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一輪銀月如同美人一般半遮半掩的露出了一絲皎潔的月光。在那烏雲的遮擋下呂墨模模糊糊的看見那黑衣男子似乎是在準備着什麼一般。黑衣男子的攻擊軋然而止想必是出了些什麼突發狀況。
可現在的黑衣男子一身氣勢直逼靈境,即使是呂墨最強勢的時候也不可能打的過他啊!如果真的和對方硬碰硬的正面接觸,倒是真的應了那招蜉蝣撼樹了!即使硬着頭皮硬抗了對方几招,那和螳臂當車有什麼區別?
黑衣男子即使心境不穩可那也是實打實的半步靈境修爲啊!
一排落葉松中穿插着幾株同樣沖天而起的粗壯落月鬆,這一排比直的百年大樹足有六十多米高。修長的樹幹將兩人的後背嚴密的遮擋了起來。也正是在這些修長粗壯的樹幹遮擋下,呂墨和風靈兒才能在一次次閃避的過程中得以喘息。
空氣中的溼度漸漸增大了,地面上的雜草也漸漸的結滿了一層露珠。呂墨強忍着身體的劇痛湊到一滴滴露珠前沾了沾乾裂出血跡的嘴脣,卻將僅剩的一口清水遞到了風靈兒的面前。
“小子,你給我出來!我看你們倆個能躲到什麼時候!”
黑衣男子因爲之前那股強烈的正義之氣直接封死了體內幾處主要的筋脈。丹田內的靈力雖然消耗不多但此刻卻只能着急的乾瞪眼卻沒有絲毫辦法。
硬拼的話雖然說勢均力敵,可黑衣男子卻沒有那麼傻。現在的黑衣男子一身暗器雖然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但作爲一名半步靈境的高手手中必然還有一件真正的底牌。
“墨哥哥,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會有如此多稀奇古怪的暗器啊!”風靈兒因爲之前的那一劍臉色顯得有些病態的白皙。強忍着身體各處箭傷,風靈兒被呂墨抱在了身前。
“別說話,省些力氣待會還有用。如果咱們能活着回去的話我一定將他們這些人剁碎了喂狗!”
風靈兒依偎在呂墨的懷裡,享受着最後一段能夠和呂墨獨處的時光。
即使是死,能死在墨哥哥的懷裡也無憾了,風靈兒心道。
黑衣男子眉心位置漸漸的變得黑色幽深,腳下竟然飄散出一道道黑色的六角印記。空氣中原本無拘的靈氣竟然漸漸的被一種黑色的能量所吞噬。以黑衣男子爲中心的腳底下竟然漸漸的升騰起了一絲黑霧。
黑衣男子從眉心開始,一道道蠕動的黑色紋身漸漸的朝着身體的各個部位擴散出了出去。。那中令人望而生畏的強大靈力竟然源源不斷的涌入了黑衣男子的體內。
就在黑衣男子即將睜開眼睛的瞬間,和之前那個黑衣男子一模一樣。這黑衣男子一頭黑色的長髮瞬間變成了紫色。那閃爍着十字星的紫色瞳孔透露出一絲異樣的誘惑。
黑衣蒙面男子那帥的令人窒息的臉上似乎有一種天生對女性的魅惑,一旁重傷的風靈兒竟然在看到黑衣蒙面男子紫色魔瞳的第一眼竟然便被控制了心智。若不是呂墨及時將她拍昏,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
隨着靈力的瞬間外放,呂墨和風靈兒也在一聲巨響中撞擊到了一顆樹幹上比直的從樹幹上滑落了下來。臨落地的瞬間,呂墨仍然先一步着地將風靈兒穩穩當當的抱在了懷裡。
呂墨之前費盡千辛萬苦打入黑衣男子體內的浩然之氣也隨着黑衣男子的一聲咆哮煙消雲散。隨着黑衣男子氣息的節節攀升,呂墨終於無奈的笑了。
“早點用這招不行嗎,總是給我希望又讓我絕望你可真有意思!”呂墨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有一種罵人的衝動。
原本因爲疏忽大意吃足了苦頭的黑衣男子一怒之下再也沒有了絲毫的保留。這一掌下去便是爲了他那死去的同伴。
“去死吧!”黑衣男子暴漲的氣息足以達到靈境五重,一掌拍飛了呂墨和上前阻止的風靈兒。
可即使是這樣,呂墨仍然是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掌。
“你一個靈境高手打的過一個洗髓期,你可真要臉!呸!”呂墨將風靈兒溫柔的放倒在地上後,再次從自己的背後拔出了伏魔棍的呂墨用棍身撐起了身子,不屈的掙扎着站了起來。看着呂墨那飄搖的身體,黑衣男子竟然佩服的點了點頭。
“動手吧,在墨跡你就只能是一具屍體!”呂墨看着黑衣男子竟然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臉。
一旁的風靈兒從昏迷中緩過身後緩緩的爬到了呂墨的身邊。由於肩膀上的貫穿傷還在滴着血,本就虛弱的風靈兒更加虛弱了。
風靈兒看着呂墨的背影,一顆心瞬間被呂墨的身影充滿。今生今世別無所求,但求你一聲平安。可爲何事實卻如此的殘酷?風靈兒從背後抱住了呂墨那結實的腰身,兩行熱淚打溼了呂墨的肩膀。
“墨哥哥,下輩子一定要記得靈兒啊!”
黑衣男子一步步靠近他們了,那毀滅一切的氣勢將兩人壓迫的根本無法移動一步。
風靈兒原本就抱緊的呂墨報的更緊了。生怕她下一秒會永遠的失去他。她現在才發現這永遠到底有多遠。
黑衣男子舉起手中的軟劍,大喝一聲:“受死吧!”
昏暗的天空漸漸的放明,淡淡的白色霧氣和寒風充斥了整個森林。在黑與白的分割線上,一雙手緩緩揚起。那是一根兩米左右的黑色棍身,但那黑色的棍身後面一雙犀利的眼神卻在等待着一道劍光的到來。
黑衣男子雙手合實半截軟件應聲而出,漫天紛飛的落葉在這無匹的劍氣之下緩緩落而下。
一個飄忽的劍影稍縱即逝。當黑衣男子一頭飄逸的紫色長髮即將和呂墨手中的伏魔棍接觸時, 另一道黑色的劍影也只存片刻,便隨着白晝的來臨而消失。
黑衣男子揚起的雙手劃出一條優雅的弧線,但卻在呂墨和風靈兒的面前戛然而止。時間對於黑衣男子來說似乎是定格了一般,身體竟然在那一道黑影的閃過便失去了控制權。體內充盈的靈力一瞬間蕩然無存。
黑衣男子最後的記憶只剩下了一道黑影。
原本揮向黑衣男子的那一劍同樣波及到了旁邊一棵挺拔的古鬆,耳廓中有輕輕的“嚓”的一聲,樹身微微一震,不見變化,然而稍後不久,翠茂的鬆蓋就在一陣溫和掠過的南風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輪,昭示着歲月的流逝。
天色漸明,黑衣男子和那挺拔的古鬆都不過是歲月痕跡中淡淡的一筆。
那一劍歸於無形,歷練之森內的暮色無聲合攏,天地之間一片靜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