鬥力薄弱,這些人很多都是富家子弟出身,怕是很難忍受得了東北惡劣的氣候條件。”
關於學生兵的戰力,吳孝良還是頗有信心的,他們都是有志報國的熱血青年,只要稍加磨礪引導便可成爲一柄利器,還有理想這個東西,是最強大的精神支柱,他可以撐住一個人克服難以想象的困難,而達成目標。
“我只求國會那些大佬不要在後面扯後腿便心滿意足。”
“那些老貨,整天只知道逛八大胡同,泡澡堂子,沒事便在國會裡聒噪來、聒噪去,沒甚能耐,一句話都可以讓他們閉嘴。”徐樹錚對那些堂堂國會議員們甚爲不屑。
“孝良還有個不情之請。”
“但講無妨。”
“籌備處裡有幾個得力的人選,希望又公讓孝良帶走。”吳孝良想把王懷事以及錢銘鈞那幾個人帶上,王懷事心細如髮能力出衆是個出色的助手,帶錢銘鈞則是希望他們的老子在給自己製造障礙時投鼠忌器。
徐樹錚哈哈笑道:“別說是幾個人,便是整個籌備處都讓你帶走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