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走進老爺子的書房,只見老爺子坐在那裡手中拿着一張很小很小的泛黃照片,另一隻手拿着一根菸。他站在門口沒動。
“進來!把門關上!”楚老爺子的聲音威嚴而似乎還帶着一絲傷感,“你小子膽子不小啊!”
蕭遙在老爺子面前只有羞愧的低頭。他一直認爲,和寧韻米蘭她們發生關係,不是她們的錯,是自己的錯。
“既然你做了,你就不能不負責。叫你始亂終棄,這你做不到。”楚老爺子幽幽地把蕭遙剛剛說的那句話複述了一遍,接着低頭看着手中的照片低聲說道,“小璐啊!我沒這小子有擔當啊!”
楚老爺子說完,把照片往桌上一放,一隻手捂住了臉。蕭遙明明看到老爺子的眼裡有淚花。
過了好久,老爺子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些,他扭過頭,對蕭遙揮了揮手罵道:“滾吧!”
蕭遙楞了下,轉身準備開門出去,只聽老爺子的聲音又在他身後傳來:“好好待她們,要負責任!”
這一段短暫且有些奇怪的談話,讓蕭遙有些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在之後他跟楚妤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楚妤把爺爺奶奶還有那個“小璐”之間發生的故事說了一遍。一開始蕭遙有些發愣,他沒想到楚老爺子當年還有這麼一段過往。
但他隨後就理解了楚老爺子臨走前所說的那句話的真正含義了。
發生在楚家大院的這個插曲很快就被楚劍飛知道了。他也搞不懂爲什麼,蕭遙發生了這麼嚴重的出軌事件,僅僅只是被老夫人叫衛兵押回來在院子裡跪了一個晚上就算完事了?也沒聽到有什麼其他的安排。他和楚妤的婚禮還在繼續籌備。
不過他倒是聽到了一個新的消息。據說那個給蕭遙生了個孩子的女人叫水仙。像水仙這樣比較獨特的名字重名的可能性應該不是很高的。而肇嘉的那個未婚妻不就叫水仙嗎?
楚劍飛立刻驅車趕到了肇氏珠寶燕京分公司。
肇嘉這兩天都不知道怎麼過來的,當天在水仙家醒來,看到屋子裡空無一人。他就很奇怪,後來又看到客廳裡被撕扯成破爛的水仙的衣服。他一開始還以爲水仙被人綁架了呢。說實話,他是真的喝多了,連怎麼到水仙家的都忘了。
他不敢報警,怕綁匪撕票。這些天一直都守在辦公室裡,他覺得綁匪綁架水仙母女肯定是想向他勒索錢財。他要等綁匪的電話。
“肇嘉!你怎麼還在這裡坐的住呢?”楚劍飛見到肇嘉坐在辦公桌前一動不動的守着電話,覺得有些奇怪。雖然這傢伙的樣子好像幾天沒睡了,臉上也有些憔悴,但是樣子還很平靜。
“劍飛兄,水仙被綁架了!”肇嘉呆呆地說道。
“啊!怎麼可能?”楚劍飛對肇嘉地話覺得不可思議。他明明聽說是水仙帶着女兒找到了蕭遙結果給楚妤發現了,怎麼可能被綁架呢。
肇嘉對楚劍飛說了前幾天他在水仙家被打暈,接着發現她們母女已經不見了等等的事情。他說完之後無奈地說道:“已經好幾天了,我當時被打暈了。在水仙家的客廳,她們都不見了。這些天也沒見水仙來上班!”
“你確定是被綁架嗎?”楚劍飛看了一眼肇嘉這個被戴了綠帽子而不自知的可憐的傢伙。
“那還有別的可能嗎?”肇嘉反問道。
“當然有可能,有件事情你可能一直矇在鼓裡。”楚劍飛笑着對肇嘉說了自己的發現,他知道這個發現被肇嘉知道後,這個傢伙就更會一門心思的對付蕭遙了,“水仙的那個女兒是蕭遙的,他們之前就有關係。”
“不可能,怎麼可能呢!水仙……”肇嘉楞住了,心裡無比的震驚。
“我是從家裡得到的消息。水仙是蕭遙的情人,還給他生了個女兒。被我堂妹發現了,這兩天家裡鬧了一通。”楚劍飛的話說的這麼清楚根本不可能是假的。而且楚劍飛也沒必要欺騙他。
“啊!……”
肇嘉驚得張大着嘴半晌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之後,一股陰狠的神色開始出現在他的臉上,兩眼目露兇光。怒火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暴怒的肇嘉把桌上的文件一掃而飛。
“蕭遙!……水仙!”肇嘉大聲地喊叫了起來,一邊還拉出抽屜,那裡面有一把他託人弄來的防身的小手槍,“我要殺了他們!”
楚劍飛見他拿槍,立刻上前抱住了他,一邊怒吼着希望能讓他清醒一些:“等等!你昏頭了!你怎麼殺!這裡不是南港,再說你在南港也不可能殺了人不償命吧?”
“那怎麼辦?!我不可能就這麼放過他們。”肇嘉被楚劍飛這麼一說,有些頹唐跌坐在了沙發裡。
楚劍飛的臉上浮起一層微笑,隨即他對肇嘉說道:“按照我們的既定計劃行事,不過要加快速度了。你收購莊雅集團的具體佈置,水仙那女人不知道吧?”
“她不知道具體的安排的。有些情況她清楚,有些她不知道。”肇嘉搖了搖頭,想了想之後很確認的說道。
“那就要調整一下計劃了。”楚劍飛坐下沉思了片刻,就把頭靠近了肇嘉耳邊輕輕地說道。
兩個人對收購莊雅珠寶的計劃做了個簡單的調整。
接下來幾天,風雲突變。行業內還有媒體突然爆出很多關於莊雅珠寶的負面新聞。而且之前莊猛搞出來的那些事情也被捅到媒體去了,連央視的報道都有。
“董事長,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我們公司的股價現在一直在跌,連着跌停四天了!”韋遠憂心忡忡地對莊秀說道。
“公關部在做什麼?這麼多負面新聞,公關部爲什麼不和他們去溝通呢?”
“試過了……媒體的那些記者都像變身正義戰士似的,沒人肯拿紅包啊!”
“這不正常!我覺得有人在搞鬼!”
“這還用你說!肇氏和我們鬥了又不是一次兩次了!董事長,我們要反擊啊!”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穩定股價!再搞下去,我們……”
其他的董事都開始吵成了一鍋粥,莊秀看着漸漸失控的董事會,眉頭緊皺着。說實話她對目前的局面一點辦法都沒有,之前在德國學的是設計。如何掌控一個公司,她根本一點經驗都沒有。她只能靠父親留下的老臣子了。
莊秀轉過頭看着韋遠。
韋遠其實也是束手無策,關鍵是這波媒體攻擊來勢兇猛,在毫無準備之下應戰,可以說沒有一點勝算。他想了想,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把眼下的難關度過去再說了。
“董事長,我覺得,對方既然發動媒體來攻擊我們。我們應該也利用媒體的力量發動反制,首先就是針對媒體說我們賣假貨的問題,我覺得可以把上次的事件索性公佈出來,讓大家知道我們是爲什麼會發生這些事情的,同時組織人寫文章,利用網絡的力量把輿論導向扳回來。”
“還有一點就是目前我們的貨源緊張,虧損很嚴重,貨源方面……”韋遠看了一眼莊秀,繼續說道:“是不是和濟黎公司的米總或蕭總聯絡一下,請他們幫幫忙。”
其實上次去燕京的時候,已經談好了,濟黎公司答應放開一些定額,救救急的。可是後來莊秀又口無遮攔地把蕭遙罵了一通。結果就把這事耽誤下來了。回來之後莊秀也拉不下臉來再去求蕭遙。而米蘭這邊得到了蕭遙的卻是莊秀上門購貨就賣。
“算了,我已經溝通過了,他們也有困難!”莊秀想了想還是決定不給蕭遙打電話。
“董事長,我前些天有個朋友介紹了一個滇省的原石商人,他說有一批剛從緬甸偷運出來的原石,原本是準備等今年的瑞麗公盤的,可現在手頭不方便打算賣掉,就是價格高一點。”一個董事站起來對莊秀報告了一個消息。
莊秀立刻擡頭對他說道:“那趕緊聯繫對方啊!”
“我們採購部現在資金有點困難,週轉不開了。”另一個負責採購部的董事說了一下公司目前面臨的困難。
資金、貨源。這兩個詞在莊秀腦子裡轉來轉去。
“其實我們可以找銀行貸款的。”坐在角落的毛朗幽幽地說道。
銀行貸款!
莊秀聽到這句話之後立刻決定,找銀行貸款。可是財務部的人跑了幾家相熟的銀行都沒有肯貸款的,最後還是在一家平時業務不多的銀行,人家可以接受股票質押貸款。莊秀也沒和別人商量,直接用自己名下的一部分公司股票拿到銀行去辦理貸款了。
最近一段時間蕭遙忙於結婚的事情。葛儂函則本身對公司經營的事情不太過問,而且前些日子又參加了一個國際學術會議,不在蜀都。等葛儂函回到蜀都的時候,剛下飛機就接到了韋遠的電話。她聽了之後立刻趕到了莊雅公司。
到了公司之後發現有很多法院裡的人在公司裡各個部門忙碌着。
她走進莊秀的董事長辦公室的時候,莊秀看到她立刻撲進了她的懷裡,放聲大哭了起來:“小姨!公司完了!被我搞砸了!”
隨後,在莊秀的哭訴中葛儂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抵押了公司股票,貸款買了一批作假的毛料,現在那賣毛料的跑了,貸款收不回,銀行把莊秀告了。
葛儂函聽着聽着就感覺到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透着一股濃濃的陰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