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寶已經見識到了這枚白魄的真正實力。有了這枚白魄,周小寶體內的后稷雙魂顯得更加有魔性了。后稷之手與后稷之聲的力量也明顯增強了許多。
周小寶原以爲自己用后稷之聲能夠馴服這頭黑熊的。可沒想到這頭黑熊性子這麼烈,即使死也不願意被周小寶馴服。
周小寶腦海裡忽然出現一些奇怪的畫面。畫面裡頭那個陰陽怪氣的老頭在跟一羣猛獸搏鬥。
很顯然,在遠古時代,后稷想用自己的力量馴服所有的牲畜。某些溫順的牲畜甘心沉浮,可那些崇尚力量的猛獸卻不願意就此屈服。而後稷馴服不了它們,最後也只能把它們屠殺。
周小寶忽然覺得那樣的場面有些血腥。
周小寶捧着黑熊那顆仍舊有微弱脈搏的心臟,頓時顯得手足無措。他沒想到自己強行馴服一頭猛熊,最後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哈哈,死了好,死了好。”這頭黑熊是被穿山甲從小養到大的。看到黑熊自殺,穿山甲不但沒有半點傷心,相反他十分開心:“哼,畜生,剛剛險些把老子腦袋咬下來。”
剛剛那頭黑熊確實情緒失控,攻擊了穿山甲。
穿山甲說完,從懷裡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飛速把黑熊的四個熊掌給卸了下來:“熊掌可是寶貝呀。老子養你這麼多年,不能白養。”
“師兄,你怎麼能這麼殘忍?”看到穿山甲割下黑熊四周掌的一幕,姍姍不禁流下了淚。
“哼,我殘忍?它只不過是我養的一頭畜生而已。想背叛我?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穿山甲格外突出‘背叛’二字,這讓一旁的姍姍不禁聯想到了自己。
“師兄,你是不是也認爲我背叛了你?”姍姍看了看周小寶,眼中的淚水再度淌了下來。
穿山甲看着自己的小師妹,忽然不知該怎樣回答了。看小師妹如此癡情得瞪着周小寶,穿山甲知道周小寶已經把小師妹的魂兒勾走了。
“小師妹······“穿山甲叫了一聲。
姍姍沒有回答。
既然這樣,小師妹便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小師妹了。她的心從看到周小寶的那一刻已經不在清風觀了。
“小師妹,不要走。不要離開我。”穿山甲手裡的熊掌隨即跌落,面上的表情異常失落。
“清風觀已經不在了。我要跟周小寶走。去做他的廚師。”姍姍一直都記得周小寶說要聘用她做廚師的事情。她在山林裡住的太久了,外面的世界她都忘了長什麼樣了。她得趁着自己還年輕,去外面的花花世界看看:“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啊?”聽了小師妹的話以後,穿山甲臉上的表情格外古怪。後來穿山甲竟然哭了,他搖着頭說:“不要,不要。師妹,外面的世界不像你想的那樣的。你看到我了嗎?我只大你一歲,原本我現在也可以像你一樣年輕的。可就是因爲我偷偷去外面,結果成了現在這個模樣。我應該像你那樣,聽師傅的,一直留在清風觀的。”
“啊?”聽了穿山甲的話周小寶仍舊不禁一陣驚愕。
雖然他已經知道姍姍活了一百多歲了,可見穿山甲這個跟姍姍是年齡相仿的古人,此時此刻卻比姍姍老面許多,
周小寶對兩人如此懸殊的面相而感到吃驚。到底是什麼原因使這兩個人竟有如此大的不同呢?
“也罷。我實話告訴你吧。不是出了清風觀、破了祖師爺的戒規,祖師爺懲罰我,才使我變老的快的。而是清風觀本身是一件神址。有祖師爺的靈氣護着,清風觀裡的時光要比外面慢了整整七倍。你住在清風觀二十年,外面的世界已經過了一百四十年了。”穿山甲得聲音顫抖着,看他那表情不像是在編故事說謊。
姍姍聽了師兄的話以後驚呆了。原來自己竟然躲過了一百多年的時光呀。一百多年的滄桑在她臉上卻沒留下一絲風霜。
難怪師兄每次從外面打獵回來臉上的皺紋都會多一些,難怪師兄總不讓自己出清風觀,難怪師兄都老了,自己還像是一朵花兒``````
一絲感動。想到這些年一起在清風觀跟師哥相依爲命的那些小事兒,姍姍那嬌柔的心不由得疼了起來。師哥呀,你爲啥非要騙我,練童子功走火入魔了呀?師哥呀,你爲啥冒着自己老死的危險,也要保護我的青春容顏呀?
“嘿嘿嘿。師妹,你是不是看上這小子啦?”看到姍姍淚眼婆娑的樣子,穿山甲古怪的笑了兩聲。原本他想就這樣守着自己心愛的師妹一起變老,可無奈自己爲了愛護自己愛的人,蹉跎了自己太多的歲月。如今自己已滿臉斑駁,年華僅剩遲暮。雖然這樣的結局穿山甲覺得不公平,可他從沒怨恨過。爲守護自己心愛師妹的青春年華老去,他願意。他曾想自己多麼偉大呀,師妹一定會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可這一切就在周小寶出現以後轉變了。
周小寶就像竊取了他守護了多年的寶貝的盜賊。他用自己的青春呵護的小師妹,此時竟然要跟周小寶走。他知道自己的模樣已經老到掉渣,他知道自己已經跟漂亮的小師妹不再般配,可他就是不想就這樣眼睜睜得看着周小寶把小師妹搶走。
他指着周小寶,眼裡只剩下了仇恨:“我不准你離開清風觀。更不准你跟這臭小子走。如果你不聽話••••••”穿山甲說道這裡忽然哽咽起來,很顯然接下來的話他不忍心再說出口,可他看了看眼前心愛的師妹,他還是忍不住道:“就殺了你••••••”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穿山甲曾經有多愛自己的師妹,現在就有多恨她。
姍姍被師哥的話嚇壞了。以前雖然經常跟師哥吵嘴鬥狠,可師哥從沒動過真格的。不過今天看來,師哥是鐵定了心要攔住自己了。
“可是••••••”姍姍看了看身後已經被黑熊撞塌的道觀:“清風觀已經不在了。我不會繼續住在這裡了。”
姍姍懷念曾經的美好歲月,感激師哥對自己的寵愛之情,可她很清楚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清風觀不在了,師哥也已經不再是那個師哥了。
“好吧。好吧。”穿山甲含着淚舉起了剛剛割熊掌的那個鋥亮的匕首。他忽然閉上眼睛,大喊着向師妹衝去。
周小寶見那匕首直衝姍姍心窩捅來,本要去制服穿山甲。可卻被姍姍阻止了。
姍姍推開周小寶,含着淚對他搖搖頭。那意思是這是她師門之間的恩怨,外人不能插手。
周小寶見姍姍如此決絕,也
只好聽了她的。只見穿山甲的匕首瞬間已經到達姍姍胸前,姍姍卻沒有躲。
穿山甲楞了一下,握着的匕首懸在那裡,卻始終沒有勇氣捅下去。
“師哥,來吧。我的青春都是你給的。你覺得我虧欠你,你拿去便是。”姍姍咬着牙,眼中的淚水卻沒有流下來。
穿山甲顫抖的雙手握着匕首最終掉了下去。他可以殺了養了幾十年的黑熊,可他此時卻沒有勇氣捅下去:“滾。滾的越遠越好。”
所有的一切都該結束了。穿山甲似乎早就想到了這個結局。自從他偷偷跑出山林,看到外面花花世界完全變了樣子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天終會來臨的。
“穿山甲,你私養熊獸,毀了道觀,從此以後你與我門兩不相干。我與你的師兄妹感情從此一刀兩斷。”要斷就該斷乾淨。姍姍雖然柔情,可她卻很決絕。至關重要的選擇面前,她絕不拖泥帶水。
穿山甲沒有說話。
“小寶,咱們走吧。”以前師哥騙自己外面仍舊兵荒馬亂的。可後來看到周小寶,姍姍才知道師哥是不想讓自己離開清風觀。雖然師哥守護了她的容顏,她卻覺得師哥是在囚禁她的青春。
被人囚禁的生活,就跟那頭被馴的黑熊一樣。姍姍不想過那樣的生活。
“等一等。”周小寶走了兩步,忽然想到什麼。他回頭看了一眼哭的哇哇的穿山甲,偷偷在姍姍耳邊低語道:“你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變成啥樣了,沒錢根本沒法子過呀。那熊掌斬也斬下來了,要不咱們拿走吧。我想能賣不少錢呢。”
“啊?”姍姍滿臉黑線。她深居山林多年,還真不知道外面變成了啥樣。既然周小寶這樣說,她也只能聽了周小寶的意見了:“恩。好吧。但是你別傷害我••••••穿山甲。”姍姍想到自己已經跟穿山甲斷了恩情於是‘師哥’二字到了嘴邊硬是改成了穿山甲。
“恩。”周小寶像姍姍保證。
“喂,你小子想幹啥?”穿山甲光顧着哭了,沒想到周小寶竟然撿起了他丟在地上的四個熊掌。
“你扔了不要,我撿去賣錢呀。”周小寶一副無賴的表情道。
“你••••••”本來穿山甲想把周小寶手裡那顆心臟也一併搶過來的,可現在周小寶竟然先下手爲強,搶了自己的熊掌。穿山甲哪裡肯幹。他擦擦眼淚,提着匕首擋住了周小寶:“不許動。熊掌是我的。”
“你的?爲啥在我手裡呀?”周小寶怎可能把到手的熊掌還回去。他看穿山甲氣根本不服氣,於是往前走了一步,大大咧咧得對穿山甲道:“要不然咋打一架?誰贏了這東西歸誰?”
周小寶這提議不錯。無奈現在穿山甲沒了鞭子,他自知現在根本不是周小寶的敵手。周小寶的邪惡力量他是見識過的。他覺得他武功再高,也高不過那頭黑熊。所以最後他也不得不放棄了掠殺周小寶的邪念了。
“好。你走。你們都走。”穿山甲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也只能咬着牙吃了周小寶這暗虧了。
美人走了,熊掌沒了,穿山甲只能從廢墟里掏出他心愛的充氣娃娃,重新把冰冰吹了起來:“還好有你。以後也只有你陪我了。咱們再也不分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