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珍珍在和趙翔雲握手告別的時候,盯住趙翔雲的眼睛說道:“今天晚上有空嗎?我有些事想和趙先生談談。”
“這要下午稍晚些時候才知道,我在市公安局還有些臨時任務。工地處於停工狀態,我也沒有別的事,市局高處長有時候會臨時安排任務,所以要下午稍晚纔會知道。”趙翔雲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樣說,或許是心底某處在暗暗的排斥着什麼吧!他對這個長得極像初同桌的女人心裡有些畏懼,所以下意識的擡出高山來作擋箭牌。
“哦趙先生原來和市局關係這麼密切,難怪高處會這麼幫你。那我晚上等你的電話,喏,這是我的名片。”蔡珍珍笑笑說道。
“嗯!”趙翔雲結果名片,有些緊張的看了看蔡珍珍,放進口袋後點點頭打算離開。
“趙先生不打算給我一個聯繫方式嗎?”蔡珍珍慎道。女人心裡有些不快,她望望趙翔雲的眼睛,讀出一片熟悉而陌生。其實在倆人的辦公室裡都有對方的聯繫方式,蔡珍珍之所以要這樣,是她想用這種方式引起趙翔雲的注意,看看能不能引起些什麼。
“我沒有名片,我的電話是”趙翔雲趕緊說道。這是他緊張的結果,從禮儀上來說,當一方給你聯繫方式的時候,出於禮貌應該互換名片。
看到趙翔雲在洽談會上應對自如,但現在單獨面對自己卻緊張的滿頭大汗的樣子,蔡珍珍不覺大感有趣,這個男人太像那個他了。蔡珍珍放過了趙翔雲,只是叮囑了一份不管晚上有沒有時間都要給她個電話就帶領一班手下上了她的專用車走了。
趙翔雲來到正在等自己的李照福身前,不覺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在這個女人面前會感到如此大的壓力。通常他見了再漂亮的女人也不會覺得緊張,就算那時候剛來深圳的時候,還不善於和異往的他見了阿芸他也沒有這樣。單說臉蛋身材,阿芸長得比蔡珍珍要漂亮得多。趙翔雲不是一個膽怯的人,相反他還是那種極具自信心的人,和李照福這個公司老總第一次見面也沒有感到緊張,和高山這個公安局的處長第一次見面亦是如此。
李照福笑笑的看着趙翔雲沒有說什麼,但臉上的笑容出賣了他沒有說出來的話。蔡珍珍是一個年輕的單身寡婦,而且是既有錢又漂亮的那種,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趙翔雲和蔡珍珍第一次見面就被這個年輕的有錢漂亮寡婦相約,就算傻瓜也會想到一邊去。
“小趙你魅力不小啊!哈哈哈!”總公司工程造價辦公室主任喬大珩取笑道。李照福沒有說什麼或許是因爲他的身份,但他身邊的副手就沒了這個顧忌。喬大珩一句話,滿車子的人都笑了起來,把趙翔雲鬧了個大紅臉,嘴裡喏喏的說不出話來。
李照福邊開車邊對趙翔雲說道:“小趙,今天全靠你出面啊,不然還不知道要談到什麼時候呢!這個蔡珍珍可真是個厲害的人物啊!對了小趙,晚上就和蔡小姐見見吧,高山那裡我去打個招呼,我和高山還是有點交情的。多大下點關係來也好,以後的工程甲方的作用還不可忽略,尤其是蔡家這樣的強勢家族。蔡珍珍的公司是深圳前幾名的地產開發商,以後打交道的時候還多。”
李照福也在懷疑蔡珍珍對趙翔雲有什麼意思,不然她爲什麼會約見趙翔雲呢?趙翔雲的底細李照福在劉名邡介紹的時候就他就讓公司資料科查過了,典型的農村人,沒有什麼大的背景,不可能能夠和蔡家有什麼關係。建築公司對分包商負責人的底細調查是深圳的慣例,因爲不時有分包商捲款逃跑的事情發生所以行業裡都喜歡幹這事兒,尤其是皇崗工程才跑了幾個分包商,所以公司調查的時候甚至還通過了公安機關,誰叫人家是國營單位呢!
“嗯!”趙翔雲含混不清的嗯了一聲。趙翔雲哪裡不明白李照福的意思,他是叫自己出賣色相呢!只是趙翔雲自己心裡即渴望又有些害怕,他也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麼,但就有那麼一些莫名其妙的擔憂。
下午的時候,趙翔雲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電話裡的人聲稱自己叫佐良,那佐良見趙翔雲的聲音裡滿是疑問的口氣,知道他還沒有想起自己:“雲哥,我們在樟木頭看守所”
“哦!我想起來了,哈哈哈!不好意思,我真沒想到是你。這麼久了你到哪裡去了,我都沒辦法聯繫到你。”趙翔雲恍然大悟,趙翔雲不是一個記憶力不好的人,之所以一下子沒想到是太過意外而已。佐良是那時候被查證件給送到樟木頭看守所打出來的不算朋友的朋友,記得當時那個佐良說是崗廈陳虎的手下,趙翔雲回來後還幫他送過信。但後來趙翔雲和陳虎幾次打交道都沒有看見過他,而且也不知道這傢伙從哪裡得到了趙翔雲的電話,實在讓人有些意外。
“雲哥,我去年犯事被抓了,判了一年半,前幾天才提前釋放,現在崗廈羅強哥這裡,你的電話是強哥給我的。你和陳虎的事物聽強哥說了,我想幫你,具體見面談吧。我在強哥這裡等你。”佐良說道。
蔡珍珍約趙翔雲晚上相見,但趙翔雲更願意去見佐良,對於不敢面對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做鴕鳥,能避一時算一時。趙翔雲在傍晚時分給蔡珍珍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晚上有事希望改天找機會再見。電話裡的蔡珍珍明顯的顯出失望的語氣,趙翔雲聽到對方無可奈何的“好吧”,心裡沒來由的一陣酸楚。
趙翔雲到達崗廈食街已經天快黑了,他是單身一人來到。陳虎已經被趕出崗廈了,現在崗廈做老大的是陳武的兄弟羅強,和趙翔雲的關係也不錯,再說羅強能夠做上老大,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趙翔雲的緣故,所以趙翔雲斷定在崗廈不會有事。
迎接趙翔雲的有佐良和羅強以及羅強的好幾個手下,還有一個趙翔雲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同樣的樟木頭看守所打出來的朋友孫家輝。趙翔雲先和迎過來的羅強握手,然後再佐良和孫家輝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說道:“呵呵,好久不見你們了,過得還好吧孫家輝?”
“唉!別提了,你們先走後我和良哥纔出來,本來和良哥在崗廈混的,後來良哥犯事被抓了,在崗廈呆不下去就去找高成富,只是高成富並不是像那時候大家落難那麼好說話,這一年來只是混個肚飽還受氣,所以聽說良哥出來了,我就又回來崗廈,唉!”孫家輝嘆息着說道。
“別站着說話,來來來,坐。”羅強把趙翔雲等帶進以前和三爺見面的那間茶室的隔壁美食城包廂,招呼大家落座。
“狗日的高成富和陳虎一樣不是個東西!!那時候說得好聽,我進去了還假惺惺的來看了我一次,後來就只有家輝來看我了。不說了,不要給我碰到他!哼!雲哥,陳虎”佐良一臉憤憤的說着,但被趙翔雲打斷了他的話。
趙翔雲見佐良說起陳虎,心裡十分的不舒服,就打斷了佐良的話說道:“哼!陳虎,早晚死在我手裡!不說他了,羅強,這兩個兄弟都是我那時候落難的好兄弟,你要照顧好點子。”
“雲哥,這是當然的!一會兒武哥要過來,我們先喝茶等他。家輝,雲哥發話了,你以後就好好的跟着我,不會虧待你的,但也不許三心二意,不然你是知道的!”羅強自從做了崗廈老大後,那氣勢自然界上升了,說話間不經意的流露出一股殺氣來,看得趙翔雲直搖頭。
大夥兒閒聊了一陣,陳武開車到了美食城樓下,羅強起來下去迎接。陳武以前就是和羅強張勇一起混的兄弟,後來陳武打下八卦嶺做了老大,羅強和張勇沒有跟過去,還是繼續在皇崗一帶混。主要是皇崗是蔡家的地盤,蔡家漂白後就沒有老大的存在,也沒有人敢在皇崗稱老大。在皇崗混的爛仔也是深圳最自由的爛仔,但皇崗地盤上也是最複雜,要在這裡站住腳,自個本事不可忽略,所以這裡也是培養老大的溫牀,說起這皇崗混的好的,整個深圳都比較有名。
陳武的到來讓趙翔雲也十分高興,趙翔雲能夠簽下皇雅國際工程得到陳武的幫助很大。倆人一番唏噓問候,羅強便招呼上菜,大家邊吃邊聊,氣氛倒是很熱鬧。酒喝的差不多的時候,趙翔雲問起陳武暗花的事:“陳武,那暗花反應如何?”
“陳虎跑到龍崗七爺哪裡去躲起來了,深圳不比別的城市,真刀真槍的幹掉少,道上混的還真沒幾個敢真玩命的,所以一時半會兒還拿他沒辦法。不過他絕對不敢踏進市區半步,不然肯定是有來無回,就算道上兄弟不找他麻煩,差佬那邊也不會放過他。”陳武不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