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周小寶母親的話,劉萌臉上頓時掛滿了黑線。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周小寶母親這個問題。
兒子也老大不小了。付桂花這些年一直生病,拖累了周小寶。她知道他們家配不上從城裡來的這麼好的女娃,但她仍舊想問問劉萌:“我家小寶親了你,我們會負責的……”
“不,娘,是她想親我來着。”周小寶急忙糾正。
一旁的劉萌沒有多少尷尬,倒是周小寶的母親臉色有些難看。她偷偷看了一眼劉萌,似是在猜劉萌此時心裡的想法。
劉萌忽然不知該如何解釋了。周小寶這小子簡直太無賴了。她知道自己無論怎麼解釋,周小寶都會把事情扭曲。
於是劉萌收起藥箱,準備儘快離開周小寶家。
“劉萌,我現在給你個機會,你一定要把握……”周小寶雙手插在胸前,一本正經的看着劉萌道。
“切。”劉萌沒有說話,歪着嘴白了周小寶一眼。
“小寶你不要懶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孃的病這麼難治,又欠了診所那麼多錢,你以後不要再繼續打擾劉醫生了。”周小寶的母親是個知道天高地厚的人。
她知道周小寶配不上劉萌。
“伯母,我不是那意思……”劉萌很想解釋,可現在越解釋好像越亂。於是她話到嘴邊又止住。
其實劉萌並非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孩子。要不然她也不會答應區裡領導來支援靠山屯了。雖然市裡的大醫院不好進,但憑自己家的關係,留下來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劉萌見周小寶母親潸然淚下的樣子,着實有些心疼。於是在走出周小寶家屋子之前,劉萌看了看周小寶家這幾間小破房:“你想讓咱
倆有關係,還是先想想怎麼還了診所裡的錢,怎麼治好你媽的病,怎麼把你家的房翻蓋翻蓋吧。”
劉萌只想給周小寶一個積極的動力。她見周小寶這個精壯勞力天天在靠山屯混吃等死,心裡也替他着急。他母親的病遲早要動刀,這又將是一筆不菲的錢。
周小寶母親知道,現在新畢業的大學生結婚都是要房要車的。不過她也沒生氣,也沒覺得劉萌太物質。
她說了聲謝謝,讓周小寶記住劉萌的好意,是讓周小寶知道不要總想着不切實際的想法了。
“好。”然而周小寶卻異常認真的對劉萌說:“你等着,我一定會把欠下的錢全還了的。我母親的病也一定會治好的。還有我家這棟房子,我幾個月以後就拆了。”
“拆了?拆了我跟你娘住哪兒?”父親覺得周小寶瘋了。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
周小寶沒有回答,他反問父親:“娘看病借了多少錢啊?”
“欠村裡診所、鎮上診所、縣城醫院,以及借親戚家的錢……”父親約摸着算了算,告訴周小寶:“少說也有十五萬債。”
十五萬塊或許並不算多。但在那樣一個閉塞的小山村,人均年收入沒過一千的小山村,十五萬是什麼概念?是一排嶄新的三層洋樓,是十畝荒山十年的收成。
“小寶,你不要總做白日夢了。我聽說你孃的病心臟要搭橋,沒有幾百萬是治不好的。”見周小寶還在算,父親無奈的說了一聲。
聽到幾百萬這幾個字,周小寶也楞了一下。但他想到腦海裡那個不斷泛着碧綠光芒的后稷人魂,似黑暗裡有涌現出一道曙光:“好,咱們一年約定。”
“切。誰要跟你約定
。”劉萌不懈的說了一聲,揹着藥箱要往外走。
周小寶跟着劉萌的自行車跑了幾步,邊跑邊告訴劉萌不要食言。
劉萌生怕再被周小寶這傢伙追着出什麼事兒,於是忙踩動腳踏車,飛速離開周小寶破爛不堪的家。
走遠了,劉萌見周小寶沒有跟來這才鬆了一口氣:“山裡人真淳樸。”
她望着遠處的深山,不禁想起這幾天在靠山屯的經歷。
但想到周小寶的時候,她腦海裡頓時出現了“變態”兩個大字。
送走了劉萌,回到家裡,父母坐在炕沿上低聲議論着什麼。
周小寶剛想回自己的裡屋,卻被父親攔住了。
“你小子是不是瘋啦?別說翻蓋房子了,欠的村裡藥鋪、診所的錢……”
縣城的債已經用房子抵押,幾年之內應該不會再找。鎮上診所的債等那羣羊長大了能還上。可欠村裡診所的錢周大仁還想着拖到明年,等莊稼收成好的時候賣了莊稼再還呢。
沒想到周小寶這小子……
“放心吧,爸,明天我就去山裡……”
周小寶知道山裡有許多野生藥材,他現在有了后稷人魂這神物,找到那些名貴藥材也不難。
但他話還沒說完,便被父親扇了一巴掌:“還想着明天去山裡瘋。今天就跟我去放羊。”
“啊?今天啊?”周小寶明顯沒有想去放羊的意思。
“現在,馬上。”父親爲了不讓周小寶繼續遊手好閒,即刻給他分配了任務:“羊吃不飽,不能回來。”
周小寶看看烈日當空,心想這麼毒的日頭,去放什麼羊。人不睡午覺也就算了,可羊總得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