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任宵瞞了她一眼,不滿道:“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他聲音一頓,“你罵我罵得特別高興。”
蘇季菲頓時被逗樂了,馬上開始順毛:“乖,別鬧了,不是還沒有吃飯嗎?我們趕緊找個位置坐下,點菜吧。”
這話聽得喬任宵心裡極爲舒坦。
自從上次他發現蘇季菲吃軟不吃硬,尤其對裝可憐賣萌這些特別沒有抵抗力,他就開始時不時在蘇季菲的面前示弱裝委屈博同情,結果屢試不爽。
有胡姬在,哪還需要他們挑什麼位置,直接就把人帶到二樓,一處獨立的小包廂裡面。
說是小包廂,其實就是四面簡單用屏風隔開,上面可通氣,只剩下一道進出口。
蘇季菲沒想到來到這裡,還有幸能見到這樣的設計風格,不禁眼前一亮。
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二十多年前,胡姬在江南一帶曾經救過一個穿着奇裝異服的女子。
那名女子最大的夢想就是開一家餐廳,然後賺很多很多的錢,輪流把各種美男睡一遍,她再把酒樓賣了去環遊世界。
蘇季菲聽到這裡,一身冷汗都下來了。這聽着怎麼很像她那個年代的妹子纔會說的話啊。
因爲這年代的人,沒人會把酒樓說成是餐廳!
還“輪流把各種美男睡一遍”、“環遊世界”呢,這麼霸氣側漏壯志凌雲的口號,也只有21世紀的女漢子纔敢喊出口!
所以在她之前,這裡難道也發生過有人穿越過來的例子嗎?
“那後來,那個女子的餐廳成功開起來了嗎?”問這話時,蘇季菲聲音都是抖的。
胡姬搖首道:“沒有,她才把餐廳的設計圖紙畫好,就認識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就把她帶走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蘇季菲心裡忍不住涌起一絲失望:“那餐廳的設計圖你還留着嗎?我能看一下嗎?”
胡姬意外道:“你怎麼知道我有設計圖?”
蘇季菲淡淡地笑道:“因爲這間酒樓的風格,實在不像我們這裡該有的,所以我想那名女子離開的時候,應
該沒有把餐廳的設計圖帶走。她應該是把它送給你,當作留個紀念。”
榻榻米式,這是屬於日系的風格,難道這名女子來自日本?
不是蘇季菲對棒子國有意見,只是他鄉遇故知,她當然還是希望能遇到一個說母語的。
胡姬臉上露出了震驚無比的表情,彷彿看到了一個怪物。
她扭頭,皺着細細的眉頭問喬任宵:“你這朋友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一出口就把我所有事都猜對了,該不會是你先告訴她的吧?”
“她啊,之前東盛國世子在我們北闕境內被殺一案聽說過嗎?就是她和廷尉府的人聯手破的,所以你說她是什麼人?”喬任宵臉露得意之色。
胡姬一聽,驚呆了:“原來是女神探,失敬失敬。”
蘇季菲滿臉尷尬:“我哪是什麼神探,你這是故意要折煞我嗎?能破案,是大家的功勞,我只不過盡了一點綿薄之色。”
胡姬挺喜歡她這種性格,彎着脣角笑道:“謙虛了是吧,那廷尉府是什麼地方,能沾到邊的都是有真本事的,叫你一聲女神探是應該的。
你都不知道,現在整個長安皇城的百姓都在討論你,確你啊,就是那些說書先生嘴裡的傳奇人物,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
這鬥豔鬥武的女子我聽說過,但是破案推理的女子,我闖南走北這麼多年,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
蘇季菲哪被人這樣誇過,這簡直就是最高榮譽了,驀然靦腆地紅了臉。不過隨即她又想到,就在不久前,她纔剛剛被皇帝免職,臉色驟然一白,十分的尷尬。
喬任宵察覺到她的異狀,連忙替她解圍道:“好啦,不是要拿設計圖給我們看嗎?還不快去拿?”
胡姬被他這麼一催促,這才把正事想起來,讓他們等一下,自己便鑽回後院去拿東西。
喬任宵剛好有尿意,便起身跑進了茅廁。
胡姬回房找出設計圖紙,結果纔出房間,人就被喬任宵堵上了。
“她心情不好,一會我們只談風月,不提破案的事,明白嗎?”他叮囑道。
胡姬一愣,瞬間明白
過來,便笑了:“喲,我這還沒怎麼招她吧,才說了兩句,你就心疼了,要不要這樣啊?”
喬任宵皺眉道:“我說的是真的。”
胡姬雖然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行了行了,不就是不問她破案的事嗎?我這兒記下了。”
她指了指自己腦袋。
“我謝謝你。”喬任宵直接朝她的臉頰就啵了一下。
胡姬一愣,隨即插腰佯怒道:“你吃老孃的豆腐,這是活膩不是嗎?”
喬任宵打趣她:“剛纔還嬌滴滴說人家呢,這會都直接老孃呢,你這麼兇小心嚇到人。”
經他這麼一提醒,胡姬瞬間向四周張望,見沒人經過,這才放心地暗吁了口氣。
要知道,她現在走的可是風騷淑女路線!
所以女土匪真面目什麼的,必須收一收!
“你啊,幹嘛那麼想不開,好好的女土匪這麼有前途的職業不做,大當家不當,偏偏解散天羅寨,跑到這裡來開什麼酒樓,一點前途都沒有。”喬任宵滿臉唾棄。
彼時的他,身上的痞子氣場全部展開,一點都不像一位征戰過沙場的將軍。
胡姬嘆了一口氣,道:“你就不懂了,胡姐我老了,只想過幾天的安穩日子,這打打殺殺的日子也不適合我。再說了,就算我不顧着自己,也得爲天羅寨的衆位姐妹打算打算,解散了,她們才能死心,纔會去給自己找一個歸宿。”
這天羅寨,原來是長安皇城百米外的一個女土匪窩,做的都是劫富濟貧、打家劫舍的勾當,不過下手的對象全部是一些貪官污吏,以及爲富不仁的地方名流之士,算起來倒是和青虎幫同行。
所以在兩年前的某一天,兩人因爲劫的是同一個污吏,而不打不相識,然後一見如故,立馬就拜了把子。
呃……那時候的胡大當家,還非常的爺們,喝酒必須大碗,罵人比誰都狠比誰都大聲,說起黃段子比男人還污,跟現在是完全判若兩人。所以拜把子什麼的,沒錯!
當時她還威脅喬任宵必須喊她一聲“胡哥”,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