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隨風搖曳的牡丹無力的掙扎着,漫天的烏雲遮天蔽日像是要變天了。
呼嘯而過的勁風拍打着潮溼的牆壁,激射而起的浪花倒映在了那青石磚砌成的牆面上。
兩尊魔偶如同守護着深淵入口的巨人,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他們的話你就能發現,原來這兩尊魔偶都在某人的控制下全力運轉着。
風越來越大了,淅瀝瀝的雨點漸漸的從空中滑落拍打在了衆人的眼前。
那絲絲寒冷雖然不至於將他們這些高手凍傷,但是這突如其來的小雨卻是將千仞雪和呂墨拉回到了現實。
呂墨依舊負手而立,滿臉的不以爲意。就好像呂墨的面前不是一位元丹境的絕頂高手,而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
眼前的千仞雪可不是一個好脾氣,見呂墨態度如此惡劣,竟然想出手教訓呂墨一番。不過一想到自己的妻子,他還是忍住了。畢竟他還想着死馬當作活馬醫呢。
有一線希望總比沒有希望要好上很多。千仞雪走到了呂墨的跟前,相當客氣的抱拳作揖。呂墨作爲晚輩當然不能容忍一位老者比自己更有風度,連忙回禮。
“不知道小兄弟你是從哪裡聽來的《無極針法》,方便的話,可否告訴老夫你究竟是哪裡人?”
這千仞雪一上來就是三五個問題,倒真是把呂墨給難住了。現在這種情況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誰知道這人到底是敵是友?他若是真的乃是宗門的敵人,呂墨不救也罷。
但從剛纔的談話中,他對陳敗天和白老的尊敬,讓他無法聯想到這人會和出雲宗有什麼間隙。
即使是這樣,呂墨依舊選擇了隱瞞。
“我之所以能醫好李明朝,想必你也已經看出來。多說無益,你之前這麼做無非是爲了找到一個會無極針法的人。現在我站出來了你應該高興纔對。”
呂墨的右手托起下巴,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看着千仞雪的眼睛說着,卻是滿臉的不以爲然。就好像他點破的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事兒。
當千仞雪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衆人的目光吞噬了。
那些人有佩服、有鄙視、有嘲諷,甚至還有一些狠毒。有些東西雖然說不出,但這些東西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那便是同情。
雖然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若是一點同情心也沒有的話那這個世界將會變得多麼的黑暗呢?
千仞雪苦笑着搖了搖頭,吐出了一口濁氣。完全不顧周圍數人的目光,那種感覺就是像是一個壓抑了很久的人一瞬間釋然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小鬼?”
千仞雪微笑着問道。
呂墨轉過頭看着千仞雪的側臉,走到了一側的涼亭做了下去。伸手拿起了一壺清酒,自斟自酌,好一位風華正茂的少年才俊。
老唐看着眼前的呂墨,心中想到。
呂墨吧嗒了一下嘴,大呼一聲痛快。
“要喝一杯嗎?”
千仞雪走到了呂墨的身邊,閒庭信步,就像是飯後散步在自己庭院一般。
“不必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拿起另一個酒杯送到脣前,卻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小子話裡有話啊!
他一把抓住了呂墨的胸襟,怒目而視。一雙眼睛就好像是要瞪出來了一般圓溜溜的嚇人。
可即使是這麼一副兇相,呂墨依舊是一臉的賤笑。
“你對我根本就沒有殺心,你要是想殺我的話從你出水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呂墨這麼一說,千仞雪倒是瞬間明白了呂墨狂妄的根本原因。他這是依仗自己不敢拿他怎樣,故意擺臉色給他看的。
一想到這裡,千仞雪的怒吼就不打一處來。
“那可不一定,若你沒有那個本事,我一樣會殺了你。”
呂墨在懷中拿出了鍼灸包,清一色天外隕鐵打造的一百零八根鍼灸針靜靜的躺在包內,那些銀針從長度到粗細各有不同,但各個都分門別類的待在自己應該待着的地方。
小酌一口清酒,吧唧了一下嘴巴。那酒中的芬芳順着食道徘徊在喉嚨一圈之後,從呂墨的口中緩緩的吐出。
呂墨的右手按在鍼灸包上,一雙眼睛微微一挑。
“有他們在,我是不會給你收拾我的機會的!”
千仞雪感受着呂墨身體周圍那強烈的氣場,瞬間被呂墨的沉着給征服了。
曾幾何時,他也曾像呂墨這樣。但是歲月這把無形的刻刀卻磨滅了他的鋒芒。那種逢敵亮劍的勇者氣概一次次被壓榨,一次次被消耗一空。現在的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叱吒下域中州的白旗血衣一代戰神了。
現在的他,只想要一個簡單安寧的環境,一個溫馨舒適的家。
但這些東西的前提,就得有絕強的實力。想要無憂無慮的生活,就得擁有一個祥和的國家。
雨,越下越大了。天空中的烏雲每一次的翻涌奔騰都會伴隨着隆隆作響的雷聲,那雷聲似鼓,震懾心絃。
呂墨低聲嘆息,心道:興許再過一時三刻,這天空的烏雲就得消散。
李斌英和老唐對視一眼,確定再無任何威脅之後打開了密室的大門朝着密室內走了進去。
他們二人在密室內和欣如花和李宗林簡單敘述了一下外邊的情況後,大着膽子從密室內走了出來。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困擾着呂墨。
城主現在已經並無大礙了,可現在的主要問題是自己什麼時候前去爲千仞雪的妻子治療呢?畢竟,病不待人。越早治療越容易康復一些。
但有城主李明朝這個例子在,呂墨可是不敢在去硬撐着了。那種感覺簡直是讓他吃足了苦頭啊。
先不說千仞雪的妻子身體是否能承受的住,最主要的一點還是呂墨現在的真實實力不過洗髓期九重。想要治癒比城主傷勢更重的人,那呂墨的修爲達到靈境顯然已經是最低標準。
也只能等到練成天霜寒玉丹晉級以後再去給他的妻子治病了。來了這麼久,不僅連封神殿的門都沒進過,就連在哪呂墨和劍宮南都絲毫不知。
這顯然已經打亂了呂墨的計劃。
原本想着的穩步提升,一步一個腳印。卻沒想竟然讓呂墨撿了個大便宜,結識了魏府的長子魏昆。這一切有時候都太順理成章了,這些到底是爲什麼呢?
爲什麼這一切就好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呢?我爲什麼一定要順着別人的意思去做呢?
呂墨現在總是感覺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控制着他前進的方向,每一次遇到麻煩的時候,總會轉危爲安,迎刃而解。
這種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很不舒服。
那種壓抑,無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