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我是想着槍法和身手都要練好,但是在堅持了兩個星期之後。我改變了主意,練武是從小開始的,我現在早就發育結束,骨骼都已經定型,註定是練不出什麼名堂,所以我只是晚上出去打兩遍拳,之後其餘的時間除了吃飯睡覺之外,都用來練槍。
槍法的確是沒有捷徑的,除了天賦之外,就是練習。當我的練習次數足夠多的時候,我的準確度就有了極高的提升,十個瓶子,起碼能打碎一半了。
沒有人再笑話我,我的進步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在第三週。我腹部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當然,傷疤是消除不了的,只能永遠留在身上。
廚房送來綠豆湯,我喝掉之後,暑氣稍微消散。繼續拿起手中的槍,不過,這次已經不是短槍了,而是一柄長槍,我第一次接觸這種槍械,難度要比短槍高的多,最開始練得時候。果然不是一般的差勁,瘸子告訴我,不要求每一種槍械都精通,但最起碼的掌握要做到,這一點,我也很認同,繼續進行着艱苦的訓練之旅。
越到最後,越難堅持,瘸子跟啞巴平時並不怎麼操心,但一個月到了之後。他們卻是展開了一次考覈,考覈的難度設置的很高,任意槍械命中至少七個瓶子,纔算合格!呆腸扔號。
低於這個數字的,直接出局。
其餘五個人臉色很難看,人都是懈怠之心的,瘸子平時也不催促他們,困了就睡,餓了就吃,雖然訓練也在進行,但卻稱不上用心,這便導致他們心態大亂。
五個人,除了兩個人底子好,拿手槍打碎了七個瓶子之外,其他的三個人,全部都失敗了。
瘸子拖着腿,吃力的走過來,他沒有任何留情的意思,指着這三個人:“你們可以滾蛋了!”
三人面色如土,如果被趕出七爺這裡,被人笑話倒是其次,關鍵是萬一被仇家知道,那可是有生命危險,所以他們連聲哀求:“師傅,再給一次機會吧,我們一定會努力的。”
瘸子的始終是一副慵懶的樣子,眯着眼睛看着他們,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中,冷漠的吐出兩個字:“滾蛋!”
坐在院牆上圍觀的人們,不屑的看着他們三人:“聽見沒有,滾蛋!不要讓我們動手!”
左右兩人心中悔恨交加,低下頭要走,中間那人卻是拉住他們,不甘心的說道:“才練了一個月,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的準頭,他們兩個人都是當過兵的,所以才能打中,我們三個人只是普通人,你的要求也太嚴格了!”
他這句話似乎引起了其餘二人的共鳴,彷彿找到了理由一樣,頓時跟他站在了一起,瘸子冷冷的掃過他們,拖着腿退到樹蔭底下,從腰間丟出一把手槍給我:“現在輪到你了。”
我拿起槍,這一個月跟這玩意形影不離,幾乎覺得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了,無比熟悉的感覺讓我信心十足,我眯起眼,瞄準遠處的瓶子,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槍聲結束,十個瓶子全部碎掉,不只是這三個人,就是爬在院牆上的圍觀者,也全部變了臉色。
“這,怎麼可能?”
一個月前,我是水平大家都知道,可一個月後,槍法卻是超越了所有人,要知道,這才僅僅只有一個月啊!
練槍又不是搭積木,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完成目標的,難道這小子是天才?剛剛升起這個念頭就被自己掐滅,沒有無緣無故的天才,回想起這些天不斷響起的槍聲,所有人看着我的目光都帶着幾分尊重。
勤奮的人,總是會被人高看一眼的,尊重,是用實力換來的,當足夠強大的時候,你想要的,甚至不敢想的,都會隨之而來,這一點,我的感觸越來越深。
三個人再也沒有話說,收拾行裝離開了。
晚上的時候,我在涼亭練拳,瘸子過來找我,他看了一陣,說道:“你的槍法進步很大,拳法卻只是湊合,難道是因爲你不喜歡練拳嗎?”
我抹了一把汗水,坐在凳子上喘氣:“這倒不是,只不過我已經超過了練拳的年紀,再練也練不出名堂,何況,中國的內家拳太過難練,幾十年都不一定登堂入室,我沒有這麼多時間練這個東西,我也不想練得那麼厲害,只要能強身健體,便已經足夠。”
瘸子有些意外我的回答,眼裡的興趣越來越濃郁:“那你這麼拼命練槍是爲了什麼?”
摸出口袋中的槍,我伸手輕輕的摩挲着槍神上的紋路:“爲了殺人。”
瘸子走過來,從我的手上拿過槍,然後兩隻手變換,咔嚓咔嚓幾聲之後,槍已經被拆成了零件:“殺氣太重可不是好事。”
我深吸一口氣,走過去,看着桌子上的零件,憑藉着自己的記憶,緩慢而又穩當的將它重組,最後握住槍兵,裝上彈夾:“不殺人還練什麼槍。”
我的這一手明顯是瘸子沒有想到的,他眼裡露出毫不掩飾的欣賞之色:“說得好,練槍就是爲了殺人,我這輩子浸淫槍法幾十年,憑着的就是一股子愛好,說出來你肯定都不信,直到現在,我都沒開槍打死過一個人!”
沒有開槍打死過人……我看着瘸子,萬萬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在我眼裡,認識七爺,那他們一定也是道上的人,卻不曾想到,他是一個純粹的因爲練槍法而練槍法的愛好者,我很難理解他爲何有這樣的堅持:“你練了這麼多年的槍,就不覺得乏味嗎?”
他笑了兩聲,目光深邃而又悠長:“最開始有些乏味,但乏味了又能怎麼樣呢?除了練槍也沒什麼別的愛好,就跟啞巴這輩子都說不出話,只能沉浸在練拳的世界一樣,我一個瘸子,好像也沒有什麼選擇,練着練着就成了一種習慣……關於我的廢話也不多說了,我這次來找你,一方面的確是對你有些好奇,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教你一些真東西。”
我的目光閃爍,問道:“爲什麼會對我好奇?因爲我的勤奮?”
他說道:“勤奮的人我見了太多,但勤奮到你這種不要命的程度,我卻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叫周豪是吧,老傢伙我這輩子也見過不少人,像你這樣揹負着深仇大恨的更是不少,唉,其實何必呢,活得簡單一點不也是挺好?”
他搖着頭,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放到桌子上,然後就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了很久,才喃喃說道:“可惜,我已經變得無比複雜,再也簡單不了了。”
我打開小冊子,發現這裡面記載着瘸子練槍多年的心得,只是幾頁而已,並不長,因爲練槍的確是沒有太多的捷徑,這門本事必須是要靠大量的訓練和實戰才能練出來,我簡單的看了看,就合上了冊子。
第二天,我繼續練槍,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卻是傳來爽朗的笑聲:“哈哈哈,我的兄弟,我的好兄弟周豪在哪裡!?”
聽到這個聲音,我心中也是一喜,放下槍回頭,就看見薩姆哈跟王偉雄二人一起走了進來,我朝他們走了過去,二人看到我也是大喜,他猿臂一伸,直接就把我攬進懷裡,三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薩姆哈看着我說道:“沒想到兄弟你這麼快就來找我了,你的事情我都聽七爺的口信裡說了,你也是被人追殺過來的?放心吧兄弟,到了這就安全了!”
王偉雄也笑着說道:“七爺這裡,的確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的笑容逐漸收斂,怪異的看向二人,聽他們的口氣,怎麼有種刻意想要讓我留在這裡的意思呢?要知道我的原計劃,是來投奔薩姆哈的,我看着他們,沉聲說道:“如果真當我是兄弟,那有話就請直說,藏着掖着不是你們倆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