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了謝長鋒囉裡囉唆的討好,趙翔雲趕緊拉着阿梅出來。畢竟趙翔雲在皇崗所和賈仕貴打交道時間長了,派出所的這些破事兒他可清楚得很,這幾個小流氓被抓緊去關過十幾天後,出來還不是一樣的混,這樣的處罰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一次度假,根本起不到讓他們接受教訓的作用,只不過度假的地方有些不舒服而已。
“阿梅,我們去找個地方吃飯吧?我看你剛剛下班應該還沒吃飯,我也沒吃。”上車後趙翔雲對阿梅說道。
“我先回去宿舍換身衣服。”阿梅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但內心卻並不平靜。
‘這還是原來的趙翔雲嗎?很顯然已經不是了’。她離開趙翔雲的時候,趙翔雲還不過是一個工地裡的普通打工仔,一身土裡土氣老實巴交的憨厚樣子,這纔不過兩年時間,趙翔雲不僅穿着名牌衣服還開着高級轎車,那說話言談的氣質已經像足了社會高層人士,再也沒了一絲的鄉土氣息。
‘兩年了,他雖然還認得我,但是那份感情還在嗎?這兩年來他都在做什麼?爲什麼會一下子變得這麼有錢了?’阿梅坐在副駕駛位上沉默了。
“阿梅,你在想什麼呢?你要告訴我路線啊,不然我也不知道往哪裡開呢。”趙翔雲在十字路口將車子停下來,看着陷入沉思的阿梅問道,語氣裡滿是愛憐。
在阿梅的指點下趙翔雲將車子開到了阿梅工廠的宿舍下,這是一棟六層樓的工業區宿舍,阿梅住在六樓的一間。
阿梅是想讓趙翔雲在下面等自己的,現在是下班時間宿舍內的工友們都回來了,一屋子都是女人,趙翔雲一個大男人上去有些不方便,再說阿梅現在還不能確定,經過兩年後,趙翔雲對她的感情變沒變,這貿然的帶着他上去,宿舍裡的其他女人會說閒話的。
分別了兩年了,趙翔雲對阿梅的現在充滿了疑問,執意要跟着阿梅一起上去,最後阿梅還是答應了他。
這是一間三十來平米的工人宿舍,進門後兩邊各一排四架上下牀鋪位,一共住了十六個女員工。滿屋子充滿了女人們特有的氣息,但因爲房間裡女人太多,已經分辨不出不同女人的獨特特色來,都被混合在一起,產生出一種靡的香脂味兒。
女人還是在乎自己的的,她們的牀前都掛着顏色不一的牀簾,堪堪遮掩住女人們內心裡那最後的羞恥。陽臺上一邊是廁所,一邊掛滿了女人的大小衣物,花花綠綠的女人專用小衣服像是萬國旗似的迎風飄揚。
趙翔雲進來後引起一陣驚呼,滿屋子的女人們慌忙的各自在身上加套一件外衣。平常屋子裡都是女人,長久的相處讓她們已經放開來,洗漱後就不是那麼在意,尤其是那些已經結了婚的女人就更大膽一些,趙翔雲就看見了有兩個年齡大一點的女人只是穿了一件胸衣在陽臺上洗衣服。
見到陽臺上的一幕,阿梅頓時小臉兒通紅,尷尬的將趙翔雲推出了門外,然後轟隆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天啦!你們這些女人這麼久都沒收拾好啊?我以爲你們已經收拾好了呢。”屋裡傳來阿梅尷尬的解釋聲。
“老大!誰知道你會帶男朋友回來啊?又不先敲一下門!這次虧大了,我的天啦!都被你男朋友看光了,你怎麼賠償我們兩個的損失啊?至少要請我們吃飯才行。”一個嗓門粗厚得像男人似的的女聲叫道。
“阿嬌,哈哈哈!你還吃虧?人家阿梅的男朋友好靚仔喲!你別不是故意的吧?今晚你要睡不着咯!”另一個嗓門尖細的女人笑道。
老天,那個粗厚嗓門的居然教阿嬌!雖然說此阿嬌非彼阿嬌,但這嗓門兒怎麼樣也聯想不到一個叫阿嬌的名字上去。
“阿梅,快買拖糖來給我們吃,要不然今晚不許你男朋友進門。”
哇嚓,敢情這裡的女人有時候晚上是會留宿男人的!!很難想像一個男人晚上留宿在這十幾個女人中間是什麼味道!
“阿春,你以爲各個都像你啊,嘎嘎嘎!每個禮拜你老公都要來,害的我們要出去看錄像看到半夜纔回來。”
原來是辦事兒的時候將其他女人趕出去,看來這些女人還不會幹那羣什麼的事兒。不過這個阿春的還真不污了她的名字,春啊什麼的。
“切!人家男朋友開那麼高檔的轎車,晚上會留在這裡嗎賓館開房去咯!”
“阿霞!看我不撕爛你的嘴!你也跟着那些女人笑話我!”阿梅叫道,屋子裡馬上傳出一陣女人打鬧特有的大叫救命和咯咯咯的笑聲。
趙翔雲再也聽不下去了,逃也似的跑到樓梯口去等阿梅洗漱換衣服。不過想到一會兒阿梅洗白白後再穿上乾淨的衣服的情景,又讓趙翔雲回想到那時候,在堂哥趙翔麟的出租屋裡和阿梅一起,洗完又做做完又洗的,短短兩天的甜蜜時光。
‘都兩年了,等會兒她會不會拒絕我?她還喜歡我嗎?’趙翔雲帶着滿心的期望站在樓梯口抽着煙,想到這裡心裡不覺有一些苦澀。
趙翔雲將阿梅帶到一家生意比較好的酒店去吃飯,也沒有要包間。
現在正好是吃飯的時間,酒店生意比較好,整個大堂裡雖說不上人滿爲患,但也沒有幾張空座。
這樣的環境下顯然不適合於進行一些私密性的話題,所以阿梅也只是聽着趙翔雲簡單的說這兩年來他的大致情況,從她滿臉隱含的滄桑樣子,內心裡是好想給趙翔雲傾訴。
趙翔雲刻意的迴避了一些會影響到吃飯的情緒性的話題,他要留到等會兒和阿梅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再說。
“阿梅,我想知道你這兩年來怎麼樣了,你可以告訴我嗎?”趙翔雲吃飯的速度還是那麼快,雖然他比阿梅多吃了幾乎兩倍,但還是和阿梅一起放下了筷子。
“嗯,去年”阿梅一直不願意回想過去,剛纔她已經沉醉於趙翔雲這兩年來的神奇經歷裡,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艱辛歷程,趙翔雲這一提,心裡積壓已久的苦楚就要傾瀉出來,兩眼立即充滿了淚水。
“我知道你過得很苦,這裡人多,別在這裡說。”趙翔雲左右看了看,輕聲的阻止了阿梅繼續說下去,然後埋單帶着阿梅去酒店服務檯開間房間。
阿梅站在趙翔雲身後,幾次欲要阻止他開房,但終究還是沒有能夠說出來。兩年了,阿梅還是沒有學會拒絕趙翔雲,或者說這兩年來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拒絕他。
進入房間後,趙翔雲將手裡的公事包往書桌上一丟,轉身關上門就抱住了阿梅。
倆人就這樣靜靜的抱着,仔細的嗅着對方那已經淡忘了的氣味,試圖在其中找出一些彼此最私密的回憶。
趙翔雲小心的摟着阿梅,就像是對待那種極易破碎的瓷器一樣的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到了陌生的感覺。是的,是陌生,他對阿梅感到了陌生,一種熟悉的陌生,一種讓人心碎的陌生。
他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非常的短暫,剛剛開始就被迫分離,彼此之間還沒來得及建立氣那共同的熟悉。但得不到的纔是最珍貴的,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正是這樣曇花一現的感情纔是刻骨銘心的愛。
趙翔雲經過那段時間的瘋狂沉溺後,將這份感情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很深很深,他不願輕易的去觸動它。
但是,今天她卻突然出現在了面前。
趙翔雲卻失落了,忘記了剛纔進來之前還在想着的要如何將阿梅再次撲倒,他現在只想好好的抱着阿梅,靜靜的感受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