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京城的富貴之家到窮鄉僻壤的三餐不濟,就算經歷了一路的風餐露宿食不果腹,他們也沒有改掉那莫須有的傲氣。
因爲在他們眼裡這裡的人就是鄉野刁民,怎麼能和他們相提並論,要知道這裡識字的人都沒幾個,他們可是書香門第。
“哥,那不是葉青瑤的馬車嗎?”葉翰棟指着出村子的一輛馬車。
葉翰鑫仔細的看了看:“哼,那個死丫頭,早晚要她好看。”他可是忘不了自己被葉青瑤當人人質有多丟人。
在一邊練習走路的葉青秋看了一眼眼珠子轉了轉:“也不知道他們現在住在哪兒,不會一家子一起出去吧。”
葉青秋是葉天啓的妾室李氏所生,從小就被李氏教各種規矩,想着以後能進宮做妃子,小小年紀就和她娘一樣有一股狐媚之氣。
葉翰鑫聽葉青秋這樣說想了一下,那天葉青瑤把他嚇的都失禁了,他現在又沒幫手,自然不敢去找葉青瑤的事兒,但是二房別人他卻不怕啊。
衢城是隻有兩個城門的小縣城,東西通透所以叫衢城,主街也就東西走向的東大道,和兩條南北走向的副街,分別叫平等街和西直街,三條街交匯的地方是衢城最熱鬧的地方。
到了衢城葉青瑤掀開車簾看着外面:“段要先去賣皮子嗎?”
“我不知道在地方賣。”段紹祁一本正經的說。
葉青瑤偷偷的吐了一下舌頭,其實她也發現了,這段根本就不和人接觸,周根貴說他兩年前到陶灣村的,他房間裡的皮毛有的都扔了兩年了,看來以前從來沒有賣過。
“我下去問問。”葉青瑤說着就跳下了馬車。
段紹祁看着她去問路,把臉扭到了一邊,感覺這種事情有些丟人。
葉青瑤很快就屁顛屁顛的回來了:“段,我們想賣東西的話就去西直街,那裡有個集市,十里八鄉的人都到那裡賣東西。”
段紹祁點了點頭也不搭理她。
西直街是一個土雜集市,到了這裡就見一個一個攤位,攤位上東西也不多,顯然都是戶家自己拿出來的。
“段,我們就在這裡吧。”葉青瑤指着一片空地。
這片空地雖然比較偏僻,但是地方比較大,他們可以把馬車停在後面。
段紹祁一點意見都沒有,因爲他從來沒有想過賣東西,也不是真的想賣東西。
看段紹祁不動,葉青瑤只好一個人把皮子搬出來擺好,然後放的整整齊齊的。
段紹祁站在她後面非常奇怪的看着她,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一個大家閨秀,現在做起這樣的事情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
這個時候集市上的人已經不是很多了,大多都是隨便轉轉的,葉青瑤蹲在那裡等了一會兒連有人問都沒有,段紹祁等了一會兒也覺得也意思了。
“你來縣城不是還有事兒嗎?”段紹祁沒好氣的說。
葉青瑤回頭笑着看着他,她這樣笑着露出整齊的貝齒,兩隻眼睛眯的像月牙看着天真浪漫:“先忙段的事兒。”
“我的事兒不忙。”段紹祁感覺葉青瑤的笑好像會刺傷他一樣,臉扭到了一邊。
可能是以爲段紹祁給她說話了,葉青瑤直接退到馬車那裡和段紹祁站在一起,她那樣等着也挺無聊啊。
“段,你這些皮子想賣一個什麼價啊,現在是秋天買皮子做過冬衣服的人不少,但是你這皮子沒有處理過,價錢應該不會高。”葉青瑤一副熟稔的說。
“你這是幫別人和我砍價?”段紹祁看着葉青瑤。
“不是,怎麼會呢。”葉青瑤慌忙解釋:“我們得定好價位了,要高了肯定沒人買,低了我們就不划算了。”
段紹祁心裡好笑,他竟然也會討論一張劣質的獸皮值多少錢:“那你覺得應該定價多少?”
葉青瑤也有些犯難,因爲她根本就不瞭解這裡的行情啊:“以前這樣的皮子都是十文左右。要是熟制磨好了就會翻好幾倍,若是能做成衣服抄手之類的,又會翻好幾倍,甚至是十幾倍。”
段紹祁看着她:“要你的意思就是說,直接做成衣服抄手,這樣可以多賺點兒。”
葉青瑤不在意一笑:“人啊賺自己的那份錢就行,這樣大家纔好嗎,只要公平就行。”
段紹祁沒想到葉青瑤竟然會這樣回答,試問哪個商人不想多賺點兒錢。
“這個羊皮怎麼賣?”一個穿着土黃色文士衫的人隨手撥了一下放的上面的岩羊皮。
“十二個大錢。”葉青瑤慌忙說,人也走了過去。
“這羊皮是不錯,可是也賣不到十二大錢啊。”那個人說着拿着羊皮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個可是岩羊皮,你看這完整度,一點破損都沒有,還這麼幹淨。”葉青瑤賣力的介紹着。
“那也不值這個價吧。”那人說着把羊皮丟到攤子上。
“那你想出什麼價?”葉青瑤不急不躁面帶微笑的說。
“八個大錢,賣了我拿走,不賣就算了。”那人直接說。
“不賣。”段紹祁直接冷冰冰的說。
他在後面聽了兩句就煩了,爲了幾文錢至於嗎?最後竟然還只出八文錢,逗人玩兒麼?
“那就算了!”那人有些不高興的撇了段紹祁一眼直接走了。
葉青瑤十分無奈的回頭看着段紹祁,有這樣做生意的嗎?段紹祁看了一眼葉青瑤的表情,直接給忽視了。
葉青瑤忍了忍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段啊,做生意不能這樣的,做生意呢本來就是討價還價的,你想賣高價,但是別人想低價買啊,所以要慢慢來。”
“爲了幾文錢至於嗎?”段紹祁看着她那認真的樣子不屑不起來。
“至於!怎麼不至於了?”葉青瑤理直氣壯的說,眼撇見一家賣包子饅頭的:“你看那個賣饅頭的,一文錢可以買兩個饅頭,遇見快餓死的人都可以救命了。”
段紹祁看了一眼不搭理她。
葉青瑤也不生氣,其實是不敢生氣:“而且我們這個是小生意,能賺一文是一文。”
段紹祁懶得和她講道理,自己直接轉身靠着馬車坐下了,也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