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看到這樣的情況,什麼都不用說,他自然就懂了。衝着我們彎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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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
我緩緩將方明煥平放在地上,眼前卻是一黑,疲憊感如潮水一般將我填滿,我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今天體力早就已經透支,再加上受傷流血,心理折磨,能夠挺到現在,已經是我的極限。
當我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的中午。我看了看周圍的情況,自己躺在病房裡,手上還有吊瓶,豹子趴在牀頭,應該守夜到現在疲倦的睡着了,但他非常警醒,我剛有動靜,他就醒來了,看到我睜眼,豹子露出狂喜之色:“大哥。你沒事了?”呆反巨血。
我搖了搖頭,身體現在雖然還有些虛弱,但精神已經恢復了,我問道:“我睡了多久?”
豹子說:“沒多久,差不多兩天。”
我勉強起身,豹子拿起枕頭給我墊在腦後,說道:“醫生說你還需要休息,大哥你什麼都別想,我守着你,休養身體最重要。”
我喝了口水,問道:“兄弟們都怎麼樣?方明煥他們是怎麼安置的?”
聞言,豹子卻是露出猶豫之色,半晌才說:“兄弟們都沒事,秦遠把他們都安頓好了。受傷的全部進了醫院接受治療,大哥你放心吧。”
聽了這話,我心裡頭舒服許多,因爲洛夫人的算計,我對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一直心存愧疚,所以很擔心他們沒有得到好的待遇,有秦遠這個心思縝密的人安排,想必能夠很妥善的安置他們。我捕捉到豹子話裡的遺漏,他剛纔只是說安頓好了活着的兄弟,那死去的呢?
我看着他,淡淡說道:“不要想瞞我。把該說的說完。”
豹子看着我眼裡的堅決,嚥了口唾沫,無奈的說道:“大哥你一直沒醒,那些兄弟的遺體卻不能一直拖着不管,所以秦遠跟大夥商量過之後,爲他們發喪。並且選了上好的墓地,現在這個時間,正是祭奠他們的時候。”
什麼?
這麼大的事情我居然才知道!
我一把掀開被子,就要下牀,豹子連忙攔住我:“大哥,你相信秦遠,他一定能解決的,你現在還是養傷重要。”
我瞪了他一眼,豹子連忙撒手,將手背上的吊針拔掉,吩咐道:“準備好車,半小時內我要過去。”
豹子將到了嗓子眼的話嚥了回去,他知道我的心意無法改變,只能出去備車。
我一邊穿着衣服,一邊思考着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豹子剛走不久,又走進來了個人,居然是葉輕眉,她手上還提着水果,似乎是來看望我的。
見我要出去,葉輕眉咦了一聲:“你這是要去哪啊?”
我係着衣釦,說道:“跟你沒關係。”
葉輕眉臉色冷了下來:“喂,怎麼說話呢,前面給你打電話陪我玩你就沒答應,結果現在弄了一身傷,人家特意過來看你,你這是什麼態度?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裡呢!”
想一想葉輕眉的話的確是有幾分道理,我臉色也是緩和了下來:“我出去有點事情。”
她立即原形畢露,笑嘻嘻的說道:“什麼事情能讓你受了傷還往外跑,一定很好玩,我都快無聊死了,帶上我帶上我!”
好玩?
聽了這話我剛剛緩和的臉色又變的嚴肅起來,我冷冷的看向葉輕眉,她臉色僵住,胸脯一挺,你要幹什麼?我朝她走過去,兩隻手按在牆壁上,將她控制在中間,湊近她的耳朵邊上,淡淡說道:“最近不要來煩我,我也不好玩,至於把柄,你愛跟誰說就去說吧。”
看着明顯被嚇住的葉輕眉,我深吸一口氣,離開了病房。
我走後,她將手上提着的水果摔了一地,帶着哭腔罵道:“什麼人嘛!不找你就不找你,我還稀罕你不成!”
離開醫院,我其實心裡面是有點後悔的,剛纔態度過於惡劣,其實葉輕眉這個丫頭,就是調皮,沒有壞心眼,可是豹子就在前面,我只能將這件事情拋在腦後,不管那麼多了,以後有機會再哄她吧。
豹子身上也有傷,阿誠不在身邊,所以開車的是另一個小弟,我在車上閉目休息了半小時,就到了郊外的墓地,下車後,我朝四周看了看,這個地方的確不錯,青山綠水,景色怡人,空氣也很新鮮,活着的時候沒享受過,死了後卻圖了個安逸。
我跟豹子一起朝前面走去,不多時,前方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羣,大概一百多號人,都穿着黑衣,滿臉肅穆,站在那一排墓碑前。
有人看到我,驚呼一聲,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安靜,我穿過人羣,逐漸走到了最前方,秦遠跪在墓碑前,正在說着什麼,看着我來了,愣了下,然後瞪了豹子一眼:“怎麼讓大哥來了?”
豹子無辜的聳了聳肩膀:“大哥要來我能攔得住?”
秦遠嘆了一口氣,過來扶我,我看了看他腳上的傷勢,反而將他扶住,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讓我跟兄弟們說兩句。”
其他人退開幾步,我看着眼前的一排墓碑,上面的照片,有的認識,有的甚至連名字也叫不上來,但我望着他們,卻有一種類似回家了的熟悉感。正前方的是方明煥,照片上的他露出微笑,我回想起當初跟他見面的時候,這個給我留下義蓋雲天映像的好漢,此刻卻只是一座冰冷的墓碑。
然而我並沒有流淚,該掉的眼淚早就已經掉光了,我撫摸着墓碑,心中悵然說道:“方明煥,對不起,其實我並不是真的葉炳文,你心目中效忠的大哥,應該是真的死了,但你不用擔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依然算話,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小五的仇,我來替你報!”
膝蓋一彎,我跪在墓碑前,認真的磕了三個頭,然後我站起來,看着這些還活着的兄弟們,隱隱間,我的思想悄然改變,以前我是爲洛夫人而活,我要報恩,不甘於平淡,但現在,我要爲這些兄弟而活,不管我是不是葉炳文,他們都是我的兄弟!爲了他們,我一定不能輸,總有一天,要帶給他們輝煌和榮耀!
我的眼神嚴肅起來:“把大口王給我帶上來!”
兩個兄弟抓着大口王過來,一人一腳,將他踢到墓碑旁邊,大口王的傷口被牽動,痛的齜牙咧嘴,他一擡頭,就看見了我,頓時眼裡露出濃郁的恐懼之色:“文,文哥!”
我沒有理他,而是指着方明煥的墓碑,說道:“這個人你認識,先磕十個頭。”
他哪裡敢拒絕,即使是心中已經害怕到了極致,但他還是硬着頭皮,砰砰砰砰,毫無水分的在方明煥的墓前磕了十個頭,起來的時候,額頭都紅了一片,他衝着我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我伸出手,豹子從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放在我的掌中。
大口王看到這一幕,兩腿都在發抖:“你,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
我發過誓,要用大口王的血,來祭奠方明煥,現在自然是來履行誓言。
大口王見我一步一步的朝他走過來,褲襠中一陣尿意,滴滴答答的不斷有尿液流出,他選了個方向,想要逃跑,卻被一腳踹了回來,大口王跪在我面前,磕頭磕的震天響:“文哥,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文哥!我錯了,給我一個機會,求求你……”
我臉上沒有絲毫的動容,揪住大口王的頭髮,在他的慘叫聲中,將他拽着走了四五米,然後丟在方明煥的墓前。
揚起刀,重重的落下,血液濺到墓碑上,分外猩紅,我看着方明煥,淡淡說道。
“兄弟,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