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晚情,你這是在給你自己機會嗎?”她諷刺的看着晚情,似乎,從鬼醜出現的時候,她就變得有些不像她了。“讓她看清現實,纔可以安安心心的接受你是不是?”
“我只是在成全她,也是在成全你,還有成全我自己。”對於他來說,愛,並不一定要擁有,也有成全,成全,是一種愛。
“成全?就是因爲你的成全,才成就了現在的她,執迷不悟。可笑,這樣,你還要繼續下去嗎?”
繁華盛世的煙火結束之後,水上竹閣迎來了一位客人,是藍若薰所熟悉,卻也漸漸變得陌生的晚青劍。
關於晚青劍,藍若薰所瞭解不多也不少,帝兮癡告訴過他,過於晚青劍的一切,可是,現在他越來越看不清晚青劍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了?也許,其實,從一開始,他都沒有了解過晚青劍,因爲,他將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帝兮癡的身上,而忽略了身邊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若薰。”晚青劍現在揭下了子切僞裝,將自己俊美的臉露了出來,看着藍若薰,是這樣的讓人不能理解他用的是什麼眼神。
似乎,很多事情都在變,很多人也都在變,變得越來越陌生,最後,也許所有人都會形同陌路,山水在不相逢。
淡淡的點頭,藍若薰沒有應聲,他不想,也不願意和任何人說話,至少,現在是這樣的,就算這個人是晚青劍也一樣。
“若薰啊!有九年沒有回來這裡了吧!你還記得當年你爲什麼要跟小孽兒一起走嗎?爲什麼可以不顧一切的把心掏給她嗎?爲什麼願意卑微的留在她身邊嗎?這些,你都可曾記得是爲什麼?”不在意藍若薰的態度,晚青劍自尋一處坐下,輕車熟路的替自己倒下一杯茶。
藍若薰神色微動,怎會不記得,他願意跟帝兮癡走,是因爲帝兮癡是他生命的救贖,他願意把心掏給她,是因爲帝兮癡就是他的命,他願意卑微的留在帝兮癡身邊是因爲帝兮癡就是他的信念,活着的信念。
活着的信念?突然,藍若薰像是明白了什麼,看着晚青劍,沒有感情的說,“我明白了。”
隨後,轉身離去。
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晚青劍滿意的點頭。
最後,帝兮癡答應鬼醜留下來,不過一回到帝家,就將自己關在了鬼竹閣,誰也不願意見。
天似乎明白了帝兮癡的心情,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沖刷着每一寸土地,似乎,也在沖刷着人心,衝去骯髒的一切。
鬼醜跪在鬼竹閣外,不肯離去,晚情持着傘,就站在她的身邊,不說話,只是默默的替她擋去風雨。
在雨中步行,走到帝將軍府的時候,藍若薰已經全身都溼透了,而他,似乎不在意這一切,只是停在了門前,淋着雨,等待着,等待着那個人出來見他。
瓢潑的大雨下個不停,所有人都尋了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去了,似乎,沒有人知道帝將軍府前的情況,沒有人知道有一個絕美的銀髮男子在
等待着。
時間過去了三個時辰,雨還在下,鬼醜還跪在外面,晚情還持着傘替她遮風擋雨,藍若薰依舊還站在大門之外。
又過了一會,鬼竹閣的門開了,帝兮癡露了臉,沒有束髮,也沒有穿鞋,看也沒有看鬼醜和晚情一眼,人就跑了出去,沒有帶傘。
踩在雨水中,每走一步,帝兮癡的心就痛一分。
看到帝兮癡跑出去,鬼醜也跟着跑出去,晚情同樣跟上,這一幕,被府中的小廝看到,急忙到大廳去報告。
“老爺,不好了,十一少爺她沒有帶傘,沒有穿鞋就跑出去了。”小廝趕到大廳的時候,一屋子的人似乎在談論着什麼,不過他也顧不得怎麼多,將自己看到的說了出來。
“什麼,往哪裡去了?”帝天瀟一驚,顧不得太多,只想着帝兮癡的去向。
“往門口去了,十一少爺她……”沒等小廝說完,帝天瀟就跑出去了,不顧大雨的阻擋,還有許多人也一樣,只有帝漓晴一人停頓了下來。
現在,帝天瀟對帝兮癡過分關心,帝漓晴感到事態嚴重,看來,有些話她不得不說了。想到這裡,她同樣不顧風雨走了出去。
當帝漓晴走到門口的時候,則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幕。
藍若薰竟然回來了,而帝兮癡就撲在他懷中,不停的捶打他着他的胸膛,嘴裡哽咽着,“混蛋,走都走了,你爲什麼還要回來?你回來做什麼?你以爲你回來了我就會高興了嗎?混蛋,你這個大笨蛋,大笨蛋……”
這一刻,人們分不清是不是帝兮癡在哭泣,可是,她的聲音是這樣的難過啊!
藍若薰就這樣任由她打,任由她罵,沒有一句怨言。
等帝兮癡罵累了,打累了,才停下來,看着藍若薰,那樣難過的說着,“你回來做什麼?”
“孽說過要許我一世安寧的。”看着帝兮癡,他認真的說着。
帝兮癡一下子破涕爲笑,“你什麼時候變得怎麼無恥了?不過要回來可以,你要好好記住十三日之約,不然你就死定了。”
十三日之約,約的是什麼,十三日之後,等待他們的又將是什麼樣的場景,可否,美憶成殤?
“嗯,不會忘記的,永遠都會記得,”緊緊的將帝兮癡抱在懷裡,這是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記得就好。”似喜悅,似嘆息,似感動……還有很多很多。
回到府中,所有人都換上了一身衣裳,集中到大廳,似乎,帝漓晴有什麼事情要宣佈,而帝兮癡則是和藍若薰回到鬼竹閣,這樣一個插曲似乎與鬼醜無關,因爲,事情過後,她還依舊跪在鬼竹閣之外,似乎也許晚情無關,因爲,他也依舊還在爲鬼醜撐着傘。
“去請十一少爺來。”帝家人都到齊了,雖有外人,可是帝漓晴也不在乎,這事遲早是要被揭開的,不管他們什麼時候才知道,終歸來說他們都是會知道的,何必在乎是早是遲。
“是。”帝漓晴雖
以出嫁多年,可是帝家人還是將她當成了主子來看,所以她說的話沒有一個人會去違抗。
帝漓晴的這句話人們都在揣摩着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之間就想到讓帝兮癡來這裡,莫不是,有些話是要說開了?
“母后,叫表弟來做什麼?”到如今,鳳雨兒還天真的將帝兮癡當場了自己的表弟來看待。
而,帝漓晴沒有回她的話,只是有些不明深意的看了一眼鳳雨兒,鳳雨兒就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不在說話。
去請帝兮癡的是一個小廝,還沒進鬼竹閣就看到了鬼醜,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這也不是他該管的事情,便恭恭敬敬的現在外面大聲喊道:“十一少爺,皇后娘娘請你到大廳去一趟。”
這是規矩,是鬼竹閣到規矩,帝兮癡的規矩沒有一個人可以違抗,他一個小小的下人更加不敢違抗這個規矩的。
莫約是等了半個時辰,鬼竹閣的門纔打開,帝兮癡和藍若薰才露面。
兩人一出現,成了人們驚豔的對象,藍若薰一襲華貴的紫衣,鑲着銀邊,繡着銀絲的圖案,襯得本就絕美無雙的他更加的無可比擬。而帝兮癡一身紅衣,扯着金邊,繡着金絲的圖案,是一頭威風凜凜的麒麟,麒麟的頭就趴在帝兮癡的肩頭,張着血盆大口,面目猙獰,似乎要將帝兮癡的脖子給咬斷,和喝乾她的血一般。這身衣服,襯得她不僅僅只能用風華天下來形容,還有詭異,詭異中帶着他們不可否認的尊貴。
晚情不是沒有見過帝兮癡穿成這樣,那個時候是墨色的麒麟,如今換成了金色的麒麟,卻展現出的不是同一種氣質,是衣服的變化,還是人的變化呢!
似乎,藍若薰和帝兮癡已經和好如初,再也沒有什麼芥蒂了,因爲,他們在常人眼中,又恢復了曾經的模樣。藍若薰將帝兮癡抱起,一手持着傘,一步一步走出鬼竹閣。
經過鬼醜身邊的時候,藍若薰沒有停下來,而帝兮癡冷冷的說了一句,“跟在身後。”
這一句莫明其妙的話讓小廝誤以爲是叫他跟在後面,便只能點頭哈腰的說是,隨後跟在後頭引路。
“走吧!”晚情看着鬼醜,伸出了手。
鬼醜卻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起身,跟在了帝兮癡的後面。帝兮癡願意讓她跟着,已經是極大的寬寬容了,雖然,只能在她的身後,可是,這樣已經夠了。
看着他們一點一點的離去,晚情依舊保持着那完美的笑容,似乎,這件事情並沒有讓他如何,卻也讓他如何了。
“你的世界裡面,真的就只有她一個人了嗎?”他像是在問自己,也不像。
罷了,想太多也沒有什麼用處,便起身向前走去。
當藍若薰和帝兮癡出現在大廳的時候,所有人都忍不住驚豔,他們真真是驚豔人心。
可是,似乎帝兮癡心情不太好,因爲身後跟着的是低着頭,一身溼漉漉的鬼醜,縱使看不到人,可是,感受到她的氣息,她都會不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