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司機正盤算着翻過山減速,但路匪卻正好在這上山的最後一段放下了攔路原木。
這是山坳前的一段緩衝路段,由於已經臨近山頂加上馬上就是左轉下坡,這一段就顯得稍微平緩而且比較寬敞一些,爲的是給司機們多一些應變的餘地。大多數司機們到了這裡也會減速換擋,路匪們也是看中了這點纔將這裡選爲下手的地方。
最前面一輛大巴已經到了轉彎前,這是一個左轉彎地帶,正好前方有燈光照射過來,顯示有迎面山下有來車,司機將車子行駛在公路靠右提前準備錯車。司機正打下減速燈準備換擋轉彎下坡,突然看見轉彎路上出現一根巨大的原木,趕緊一腳將剎車踩下去。
這時候車子已經讓到了路邊,要是衝到原木上,車子因爲慣性和受到壓上原木影響會衝出公路翻下山坡。並且原木放在轉彎的地方,等司機看到的時候,車子離原木已經不足二十米遠,到這司機反應過來踩下剎車,車子已經壓在了原木上並滑行了好幾米遠。不過運氣好的是,車子前輪在掉出公路邊緣的前一刻剎住了,不過車身已經橫了過來斜在公路上。
猛然聽到前面車子發出“吱嘎吱”非常刺耳的緊急剎車聲和防滑鐵鏈摩擦路面發出的“喀嚓嚓”聲,陳司機心裡一緊趕緊跟着踩下剎車。剛開始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嚴重性,還是按照常規剎車那樣一點一擡再點再擡,想平穩的將車子減速等待前車過去或者停下來。但在前車車身打斜的時候,陳司機意識到問題嚴重了,額頭上唰的佈滿冷汗,雙手抓住方向盤,身子繃得緊緊的踩在剎車上,直接將剎車一腳踩到了底。
巨大的尖銳的剎車聲將車上所有的乘客都驚醒了過來,但由於太出於突然,沒有人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故,也沒有人發出聲音。
這時候因爲路上有結霜,雖然裝上了防滑鐵鏈,但車子依然在尖銳的剎車皮摩擦聲和鐵鏈在路面上摩擦嘎嚓嘎嚓聲中急速向前滑行,終於撞上了前車,前擋風玻璃嘣的一聲破碎開來。
陳司機在車子撞上前車的瞬間閉上了眼睛,將腦袋低在胸前但沒有敢躲閃,任隨玻璃碎砸在他的頭上。說時遲那時快,陳司機不想和前車來個正面撞擊,在車子撞上前的瞬間,他稍微往右方帶了帶。這是司機的本能,因爲大巴車前面沒有緩衝,要是正面撞上的話,首先受傷的就是司機。
被陳司機努力控制着的車子在滑出公路邊緣前一刻停下來,但前面的車子就沒那麼幸運了。前車一個前輪本來就已經滑到了公路邊緣,車身已經將公路邊護路樹擠得彎向了山外,並且由於這裡是開山出來的公路,邊坡上泥土不厚實,栽上的護路樹長得細瘦根本起不了護路的作用。前面大巴車被陳司機的車子一撞,護路樹嚓的一聲斷掉了,車子猛然一沉,一個前輪掉出了公路外,車身一偏將陳司機的車子一個輪子也擠出了公路外面,兩輛大巴車斜斜的擱在了公路邊緣上,兩架車子裡的乘客幾乎同時發出尖叫。
車子已經在輕微的上下搖晃,經驗豐富的陳司機知道車子現在的中心已經在了公路邊緣上了,他現在擔心的是公路邊承受不了車子的重量坍塌,要這樣車子就會直接滑下山坡。陳司機也顧不得滿頭血水,他知道情況還在緊急中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趕緊空出一手將手剎給拉上來。拉上手剎後陳司機頭也不敢回,大聲的喊道:“都不許動!不要讓車子失去平衡!”陳司機最擔心的是後面的車撞上來,要這樣車子也會馬上就會失去平衡滑下山坡。
好在陳司機剎車及時和路面結霜,使得車輪雖然剎死但還是滑行了很長一段,減緩了車子在急剎車滑行的時候產生了巨大的慣性,這樣還是有部分乘客因爲慣性撞在前座上受了輕傷。隨着陳司機的大吼,車內短暫安靜下來,但隨即就有受了輕傷的女乘客開始哭泣,本能的驚慌讓有些乘客開始想解開安全帶離開座位往車後跑。李貴和小若都沒有受傷。因爲他一直沒有睡覺抱着小若,在聽到剎車聲的時候,特種兵的經驗和練武的本能反應,讓他在第一時間將小若的頭按在了懷裡,並在同時兩腿撐住前座蹬緊,後背緊緊抵在後靠上。
開長途車的都是一些老司機,尤其是開長途車的司機駕齡更長技術也相對較好,在這一段就算減速也不會很慢。雖然事出緊急,但緊跟在後面的大貨車這時候也還是剎住停了下來,車頭緊緊的貼在陳司機的大巴車右側。
在聽到後面一陣慌亂的鳴笛和緊急剎車聲的時候,陳司機的心揪得緊緊地。好一陣後,除了車子內受傷女人的哭泣聲和乘客小聲的詢問聲,車外安靜下來。
在大貨車緊貼着車身停住後,陳司機知道情況基本穩定下來了,車上已經有部分乘客解開了安全帶站了起來。前面一輛車上的安全門已經打開,乘客已經在開始下車,陳司機正打算叫副司機去後面打開安全門將乘客放下車去,但這時候公路前方突然傳來一聲短促的鳴笛,兩束燈光在右側上方斜斜的打下來。
經驗豐富的陳司機心裡大驚知道壞了,他聽到山下傳上來的車聲和看那燈光的變化,知道上來的是一輛空車而且車速很快,現在兩架車都是橫在路上,只要被撞上了立即就會翻下山去。
“拴上安全帶!快回到座位拴上安全帶!”剛想叫副司機開安全門的陳司機急忙喊道。
在前方山下開上來一輛放空的東風頭加長大貨車,開車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他的副手在駕駛室後的休息位躺着和他聊得正歡。年輕的司機剛剛和同伴在一家汽車飯店吃喝了一番,有意思的是,這家汽車飯店旁邊還設了一家休閒中心,據說和汽車飯店是一個老闆的,他倆在服務員的慫恿下去玩了一會兒,當然也幹了一些讓人開心的事情,尤其是他們這樣奔跑在公路上的年輕小夥子,高度緊張的駕駛和漫漫長途讓他們覺得這很有必要。
“我靠,剛纔那逼我還沒搞呢,就摸了一下叫得像發春的野貓似的,哈哈哈!格老子也假得很喲。”躺在休息位上的小夥子立起身來,興奮的對駕車的司機說道,口音裡帶着濃濃的四川音調。
“草!你倆也幹得太兇了點嘛!哈哈哈!我那妞還裝他處!老子見你們幹了也急,奶奶的那牀板太單薄了,嘎吱嘎吱的害得我都不敢太用力。哈哈哈!”駕車的小夥咬着菸頭說道,說完將菸頭拿下來在車窗外彈了下菸灰,然後放回嘴裡叼着。
“那逼叫得兇,他假!老子就幹兇一點看他的假!草!這逼,不過年紀還是很小的喲,哈哈哈!下次路過再去。你小子開這麼快是不是想還來一下啊?哈哈哈!”休息的小夥子笑道。
“反正回去也是過年了,晚一天回去也沒啥。他那家他們不包夜,明天找一家玩半天再走。”駕車的司機將菸頭吹出車窗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