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祖這邊成功了,上了車後,伯特蘭也就跑不掉了。手槍就頂伯特蘭的胸口,威脅的話很簡單:“別亂動,小心槍走火!”,伯特蘭不敢亂動了。王耀祖仔細檢查了伯特蘭的全身,特別是袖口和領口,沒有毒藥。
“不知道哪裡得罪諸位了?如果真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諸位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如果幾位是求財的話,我身上就有花旗銀行的五百銀圓的銀行券,各位收下就放我走吧。如果我失蹤了,我的上司是一名英國人,一定會要求公共巡捕房全力我的下落,到時候事情也就不好收拾了!大家求財而已,萬事好商量。”
伯特蘭上車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被綁架了,這樣的事情上海灘經常發生,甚至還出現過洋人被綁架的案件,只要這羣人是求財,他的生命就暫時有所保證。
“誰要你這麼一點破錢,我們是……”毛子剛想表露身份,就被王耀祖用眼神制止了。
“這點錢,還不夠我們一個晚上用的。總之你現好別亂動,也別說話了,到了地頭就知道了。”王耀祖的目的是抓活的,這個時候暴露身份,王耀祖擔心伯特蘭會做出什麼激烈的反抗,甚至是求死。抓不到活的,任務也就失敗了。
等到了調查股,伯特蘭才真正發現情況危急,可槍就頂他的腰間,雙手也被制住,伯特蘭無法反抗。伯特蘭現只能是內心思考着,如何應對,如何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強調本身的英國國籍。
一組也很順利,人成功的被抓到了,見到公孫元頭上的紗布,就知道鐵頭用的是“爲善”之法來抓人,這招也是鐵頭喜歡做的,把人打昏了,麻煩也就少了許多。
調查股內的所有人員都到齊了,石安國一面命令衆人準備好審問,一面親自將小樓內大部分的電話機全部破壞,就留下自己單獨辦公室內的電話能用。之前的行動,兩組人員都是互相監視,任何一人也不能單獨行動,也不可能對外打電話。石安國依舊是不信任股裡的任何人!
刑室裡的一切都準備好了,王耀祖親自去通知石安國:“老石頭,都準備好了,先審哪一個?或者是一個刑室審,一個牢房裡審?”。按照慣例,審問犯人是一個一個輪流審,獲得一定口供後,再讓幾個犯人當面對質。
“不,今天兩個一起審,我們要抓緊時間,身份已經確認,不用擔心其串供。”石安國脫掉了身上的外衣,從抽屜裡拿出了手槍,他要親自審問那兩名共黨嫌疑。
石安國親自出馬,絕對是一件好事,代表着石安國有足夠的把握,確認眼前兩人共黨的身份。如此一來,不管審訊的結果如何?衆人都有功勳。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知道嗎?我是英租界買辦,是英國公民,你們無權抓我!民國法律無權抓捕、審問、監禁英國公民!你們這是要負外交責任的!”伯特蘭喊得很大聲,不斷地重複着自己的身份,告訴所有人,他不是華民國的公民。
“誤會,這一切都是誤會,大家都是爲黨國效力的同志。我是上海市市政府民政局局長的秘書公孫元,你們打一個電話去市政府覈實一下就清楚了,大夥千萬別生出什麼誤會!”公孫元也強調自己的身份,強調自己是也是爲黨國效力的官員,強調這間有所誤會。公孫元已經猜到,這裡是國民黨央組織部調查科,上海調查股。
“沒有誤會,也不會有什麼外交事件。相信你們兩人應該不認識,因爲你們兩人的身份各有不同,負責的事物也不同,也就不可能進行聯繫,所以我這裡先自我介紹一下,再幫你們互相介紹一下。”石安國心情大好,口氣很是輕鬆地開始審問,但手槍卻一直沒有離開右手。
“我叫石安國,這裡是國民黨央組織部調查科上海調查股,我是上海調查股的股長,你們倆人,都被我們秘密逮捕了!至於你們兩人的身份:你,公孫元,化名,真名不詳,共上海地下潛伏人員,利用自身的特殊身份,主要爲共黨紅隊上海市政府內獲取情報。而你,伯特蘭,原姓伯,留學英國倫敦,英國倫敦加入了共產國際,並且共產國際的安排下,入了英國國籍,改名爲伯特蘭。後返回上海,一面以英國公司買辦的身份接近英國領事館獲取情報,一面負責共產國際駐華代表保衛與聯繫。兩位,我說得對不對?”
石安國真的把一切都摸清了,當石安國說出這兩人的身份與所負責的任務後,刑室內的大部分人都很興奮,王耀祖也不例外。又是紅隊,又是共產國際駐華代表,都是大魚。可與其他股員的興奮不同,王耀祖內心同時還想,石安國準備了這麼久,絕對不會只有這麼一兩條大魚而已。
“石股長,我說了,這一切都是誤會,姓名是父母給的,也是老祖宗留下的,我怎麼敢改動。再說了,我一個民政局的秘書,幹得好好的,爲什麼要去參加**,那可是殺頭的大罪,石股長,一切真的只是誤會!”
“石股長,我再重申一遍,我是英國公司的買辦,也是英國公民。我並不是什麼共產國際的人,如果你們這些人想要栽贓陷害,敲詐我的話,你們找錯對象了!我要求打電話給英國領事館,這將是一場外交風波!”
兩人都全力否認,就是不承認他們的身份。石安國聽着兩人不斷地求情與威脅,表情還是那麼自然,直到他把槍頂了公孫元的腦袋上!
“我不想說廢話,我數到十,承認你的身份,並且提供出共黨紅隊的線,你就不用死。如果你還不肯坦白,十聲之後,我就開槍!”
“一、二……”石安國不是開玩笑,他絕對會那樣做,王耀祖現終於知道,石安國爲什麼要同時審問兩人了,可王耀祖還是覺得,石安國這樣做,也有太出格了。
“老石頭,這還沒動大刑呢?等動了刑之後,再做決定不是好嗎?我們需要的是活口,死了的人,什麼情報也不說不出來了!”王耀祖忍不住,開口勸說石安國,沒動刑就這樣把人殺了,太可惜了。
“三、四、五……”石安國並不理會王耀祖,繼續數下去。
“老石,你太心急了,我們還有時間,沒有必要這樣。”樂昱心也反對石安國的決定,還特意上前幾步走到石安國的身邊。
“、七、八、!”石安國數到就停下了,看了看一旁的伯特蘭。聽到石安國停止記時,公孫元鬆了一口氣,他身邊的伯特蘭也鬆了一口氣。
“很抱歉!”石安國沒有數十,但“很抱歉”三個字已經代表了一切,石安國一瞬間摳動了扳機,一顆子彈穿過了公孫元的腦袋,嚇得身邊的伯特蘭大聲地叫了出來。
王耀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石安國終還是開槍了。之前停下來,並不是因爲石安國有所猶豫,而是石安國想要刺激一下,一旁看着這一切發生的伯特蘭。王耀祖一個手勢,讓股員把公孫元的屍體簡單處理一下,擡出去。樂昱心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大口吐着氣,量穩定好自己的情緒。
“如果你不是共黨,我們抓錯人了,我絕對不能讓你活着回去,因爲這關係到邦國外交!如果你真是共產國際的人,只要說出我們想要得到的情報,你就不用死。不僅不用死,還能夠擁有一個的身份,得到一筆巨大的獎賞,南京方面爲了抓捕共黨,是願意出大價錢的!我再問一次,你是不是共產國際的人?!”
石安國手的槍正晃動,伯特蘭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那把手槍,樂昱心的眼睛則看着伯特蘭,王耀祖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拿起桌上的扇子,自己扇了起來。鐵頭和毛子就一邊站着,盯着伯特蘭看。如果連伯特蘭都死了,那線可就要全斷了。
“怎麼了?害怕了,不敢開口了?那好,我幫你說。其實你初根本就不懂上海的古玩市場,第一次買的三件古董都被騙了,爲此還被洋人公司的其他買辦笑話。後來你廣東路的一家小古董店裡,認識了一個寡婦,很快就好上了,三年前還生了兒子。靠着那名寡婦的幫助,你以比較低的價錢買到了不少好古董,開始受到了洋人老闆還有英國領事館內人員的重視,很多英國人都託你購買國的古董,你則利用這個關係向英國人套取各種情報,爲此你還專門向上海共地下組織申請,將與你相好的那名寡婦也發展成了共地下黨的外圍成員。我後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共產國際的人?如果你還不回答,不僅你要死,還有你的寡婦情人,還有你那三歲的兒子,都要死!”
石安國掌握了一切,這也是其自信的所。也就是說,石安國一開始就不認爲會從公孫元的身上得到什麼,公孫元是共黨的死硬份子,絕對不可能交代。石安國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共產國際駐華代表,缺口就伯特蘭身上。而伯特蘭,就是一顆有縫的雞蛋。
石安國等待伯特蘭的回答,王耀祖也等待,樂昱心也是,鐵頭和毛子就不用說了。只要伯特蘭開口,上海灘裡大的一條魚就會被調查股釣上來。
“我承認我是共產國際的黨員,但我現只能告訴你們,當日襲擊警備司令部的那些人所隱藏的地點,其他的事情,我是不會說的!”這就是伯特蘭的回答,鐵頭和毛子聽起來很不滿意,但做決定的當然是石安國。王耀祖的反應則是笑了笑,親自倒上一杯茶,送到伯特蘭的嘴邊。
“很好,你想要活命,所以一切都好說。只要你想活下去,你就能活下去。這裡,我保證你的安全!”石安國當然知道伯特蘭想什麼,伯特蘭他想活下去,所以纔給出了這麼一條情報線,想借石安國的手去對付紅隊,只有這樣,他叛變之後,纔有活路。但同時,伯特蘭也希望紅隊能夠除掉調查股的大部分人,這樣他也纔有機會脫身。
伯特蘭就這樣被帶離了刑房,又股裡專門的人輪流看管保護,暫時就股裡。除了四名留下來看管伯特蘭的人之外,其他人再次聚集了會議室內開會。
“老石頭,你不會真的想讓股裡的這麼點人,去跟共黨的紅隊拼命吧?如果真這樣,天知道要死多少人?我們現只是知道地址,並不清楚共黨的紅隊有多少人,準備了什麼防範襲擊的措施?!”
王耀祖一點都不想去跟紅隊的人拼命,股裡其他人也是這個意思,要抓大魚,但也別被大魚拖進水裡,功勳和賞賜,都是要活着才能夠享受到的。
“老樂,你怎麼看?”石安國很是奇怪,這一次主動地詢問樂昱心。
奇怪的是,樂昱心難得主動出了個好主意:“警備司令部的熊司令,對襲擊他的紅隊成員,那是恨之入骨,我們調查股的人手太少,損失不起,這點小功勞,就送給他們好了。”
“很好,就這麼辦!”石安國很是高興地拍桌定案,以熊司令的性格,上一次丟了那麼大的面子,死了那麼多,自己也差點送命,熊司令明知這是一個陷阱,也會跳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