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喬任宵面露不解。“可是有件事,我想不通。”
蘇季菲忽然沉默了一下下:“……你是想說,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那麼出賣他的人,有可能就是蘇瓊華,但是李凡爲什麼不指證她,爲自己報復呢?”
“對。”沒有如果,經過蘇季菲方纔那樣的舉例分析後,喬任宵是百分百相信了她的話。
哪怕蘇季菲的猜測,並沒有建立在任何證據的基礎上。
“恐怕……是愛吧。”蘇季菲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沉重。
“什麼?愛?”喬任宵掏掏耳朵,幾乎要懷疑自己聽錯。“你的意思是,李凡愛上你大姐……蘇瓊華了?”
蘇季菲面色有些難看:“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的。”
喬任宵一臉佩服:“這李凡的膽子也忒大了吧?皇上的女人也敢惦記?他不要命了?”
蘇季菲哼的一聲,目光不屑地把他從頭唰到腳,冷冷道:“你有什麼資格說人家?王爺的女人,你還不是照樣惦記!我看你的膽子也挺大的!”
喬任宵一怔,忍不住傾身向前,把臉湊過去,一臉迷離地看着她,調侃道:“怎麼,終於被我感動到了是不是?也開始相信我對你也是一往情深的了?”
聞言,蘇季菲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很想喊救命。
“對不起,剛纔那句話你就當我在放屁,嘴賤了!”蘇季菲恨不得刮自己一巴掌。“所以,麻煩你在腦子裡自動抹一抹,把我的話給忘了吧。”
她覺得自己剛纔一定是一時腦抽,纔會脫口說出那樣的話,簡直就是自己挖好坑往裡面跳!
蠢斃了!
“這怎麼可以,說了就是說了,怎麼抹也抹不了。”喬任宵望着她,雙眸因爲專注而變得深情。
可是,蘇季菲最怕他這樣“深情”地看着自己,這會讓她無所適從。
蘇季非拿起茶壺,藉着添水的名義,起身想走,結果她身子才一動,手就被喬任宵先一步握住。
“剛纔你有句話說錯了。”他的聲音難得正經起來。
“哪一句?”蘇季菲
不動聲色想把手抽回來,但是喬任宵力氣很大,她抽了幾下都沒成功。
喬任宵直接解釋,輕聲細語道:“我和李凡不一樣,他看上的女人,早就是皇上的人,可你不是。只要你一天還沒有和闕修堯正式成親,我就不會放棄。我不想再重蹈覆轍,你明白嗎?”
蘇季菲無奈:“可是我也不是個輕易會改變主意的人,你也能明白嗎?”
“我知道。”喬任宵笑了笑,態度竟是蘇季菲從沒見過的溫和。
蘇季菲頓時有點憤怒:“既然知道,那你還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蠢不蠢啊?
最後那句,蘇季菲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遏阻住自己沒有脫口噴出去。
她不喜歡這樣,特別不喜歡。
這樣,她會覺得自己虧欠他太多。
“怎麼會是浪費?”喬任宵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在我的眼裡,沒有人能比你重要。……真的。”
“……二爺,你不要這樣。”蘇季菲閉了閉眼,打開他的手,臉上表情有些痛苦,像是在壓抑着什麼。
喬任宵神情有些凝重,眼神因爲被拒絕而有些哀傷。
他往後退開,坐好。
捨不得逼她,哪怕只是一點點,都捨不得。
看到她滿臉疲倦,就算不想承認,但是,還是不得不承認,他還是心疼了。哪怕她彼時的疲倦是因爲自己。
在喬任宵看來,喜歡一個人,就得讓她開心,讓她笑。這纔是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方式。讓女人傷心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當然,喬任宵忘了,他以前流連花叢中時,可沒少讓那些癡女傷心……
“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霎時,李立慌慌張張破門而入,同時也打破了滿屋的尷尬。
蘇季菲幾乎是在聽到他的聲音的同時,就起身迎了過去:“出什麼事了?”
這時候對她而言,她寧可去面對一件極爲棘手的命案,也不願意去面對喬任宵的一腔感情。
剛纔就算她閉着眼睛,可是也比睜開眼睛時,更能感受到喬任宵心
裡的哀傷和絕望。無比清晰。
蘇季菲心裡很不好受,彷彿連呼吸一下子都變得沉重許多。
所以,她急於逃開這裡,逃離喬任宵的身邊。
“李凡死了。”李立一開口,直接就丟出一個炸彈性的消息。
蘇季菲和喬任宵震驚無比,幾乎不敢相信親耳聽見的。
就在前不久,他們還在牢裡見過他。
“這怎麼回事?”喬任宵率先反應過來。
蘇季菲接着問了句:“是自殺還是他殺?”
聞言,李立臉上閃過無比驚訝的表情,喬任宵同樣意外。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情況,你們還是跟我過去看看吧。”李立面色詭異,音落,拔腿就直接往外走。
蘇季菲和喬任宵各看了對方一眼,這才連忙跟上去。
牢房內,李立坐在地上,還保持着望着透風窗的姿勢,他手裡拿着半塊餅,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樣子十分安詳。
“我檢查過了,沒有外傷,但是他確實死了。”李立表情瞬間變得凝重。“你們有沒有覺得,他的死狀,看起來跟大人的情況有點像?”
喬任宵摸着下巴,驚訝道:“你不說,還真有點像。臉上表情同樣一樣的安詳。”
一道亮光在腦中閃過,喬任宵驀然頓住話語,緊接着猜測道:“你們說,李凡會不會也是中了迷霧幻魂水致死?”
李立面色變得更加難看:“我也是這樣想的。”
蘇季菲走到李凡的面前,蹲下去,視線與他的眼睛維持在平行線上。
她沉默地看着他,心裡不由得蹦出兩個字:幸福。
李凡笑得很幸福。
這樣的人,他的死,會是一種他殺嗎?
如果是,還真是一場完美的謀殺,就在人才濟濟的廷尉府眼下!
蘇季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彼時的感覺,有憤怒,有佩服,有怨氣,同樣也是佈滿了同情。簡直就是五味陳雜,什麼都有。
“他就是因爲吃了這個才死的嗎?難道有人在餅中下毒?”喬任宵忽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