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說的親熱就記了時間,段向前回來都被冷落在書房裡鬱悶。直到保姆在外面說煮好飯了,段麗娟這纔想起還有一個人在等着她的電話呢。
“哎呀,媽媽,我要去見一個朋友,約好一起吃飯的。”段麗娟有些心虛的說道。
“這孩子,爸媽還沒有朋友重要了,和朋友一起吃飯什麼時候不行啊!非得今晚?你剛下飛機不久,中時差還沒倒過來呢,今晚就別去了,啊?”蔣子欣責怪的說道。這女兒剛回來小半天又要出去,她還真怕這個野丫頭一走又是消失個幾年。下午老爸出去後,也許是一家人分別太久,說着說着竟然忘記了還有一個人等她,直到保姆做好飯進來來叫的時候,段麗娟纔想起。
“不行,媽媽,很重要的,明天開始我就天天陪着你,今晚一定要去見見他。”段麗娟想着和趙翔雲吻完後那憨憨的樣子,黑黃的俏臉不覺映出一些兒紅暈來。
“那晚上早些回來,多穿點衣服,深圳晚上還是很冷的。”蔣子欣見女兒這個樣子,做母親的哪裡還看不出來,‘這死妮子敢情不是專門回來看我的?’蔣子欣不覺有些失落,但隨即又高興起來,這不是自己老倆口盼着的嗎?那還是由她去吧,說不定啥時候成了就帶回來了。
“媽,這點算什麼,我在加拿大的時候那個才叫冷呢,口水吐出去還沒掉地上就成了冰塊,呵呵呵,零下三十多度呢,嘿嘿嘿!吃冰棍兒不用買,隨便泡碗糖水插根筷子放窗臺上,幾分鐘就行。”段麗娟邊檢查自己的揹包邊和媽媽說道。
“鬼丫頭,逗媽媽關心你不是?加拿大有筷子嗎?呵呵呵!帶上吧,感覺到冷的時候加上,就過年了,感冒了不好。”蔣子欣笑着拆穿了女兒的謊話,起身在衣櫃裡拿出一件厚厚的風衣來,見女兒在嘴脣上塗抹脣膏,想她要見的一定是男孩,最後還是沒有忍得住說道:“娟娟,是不是去見男孩子?”
“老媽,你太敏感了吧?呵呵呵,就這麼對女兒沒信心?怕你女兒嫁不出去?”段麗娟將脣膏收好笑嘻嘻的盯着媽媽說道。
“你也不小了,女孩子的青春很短暫的,晚上早點回來,別讓媽媽在家裡擔心。”蔣子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女兒這出去一混就二十六七纔回來,想她那些以前經常來家裡玩兒的女同學,孩子都牽在手上很久了,蔣子欣心裡確實有些擔憂。
“好啦知道啦,我媽真雞婆!嘻嘻嘻!”段麗娟天然想起那時候高中的時候老媽生怕她談戀愛,整天在她耳邊嘮嘮叨叨的,她就喜歡用這句話來頂媽媽。
回家的感覺真好,回來還能見到初戀男友的感覺更好,段麗娟揹着她那滿是抽象圖案的揹包來到小區門外,先招了個的士上車後,纔給趙翔雲打電話去問倆人在哪裡見面。
等人的時間是最難熬的,等情人的時間更難奧,要是等待的那個女人恰好就是你的初戀,那手錶上的指針簡直就他是一點都沒移動似的。
趙翔雲一會兒將座椅收起來下車去抽支菸,一會兒又回到車上打開音響放音樂。又怕音樂聲音太大沒聽見手機鈴聲,趙翔雲關掉音響下去走到湖邊去抽菸,不時的掏出手機來看看是不是漏掉了段麗娟的電話。
直到公路到湖邊被趙翔雲生生的踩出一條路來,手裡已經有些被汗水打溼了的手機終於響起來了。
趙翔雲看都沒看來電號碼接起來急急的說道:“你出來了嗎?我馬上來接你,五分鐘就到。”
“翔雲,是我,珍珍,你接誰啊這麼急?”電話那邊傳來的是蔡珍珍的聲音。
“呃珍珍,是你啊?有什麼事?我在等阿武,都等的我發急了,沒看電話以爲是他。”趙翔雲暴寒,好險沒有一口叫出那個名字來,但回答完了蔡珍珍的話又發覺不對,剛纔他給蔡珍珍打回去的時候說的是和李朝福晚上有事,這說是在等陳武,那還得解釋一番。
“阿武的車子出了點問題,我接他一起去,晚上可能不回來了。”趙翔雲趕緊補充道。他打回去的電話是說和李朝福一起吃飯談些事情,這扯進了陳武,那乾脆就說晚上不回去了。那段麗娟一見面就主動的吻了他,似乎很豪爽的樣子,晚上應該有戲。先給蔡珍珍打個預防針也好,就算今晚和段麗娟沒什麼,那回去晚一點在蔡珍珍身上也能尋求一些補償。
“哦那你回來再說吧。”蔡珍珍在電話那邊說道。
“嗯,好,我掛了,回來再告訴你。”蔡珍珍的聲音裡似乎有些懷疑,不過趙翔雲心裡正緊張的想對策,沒注意到這些。
掛了蔡珍珍的電話,趙翔雲心裡一陣惡寒,出軌的心理有些怕怕的刺激,雖然現在他還是心理出軌,待會兒就保不準身體也出軌了。趙翔雲再點上一支菸來,還沒抽上兩口,手機再次響起來。
有了剛纔的經驗,趙翔雲這次沒有急着去接,拿起手機打開來看來電顯示的號碼,一個奇怪的號碼。
‘這號碼怎麼這麼奇怪?十三位數的,’趙翔雲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很強的,接了後禮貌的問道:“喂您好,請問您是”
“喂什麼啊!是我,段麗娟,我上了的士了,你在哪裡?”段麗娟故作俏皮的對着電話說道。
“東湖?你怎麼跑到東湖去啦?不會是想要跳湖吧你,咯咯咯!要跳等我來我們一起跳。師傅,到東湖賓館,趙翔雲,到東湖賓館去喝茶吧,哪裡的茶點很不錯的,我還沒吃晚飯呢。”段麗娟不知爲啥,聽趙翔雲說他在東湖,想都沒想隨口決來了,說完了想起關於東湖的那些舊事,心裡咚咚咚的直跳。
她在高中的時候就聽說過了,東湖賓館是戀人分手或者複合的地方。東湖賓館景色非常美麗,據說那些即將要分手的男女都喜歡去那裡,美麗的風景就算不能修復那段有了裂痕的感情,至少會留下一段美麗的回憶,那些因爲種種原因分手了,覺得還是放不下的男女,再次約會也喜歡選擇那裡,東湖賓館裡優美的情調非常適合,倆根更容易點燃。
段麗娟說到東湖賓館去喝茶,趙翔雲那被蔡珍珍給嚇得差點停跳的心臟,咚咚咚的又跳了起來,大有要蹦出來的架勢。關於東湖賓館的傳說,趙翔雲也是直到一些的,不過他倒是沒有往這方面想,趙翔雲想到的是等會兒吃完茶後,開房都不用找地方,直接在賓館裡解決了。
倆人在賓館裡碰頭後,趙翔雲讓服務員帶他們去湖邊木蘭軒。
“你好像是對這裡很熟悉的喲,是不是經常帶女娃兒來這裡啊?”段麗娟的四川話已經嚴重退步了,說得相當彆扭。
“說的啥子喲,在這裡招待過幾次朋友,有時候業務需要也會來一下,哪裡會帶女娃子過來。”趙翔雲聽到段麗娟那生疏的家鄉話,心裡不由的有些失落。‘分了太久了啊,她連我的家鄉話都不會說了!’“耶!在深圳發達了索,趙翔昆和趙琦還有謝東明陳子翔他們也在深圳嗎?”段麗娟想起那時候同班的和趙翔雲玩得好一點的幾個,便問道。
“趙翔昆和趙琦在幫我帶班,謝東明他們結婚後在成都去了,我回去的時候少,還沒有去找過他們,今年回去有時間會找他嗎出來耍哈子。哎喲,你的四川話退步嚴重喲,我都有些聽不懂了,我們還是說普通話吧,來深圳三年多了,我也習慣了說普通話。”趙翔雲幫段麗娟拉開椅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娟子,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啊?怎麼一點音信都沒有了呢?”
“謝謝!”段麗娟坐下來,將揹包遞給服務員讓她幫忙放起來,那服務員回來後,段麗娟對她點點頭掏出一張十元紙幣,見那個服務員傻在那裡,馬上意識到這是國內沒有收小費的習慣,便笑着用比她的四川話還差勁的粵語說道:“呵呵!我沒散金,這裡有十元的煙嗎?要有就給我來一包吧。”
“哦?你還學會了抽菸啊?我這裡有。”趙翔雲說着拿出自己的軟中華來抽出一支遞過去,然後對服務員說道:“極品鐵觀音,茶點也送來吧。”
“在國外這幾年無聊的時候學會的。”段麗娟接過煙優雅的夾在手指上,見趙翔雲沒有給她點菸的意思,便自己從趙翔雲身邊拿過打火機來,點燃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扁着嘴對趙翔雲徐徐吹過去,然後盯着趙翔雲的眼睛提了提嘴角,換了普通話說道:“那時候我爸爸調動工作到深圳,我媽媽也跟着一起調動過來,本來是準備讓我在下河鎮讀完高中,後來我媽媽在深圳中學幫我爭取到了一個名額,由於是學習中途插班,爲了不耽誤我的學習,回來的當晚就把我接到了成都,一個飛機就過來了,都沒時間和你們道別。”
趙翔雲拿出一支菸點上,靜靜的聽着段麗娟說話,最後聽到她說‘都沒時間和你們道別’時,眼角動了一下,擡眼看着段麗娟,好一會兒才說道:“那時候天然間你就不來上學了,我以爲你家裡出了什麼事,後來才聽說你跟父母走了,問了校長他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裡,也沒有信回來。”
段麗娟聽趙翔雲說起以前,雖然嘴上在回答,但那心裡就有些酸酸的,見服務員推着小車進來,趕緊去抓那些花花綠綠的點心:“我那時候讀書太忙了,來深圳後,我爸爸就開始給我聯繫留學,那時候我都讀書讀成了傻瓜了,後來還是如了老爸的願,去了溫哥華UBC大學,讀完書後老爸的意思讓我回來到機關上班,我就火了,吃東西吃東西,我餓死啦!”
“讀書的時候要聽他們的安排,讀完了還要安排我的生活!那這輩子都幫他們活了!你也吃啊,別光看着我,很久沒吃到廣式茶點了,忒想吃,那時候在深圳的時候只要有空我爸媽就會帶我出去喝茶。”
段麗娟胡亂的拿了些點心放在桌子上,一邊往嘴裡塞一邊說,見趙翔雲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便招呼他一起吃。在國外要這樣一邊吃東西一邊和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爲,雖然這些年來也養成了良好的習慣,但不知爲什麼,段麗娟在趙翔雲面前就不想注意那些,還當是在下河鎮讀書的那陣搞野餐一樣,一夥人胡亂的搶一氣,啥玩意兒都覺得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