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總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可在孩子和所愛的男人遇到生命危險時,卻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跪在那兒看着廖無肆,眼神惶恐,駭怕,可也帶着堅毅。
你們三個都得死。
廖無肆纔不會爲蝶兒的勇氣所感動,冷笑一聲擡手把槍口抵在了她額頭上。
蝶兒身子猛地一顫,看向了韓震,低聲說:哥,別忘了我們以前的約定。
蝶兒廖無肆,我和你拼了
韓震嘶吼着,猛地抱住廖無肆的手,張嘴就狠狠咬向了他手腕。
廖無肆胳膊肘一拐,槍柄猛地砸在了他後腦勺上。
韓震立即翻着白眼癱倒在了地上,卻倔犟的沒有讓自己昏過去。
姦夫淫婦的感情深厚到這種地步,也算有一定水平了。可惜,你們愛錯了,真的愛錯了對方。
廖無肆幽幽的嘆了口氣,槍口對準了蝶兒,正要扣下扳機時,卻聽賀明珠叫道:慢着
廖無肆眉頭皺起,看向賀明珠:怎麼,你還要爲他們講情
賀明珠不再理睬王軍倆人,快步走過來說:你剛纔好像說,他們愛錯了對方
是,我是說過,那又怎麼樣
廖無肆冷笑着說出這句話,臉色忽然白了一下。
蝶兒愛錯了人,他何嘗不是也愛錯了人
蝶兒愛錯了韓震,卻心甘情願陪着他一起去死,那麼謝小雯呢
廖無肆會陪着她去死嗎
賀明珠伸手拿過廖無肆的手槍,低聲說:無肆,在來時的路上你還告訴過我,愛錯了
廖無肆嘶聲打斷了她的話:賀明珠,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婆婆媽媽了
就在今天早上,有個男人跪在我面前求我給他當女朋友時,我就變得婆婆媽媽了。
賀明珠眼神明亮的看着廖無肆,柔聲說:粉姐,也肯定不想看到你要做的這一切,信不信
我
廖無肆很想說不信,但一想到善良的姐姐決不會任由他傷害蝶兒三人,就垂下了眼簾:如果廖水粉要想讓蝶兒母子三人去死,賀明珠肯定早就行動了。
走吧,這件事我們都無權處理,還是交給粉姐吧。
賀明珠牽起廖無肆的手,轉身向電梯那邊走去。
廖無肆沒有掙扎,很乖的樣子。
等他們進了電梯後,蝶兒才撲倒在韓震面前,不顧自己肩傷已經崩裂,抱起他痛哭失聲:哥,我好怕
不怕,都過去了。
韓震擡手撫着蝶兒的臉頰,費力的扭頭看向了電梯那邊,喃喃的說:沒想到,就這麼輕易闖過去了。
韓震慶幸不已時,高飛已經在返回銅嶺的路上了。
一晚上沒休息的沈銀冰,蜷縮着躺在後面座椅上,身上蓋着風衣,長長的眼睫毛覆蓋在了雙眼上,顯得格外文靜。
從後視鏡內看了她一眼後,高飛無聲的冷笑了一聲,不過他的笑容還沒有消失,就聽沈銀冰低聲說:你現在是不是特別討厭我,或者說討厭這個詞都無法讓你形容
看來我們兩個的確有心靈感應,我心裡剛這樣想,你就已經感覺到了。
高飛也沒隱瞞。
現在倆人也沒必要隱瞞什麼,因爲半年多時間相處下來,雙方已經夠坦誠相見了。
這半年中,除了每個月的那一天假期,高飛就從沒有離開過她,甚至每天晚上都得把她摟在懷中,經受她的挑鬥,給他用各種方式來解決生理上的問題。
這樣說吧,除了她還沒有被高飛捅破那層膜,他們就和正常夫妻完全一樣了,每次都是沈銀冰主動,用從小電影中學到的各種手段來伺候他。
但她越是這樣,高飛對她就越反感。
男人就這樣,一旦徹底熟悉一個女人後,不管女人多麼的貌美如花,也會生厭的,尤其這張美麗的皮囊下,還包裹着一個惡魔的軀體。
沈銀冰慢慢的坐起來,看着窗外緩緩的說:我知道,你不能要了我,所以我纔想方設法的要取悅你,放棄一個女孩子的矜持但爲什麼,效果卻適得其反呢高飛,我能感覺出,你對我是越來越厭惡了,尤其是在我採取主動時,你只是生理上的迎合,可我去感受不到你的愛意,只覺得你好像在享受一個低級寄女的服務。
高飛目視前方,淡淡的說:男女在一起,要的就是一個兩情相悅。包括做那種事,沒有誰喜歡被用強。你以爲你在補償我,其實我每次都感覺被羞辱,覺得就是你一個玩物。
沈銀冰沒有再說話,只是愣愣的看着車窗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問:有煙嗎自從你來到我身邊後,我已經很久沒有吸菸了,有些想。
高飛沒吭聲,把煙和打火機遞了過來。
沈銀冰動作嫺熟的點上了一顆,深吸了一口接着咳嗽了起來。
高飛適時的落下了車窗,沈銀冰馬上就把菸捲扔了出去,閉眼對着窗外的冷風,深吸了一口氣。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說話,只有車子馬達發出的均勻響聲。
當車子來到銅嶺高速的下路口,等待交費時沈銀冰才說:以前曾經看過泰戈爾的一段詩,是這樣說的,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等前面的車子繳納過路費後,高飛跟着啓動了車子:沈銀冰,你知道嗎,其實愛這個字眼真的很偉大。在我看來,愛就代表着付出。你的愛呢好像只是佔有。你剛纔跟我拽文,那我也還你一句,就算你佔有了我的
沈銀冰接口道:就算我擁有了你的人,我也得不到你的心,是不是這意思
差不多吧,反正我就是這樣認爲的。
高飛一臉的無所謂。
高飛,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知道,我是多麼的在乎你,不能沒有你
車子下了收費站路口後,沈銀冰低聲呢喃着。
高飛曬笑一聲:沈總,麻煩你一下,今天的早餐還不錯,我真不想把它們吐出來。
不要緊的,吐出來,再吃別的就可以了。
沈銀冰忽然指着路邊:去那邊停下。
高飛減緩了油門,向那邊看去。
那邊是個小飯店,門口上方的牌子上寫着孫記炒麪的字樣。
怎麼,你要吃炒麪
是啊,我請你吃,就咱們兩個人。
沈銀冰笑了笑,落下車窗對走過來詢問的韓家駿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韓家駿愣了下,隨即點頭,帶着馬祥幾個人快步走進了炒麪館。
還有十幾分鍾就中午十二點了,此時正是炒麪館內生意最爲繁忙的時侯。
五塊錢一大碗炒麪,很適合那些開大卡的司機,每人來上一碗筷,再多花三塊錢放上個雞蛋,或者火腿腸,連吃帶喝的很實惠。
炒麪館裡面空間不小,足足擺放了十幾張桌子,每張桌子面前都有人,操着天南海北的方言吆喝着,有的還在喝酒,兩個穿着樸素的妹子正在穿花蝴蝶般的端飯。
看到戴着墨鏡的韓家駿等人進來後,一個妹子就熱情的迎上去:老闆,要吃飯呀我們孫記炒麪可是銅嶺最出名的的
妹子說到這兒後說不下去了,因爲她看到這幾個戴墨鏡的男人,忽然亮出了傢伙。
那是在電影中才能看到的制式微衝,黝黑錚亮的一看就知道不是玩具。
妹子當即嚇癱了:哎喲媽呀,現在劫匪的檔次也太低了吧,竟然打劫到小飯館來了,俺們辛苦一箇中午,好像也賣不了幾個錢,至於拿這玩意來嚇唬人啊
砰
看到自己亮出槍來了,那些吃飯的傢伙還在那兒吆喝,沒幾個人注意到這邊,韓家駿眉頭皺起,朝天放了一槍。
嘩啦這一槍把天花板上的燈棍打下來一根,恰好砸在馬祥腦袋上,玻璃碴子登時就插破了他腦袋,鮮血沿着額頭淌了下來。
馬祥卻像沒感覺似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上的血。
這一下,所有人都看到韓家駿等人了,幾十號人再也沒有誰敢說一句話,都屏住呼吸,眼裡帶着恐懼的望着他們,膽小點的差點就昏過去了,稍微有點姿色的婦女們,也開始後悔今天出門時,爲啥沒有往包包裡放個套子,要是不幸懷孕了咋辦
歉意的看了馬祥一眼,韓家駿端着槍淡淡說道:一分鐘內,吃飽的,沒吃飽的,都給我出去,速度點做飯的老闆留下。
馬祥等人配合的閃開了房門。
嘁哩嘩啦一陣推開桌子拉椅子的聲音響起,所有客人都用最快的速度向門外跑,有得都忘記拿東西了。
別說是一分鐘了,連三十秒都沒有,幾十號人竟然都跑出去了,這速度讓那些起了大火,佷多人相互擁擠踩踏造成重大傷亡的商場酒店而汗顏,看來是得考慮讓人端着槍站在門口維持秩序了。
一個粗脖子大腦袋的中年男人,哆哆嗦嗦的最後走了過來:大大哥,咱有話好好說,您哥幾個想要什麼,只要兄弟我能拿出來,我決不含糊
韓家駿冷笑一聲:不要你什麼東西,就給下兩碗麪,要快,衛生。
老闆咋辦了下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大大哥,就就要兩碗麪
那麼擺出這麼大陣勢,又是戴墨鏡又是拿微衝的衝進來,就要兩碗麪
怎麼,耳朵不好用
韓家駿皺了下眉頭。
老闆趕緊用力點頭:聽到了,大哥您稍等,幾碗面
兩碗。
韓家駿問:多少錢一碗
老闆說:光要面,五塊。
韓家駿拿出十塊錢,拍在了他手上:不佔你便宜,免得讓人笑話。快點,別囉嗦
哎,
老闆苦着臉的答應着,慌忙轉身跑向廚房,心想:以後是不是把質量搞差一點啊,這名聲太大了也不好,啥人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