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看不透

我想過也許會有人阻止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人居然是陳歡。要知道就在不久前陳歡還幫我拿下了段虎,如果不是他,說不定我現在已經被段虎傷到了,我以爲他是站在我這邊的,沒想到他現在卻又這樣,我拿眼看向陳歡,他的神色很嚴肅,並沒有帶着偏頗的意味,倒像是完全出於公心。他說:“老大,段虎好歹也爲洪清會奮鬥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陷害你的這些事情,老大你也沒有直接的證據,不能僅憑著這點就置段虎於死地,這樣會讓兄弟們寒心的!”

陳歡的一席話,倒也引起不少人共鳴,尤其是段虎,抑制不住的激動,說道:“是啊。文哥,我承認我對你多有不恭敬,現在我知道錯了,以後絕不會這樣,你放過我這一次吧!”

我低頭看向段虎,他嘴上說的情真意切,但眼裡卻沒有多少真誠的意味,之所以這樣,都是爲了保命,我毫不懷疑,只要走出了這個會議室,段虎一定會向我展開報復,現在的洪清會,早已經是貌合神離。一旦鬥起來,在場的這些人,恐怕沒有多少人願意幫助我!

所以,這更堅定了我除掉段虎的決心,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我看着陳歡,冷聲道:“證據!我葉炳文處理一個手下還需要證據?他段虎就在剛纔,還想着冒犯我,如果我現在放過了他。那麼我在洪清會還有什麼威信可言?底下的小弟又會怎麼看我,到底誰是老大!”

“本來就沒什麼威信,誰還當你是老大……”不少人心中腹誹,但卻沒有說出來。

見我殺人的決定這樣堅定,段虎也是嚇了一跳,他開始後悔自己之前太跳。要是能夠忍一忍,等到這次會議結束,就不會鬧到現在這麼被動的局面,結果現在自己處於絕對的下風,會議室裡不是沒有他的人,但關鍵的一點是,他自己在我的手裡,帶的人再多又有什麼用?段虎是真正的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眼神裡涌出明顯的慌張,他向前爬了幾步,望着陳歡祈求道:“歡叔,救我,救我啊歡叔!”島廳名圾。

陳歡眼裡一抹不忍之色劃過,嘆了口氣說道:“段虎,你可知道悔改?”

段虎連忙點頭:“知道,知道!”

只要能活命,現在說什麼都行!我對段虎的話是嗤之以鼻的,但陳歡卻像是信了,他竟然直接跪了下來,抱拳道:“老大,我在洪清會風風雨雨數十年,跟着你的父親經歷過太多的艱難險阻,這一路上,多少同行的兄弟都死在槍林彈雨下,所以我陳歡一向與人爲善,鮮少主動去得罪別人,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兄弟相殘的這種畫面,段虎雖然很多地方做的不對,但他也有爲洪清會付出,他以前的那些功勞,再加上我陳歡的這一張老臉,不知道能不能換段虎的一條命!”

我是絕對沒有想到陳歡居然會爲了段虎向我下跪,要知道按照輩分來算,他可是我的長輩,長輩跪晚輩,本來就是有一點不合適,但他卻是直接的坐了,這下子就把我頂在了風口浪尖上,不知道多少人看着我的眼神都變了,陳歡不是別人,他在洪清會是個老好人,永遠都是笑呵呵的,可以說,在場的人,每一個人都欠過他的情,我可以不考慮段虎,但我不能不考慮陳歡,如果今天我真的不管不顧,弄死了段虎,那就等於是讓陳歡丟了臉,對於我在洪清會裡的聲望將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難道就這樣放過段虎?我的眉頭深深皺起,陷入了糾結之中。

不少人看在陳歡的面子上站了起來:“老大,放過段虎吧,歡叔說得對,他老人家很少爲人求情,現在都跪下來了,您就給個薄面吧。”

“段虎的確是有罪,但罪不至死,不如罰一些錢算了。”

“是啊大哥,饒了段虎這一次,我相信他以後肯定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了。”

求情的人越來越多,我的眉頭皺的也是越來越緊,低頭看了看陳歡,他還在跪着,我的心裡第一次對這個笑呵呵的老傢伙重視起來,他到底是真的秉承公心,還是別有所圖呢?我在看一看段虎,雖然很想將他碎屍萬段,但看着眼下的局勢,恐怕已經做不到了。

我可以不管段虎,甚至無視陳歡,但卻無法違抗這麼多人的意願,犯衆怒的事情,是傻事,我不能做,看來只能是暫時妥協了,洛夫人的一槍之仇,我只能尋個機會再去報了,只是就這麼輕易的放過段虎?我又有點不甘心,思忖了少許,我說道:“既然這麼多人都爲你求情,段虎,我就不殺你了。”

聞言,段虎欣喜若狂,他先是感激的看了陳歡一眼,繼而拍着胸脯說道:“文哥您放心,以後我一定繼續爲洪清會肝腦塗地,絕無二話!”

我冷笑一聲:“別高興的太早,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你到底還是犯了錯的,我可以不殺你,但是必須要懲罰你,這樣,你拿出來五百萬,打到媚媚的戶頭上,然後把市中心的那幾家場子讓出來,給豹子接手吧!”

什麼!?

段虎整個人都傻了,望着我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我的想法很簡單,殺不了你,也絕對不能讓你討了好去!段虎這小子主要是打打殺殺,論及金錢,積累的遠不如其他的洪清會元老,市中心的那幾家場子,最是賺錢,如果沒了,對段虎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既然殺不了你,又要跟你敵對,那麼就想方設法的削弱你的勢力!

對於我的這個要求,段虎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答應,但當他擡頭的時候,卻是看到我滿懷殺意的眼睛,當即心頭一涼,他看了看陳歡,這個最後的希望也是沒有說話,他瞬間就知道自己該怎麼抉擇了,相比於金錢和地盤,自然是小命比較重要,陳歡心中恨我恨得發狂,但面上卻不得不堆出笑容:“好吧,文哥,我聽你的話,等我回去立刻就交接。”

讓你回去?我忍不住笑了,你回去了還會認賬?當我傻啊,所以我搖了搖頭:“不行,現在就交接!”

段虎愣了:“啊?”

我坐了下來,翹着二郎腿說道:“五百萬,一分不少,馬上轉到媚媚的戶頭,打電話讓你的人從場子裡撤走,豹子你辛苦點,現在就帶人去接收場子,這裡所有洪清會的元老都在,大家都是見證!”

一聽要接收場子,豹子舔了舔嘴脣,興奮的說道:“大哥,我這就去!”

段虎則完全是相反的心情,要是有可能的話,他甚至想直接掐死我,黑着一張臉,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先是把錢轉過去,然後又打電話讓出了場子,我完全能夠感覺到,段虎現在的心絕對正在滴血!

交接完之後,段虎有些僵硬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而我則是彎下腰扶起陳歡,在看這個長得醜陋的老傢伙,我竟發現有些看不透他了,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莫非真如洛夫人所說,大奸似忠,大僞似真?看不懂,真的看不懂啊!

今天的例會的目的,其實就是看看我這個老大到底是真是假,現在看也看了,所有人的目的也達到了,眼看着就到了散場的時候,所以我已經打算最後再說幾句話,就要離場了,這一刻我迫切的想要回到洛夫人的身邊,跟這羣人交鋒,真的是累!這種心力交瘁的感覺,感覺時刻在刀鋒上跳舞,一個不警醒,也許就沒了命!

然而就在這最後的時刻,沉默了整個會議,一直被我和洛夫人視爲最大的敵人的葉劍南,終於出聲了,他淡淡說道。

“既然今天是開例會,那麼別急着走啊,我還有一件事,需要老大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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