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萬的死,在接下來的一星期裡,都成爲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大家談論的多是大膽的越南人跟老毛子狗咬狗的話題,總之,每個人都很爽,兩個最恨的人羣,現在鬧起來,讓每個人的心情都很好。
戰熊那邊並沒有盡信七爺說的話,他們展開了調查,發現居然是真的,這個吹箭做不了假,新疆的越南人本來就不多。尤其是在這邊境討生活的,更是沒有多少,但就是這些少數人,卻是遭了秧,不管三七二十一。偉大的俄羅斯戰熊的怒火迫切的需要發泄,這羣越南人,便撞在了槍口上,九成都被幹掉,還有少數人四處逃竄,值得一提的是。昨夜居然有兩個越南人,慕名而來,想要託庇在七爺的門下。
當然,這兩個傻瓜的下場不比落到戰熊的手上好多少。
我沒有任何事情好做,只能在洗車房工作,七爺倒也是有趣,工作還給發工資。而且跟外面一樣,每個人幾百塊錢,數量不多,但發了工資每個人都很開心。
古麗對我的態度還是那般惡劣,可我卻能感覺到她的試探,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似乎懷疑我是弄死伊萬的兇手,總是旁敲側擊的想要詐出點什麼,只不過玩心計應該算是我的強項,古麗的修爲太淺。被我盡數避過。
這一天,洗車房沒有安排任何工作,我跟着近期躲到七爺這的五個人來到後院中心,準備接受特有的訓練。
按照七爺的說法,他能護的了你一時,卻不能護的了你一世,學點真本事,比什麼都強。
這是我期待已久的項目。
有兩個教官,或者說,叫他們師傅更加恰當一下,因爲他們的年紀都很大,四十來歲的樣子,一個是瘸子,另一個人是啞巴,穿着有些土的中山裝。
奇怪的組合,讓我們六個人都有些莫名,不少洗車房的老人坐在牆頭上,笑嘻嘻的看着我們這羣菜鳥接受訓練,就跟高年級的學生看着學弟學妹軍訓一樣,那種爽感,總是讓人陶醉。
七爺只留了一句後,然後就走了。
“瘸子就叫瘸子,啞巴就叫啞巴,這都是我多年的朋友,瘸子擅長槍法,啞巴擅長拳腳,你們好好學,訓練爲期三個人,誰完成不了,就自己滾蛋!”
七爺的意思簡潔而有力,沒有人敢懈怠,認真的看着瘸子和啞巴。
瘸子費勁的拖着一隻腿,走了過來,牆頭上坐着的一羣人,每個人都帶着笑容,從背後摸出一隻空的啤酒瓶,然後頂在腦袋上。
瘸子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只是看了一眼,便迅速擡手,他的動作在電光火石一般,似乎完全沒有經過瞄準,就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連續的槍聲響起,緊隨而至的是清脆的瓶子碎裂聲,十幾個頂在腦袋上的空啤酒瓶,無一例外,全部都碎開了,坐在院牆上的衆人,笑成了一片,沒有一個人受傷。呆溝豐扛。
一手真本事,勝過千言萬語,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看向瘸子的時候明顯帶着尊重,如此精準的槍法,已經完全征服了我們。
然而,這只是個開始,他又重新拿起一把槍,這是特色很明顯的美式衝鋒槍,連發,後坐力一般,火力上等,但精準度卻有待商榷,還是跟剛纔一樣,所有人都拿出瓶子頂在頭上,絲毫不擔心瘸子會失手。
嗒嗒嗒……
清脆的衝鋒槍的聲音響起,一排子彈斜着飈射而出,將所有的瓶子都打成碎片,仍然沒有傷到任何人。
之後,瘸子用四五種不同的槍械,展示了相同的精準,這一手槍法,簡直歎爲觀止,我難以掩飾心中的震驚,如果能學到這手本事,天下大可去得。
瘸子徹底征服我們之後,纔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帶着閩南口音:“三個月,我不管你們是不是能夠受得了,但是槍法,必須要做到準,記住,我的要求只是準,而沒有要求精準,要準容易,要做到‘精’,纔是真正的難度,現在,你們可以開槍展示一下自己的槍法了。”
我們這六個人,全部都用過槍,所以瘸子沒有再強調什麼,先從手槍開始,二十米之外有十個空瓶子,挨個開槍去打,第一個人打碎了五個瓶子,第二個人打碎了四個……
輪到我的時候,我調整好呼吸,扣動了扳機。
一輪槍響之後,坐在牆頭上的衆人停頓了好幾秒,然後集體發出爆笑,有幾個人甚至捂着肚子掉了下去。
原來,直到我打空彈夾,都沒有命中一個空瓶子,對於這點,我有些失望,本以爲可以打中一兩個的……
槍法,本來就是我的弱點,當初的洛夫人,給了我一把槍,就再也沒有說過什麼,不管是不是她刻意不想讓我掌握這門技術,反正我現在的槍法很爛,在很多次的生死之戰中,我都是近距離開槍才能打中人,一旦拉開距離,準頭讓我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周豪,你是在搞笑嗎?”
“你這樣也好意思說用過槍?你這不是脫靶,而是壓根看不到靶吧!”
“笑死我了,不行了,肚子痛。”
衆人的嘲笑,並沒有讓我有絲毫的動容,我很清楚,他們並沒有惡意,只不過強者才能受到尊敬,這是亙古以來的真理,失敗者接受嘲笑,勝利者迎接光榮,我早已習慣。
瘸子並沒有說什麼,他退了回去,啞巴出手了,他示意我們挨個向他出手。
第一個人學過空手道,說道:“師傅,小心了,我的力氣有些猛!”
嘴上這麼說,但實際上他卻清楚,瘸子都這麼厲害,啞巴肯定不會弱,所以他搶先發動了攻擊,一記標準的空手道起手動作,拍向啞巴的後腦手,然而啞巴只是輕輕後撤一步,用兩根手指鉗住他的手腕,就看到細微的肌肉羣組緊密的結合在一起,無法抵抗的力量直接讓他飛了起來。
跟啞巴心意相通的瘸子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的說道:“啞巴的意思,空手道這種花架子,欺負欺負普通人還行,真想要練本事,還得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招數!”
倒在地上的人久久不能爬起來,他很痛苦的在地下翻滾着。
剩下的人分批跟啞巴動手,沒有一個人堅持過十招,就全部被打倒。
最後,換成我上場,越來越多的人過來圍觀,就等着我上場了,這倒不是覺得我厲害,而是我剛纔在槍法方面表現的實在是有些差勁,他們想要看看,我這個差勁的傢伙會不會一直差勁下去。
我沒有讓他們失望,還沒有碰到啞巴,就被他一胳膊肘頂在鼻樑上,然後我捂着鼻子,痛的齜牙咧嘴。
於是,又是一陣鬨笑聲。
“這個周豪,實在是太搞笑了!”
“我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以後他訓練,我肯定不會錯過,這實在是太好玩了。”
“從沒見過這麼差勁的傢伙,他是怎麼跑路的?莫非他的仇人都是傻子嗎?”
這還沒結束,啞巴伸了伸手掌,讓我們六個一起圍攻他,但剩下的五個人卻一起搖頭,已經認識到了彼此的差距,再受虐也沒有意義了。
我揉着鼻子,並沒有因爲別人的嘲笑而不開心,那些都是虛的,正如七爺所說,只有學到手的真本事,纔是真材實料,瘸子和啞巴越強,我越是開心,因爲我終於有機會變得厲害點了。
遠處一直在觀察的古麗失望的搖了搖頭,喃喃說道:“看來不是他,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