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你在做什麼”蔡向東驚訝的看看電視又往往女兒手裡的西紅柿和鼓鼓囊囊的嘴巴。
“爸爸,我我無聊,就看看這些,嘿嘿!以後有用的。”蔡婭楠拼命的將嘴裡的東西嚥下去回答道。自從蔡婭楠回家後,隨着肚裡寶寶的生長,蔡婭楠也越來越顯出成熟,對這樣的突發事件也不會像以前一樣的羞澀無比不知所措。
“但是你我回來拿東西,早上忘記了。”蔡向東心裡充滿了疑問,但這是他的女兒,作爲父親不好直接問。
蔡婭楠的爸爸拿了東西就走了,也沒有再問蔡婭楠什麼。蔡婭楠以爲一向粗心大意的父親並沒有發現她的異狀,爸爸走後繼續看妊娠教育光碟,並將冰箱裡的西紅柿消滅一空。
蔡婭楠一個人在家裡倒也逍遙自在,但她的媽媽就難過了。
蔡向東拿了早上遺忘的東西回到鎮政府後,心裡越想越不對勁。女兒回來後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倒也沒有什麼不開心的,但粗心的男人還是感覺到了家裡有些不對勁,至於問題出在哪裡,他想不明白也不願意想。他一直就這樣過的,工作家裡兩點一線,回家吃飯出門上班。但今天女兒的異樣讓他感覺到這不對勁明朗起來,蔡向東是政府機關小官員,他並不傻。
中午的時候蔡向東去妻子的廠裡找老婆,他原本的意思是通過老婆問問女兒這段時間有什麼不妥,女兒有男朋友他是知道的,那麼女兒的不妥就只有老婆去問。但他找到宋淑貞後,才知道原來不妥的是自己,而不是女兒。作爲一個父親,他是這件事的最後一個知情者,這大大的傷害了一個男子漢的自尊。蔡向東還不知道有一個比他更需要知情的男人也不知道,不然他會更加的狂怒。
“淑貞,楠楠在家看妊娠教育片子,你看是不是問問她有什麼打算。”蔡向東小心翼翼的選擇着措辭,畢竟這事關女兒的清白。
“你都看見了?還有什麼打算,年輕人的事情他們自己處理,女兒過一段時間就會回深圳。”宋淑貞多聰明,被瞞着的丈夫已經知道了,那麼蔡婭楠回深圳就只能提前了。宋淑貞原本是想將女兒留在家裡到第四個月再也瞞不住的時候再走,這樣做媽可以多照顧她一段時間,趙翔雲臨近春節,鞭炮廠的生意火爆,不然她會跟着女兒一起回深圳的。
“女兒都這樣了!你還讓她回深圳”蔡向東難得的動怒了。老婆的話已經證實了自己的懷疑,而母女倆還瞞着自己,現在女兒這樣了老婆居然還一副不上心的樣子,他想不發火都不行。蔡向東就這麼一個女兒,雖然平常粗心大意的沒怎麼管,但他還是很在意的。很多男人都這樣,看起來一點都不關心的樣子,但是他從心裡來說是很在乎的。
“你發什麼火氣女兒的事你什麼時候操心過她不回深圳留在家裡幹啥?她應該回到深圳去。”宋淑貞苦於不能想丈夫說明女兒已經和男朋友分手的事,只能含含糊糊的說,但爲了鎮住老公不讓他再多嘴,女人便顯出一貫的強勢作風,口氣兇兇的。
“你”蔡向東將妻子的辦公室門摳死,回頭再和老婆理論。
一個急於要儘量隱瞞真像,一個急於要知道真像,夫妻兩人在辦公室裡惡吵一頓,問題還是沒有解決。蔡向東氣憤的回鎮政府上班,下午將兩批來辦事的人給莫名其妙的罵走,將戰爭帶回家繼續上演。
見到爸爸媽媽爲自己吵成一團,蔡婭楠再也忍不住,哭着喊道“我不要你嗎管!”便跑出家門。
女兒跑出去了,夫妻倆才驚醒過來,趕忙又跟着追出去。
蔡婭楠邊跑邊哭,卻突然想到妊娠教育片上說的懷孕三個月的女人不要做劇烈運動,這樣容易導致流產。女孩趕緊停下來,撫摸着小腹流着淚說道:“寶寶,對不起,媽媽一時間忘記了,你不要生氣,媽媽會保護好你的,一定。”
夫妻倆將女兒帶回家後,蔡向東哆哆嗦嗦的掏出煙來想抽,但看看女兒和她的肚子,又默默的將煙放回煙盒裡。
宋淑貞看看丈夫又望望女兒,將心一橫說道:“楠楠懷孕了,她想自己生下這個孩子。現在時代不同了,單身母親並不少見,我支持楠楠的決定!”
蔡向東差點從沙發上摔到地上:“什麼單身母親”
“是的!你要是不能接受,我和楠楠過,我們離婚!”宋淑貞知道自己丈夫有多愛自己,她只能這樣讓思想保守的丈夫就範。
“我不同意!我是楠楠的爸爸!我不同意生下這個孩子!”蔡向東跳起來叫道,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太大,趕緊坐下降低聲音接着說道:“我們蔡家會被人看不起的,這裡是內地,沒有人會接受這樣的事的。楠楠,你是我唯一的女兒,爸爸求求你,不要這麼衝動,啊”
“我一定要生下他,他是我的孩子,他有權利來到這個世界。爸爸,讓我回到深圳去,我永遠也不回來,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嗚嗚嗚!”蔡婭楠含淚說完,立即泣不成聲。
“瘋了,你們都瘋了!你既然不能和他在一起,這個孩子就是不應該來這個世界的!你要是生下他,你們會讓他一輩子也擡不起頭來,他來到這個世界就是你們的錯!你讀了那麼多的書,難道連最簡單的避孕常識都不懂嗎?爲什麼要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你”蔡向東說道最後,哆哆嗦嗦的嘴脣已經不能受到控制,再也說不出來。
“我是自願的!嗚嗚嗚!我已經是成年人!我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生活!嗚嗚嗚!你是政府官員,你知道你這樣干涉我的生活是錯誤的!嗚嗚嗚!”蔡婭楠鼓起勇氣,一口氣說完她最想喊出來的聲音。
“你”蔡向東再也說不出話來,指着女兒的手指直髮抖。是啊!自己是政府官員,知道法律賦予的每個成年公民的基本權利,這樣做是不對的。這句話他蔡向東要是對着其他父母說,他蔡向東會說得理直氣壯。這話卻被自己的女兒說了出來,而且是對自己說的。但是這樣的事情落在了自己的家庭,蔡婭楠是自己的女兒!
蔡向東被自己的女兒說得啞口無言,但比不代表着他就答應了女兒生下這個孩子。他是小鎮上有頭有臉的人,他的家裡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趙翔雲和蔡珍珍陪同親人們在工地轉了半天,將姐姐和姐夫外甥們都接回濠江酒店。蔡家會在今晚飯後舉行一次見面會,兩家人的全體親屬都會到場。
李貴也跟着來了,今晚要參加兩家人的見面會。
中午的時候李貴在工地負責監督,沒有去接飛機。下午雖然帶着父母和姨媽姨父等轉了半天工地,但沒有找到說話的機會,他有話跟母親說。他想說服母親讓自己明天能夠參加舅舅的訂婚典禮,這樣他就有機會見到小若,和她說上話。今晚的見面會也會見到小若,但是這是一個見面會,不會有機會說話,因爲李貴知道小若的父母帶着她過來見面後就會將她帶走。
趙香茹心痛兒子,答應了李貴的要求,但要求李貴不得做出任何會妨礙趙翔雲和蔡珍珍的訂婚典禮的事情來。李貴答應了母親的要求,保證不會做出出格的事來。但是承諾的壓制能否抵抗感情的衝動,李貴會在見到小若的那一刻想起他對母親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