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呂墨的兄弟們終於趕到了這熾熱的戰場。
在呂墨將艾倫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除以後,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綿綿細雨。
忽然間,一道身影的出現頓時讓呂墨的心頭一驚。
它的出現讓整個妖界都開始顫抖起來。
“你們竟然敢殺我的孩兒?我奧丁不殺你們,誓不爲神!”
奧丁站在雨中,威嚴中透露着些許的孤獨。
也許所謂的神祇就應該和他一般,那麼的孤寂,那麼的孤獨。
兩條黑色的巨狼依偎在他的兩側,就像是最忠實的僕人,它們吐出了自己的舌頭,像是在討好自己的主人。
手中的那把永恆之槍,閃爍着耀眼的光華。
……
劇烈拍打地面的馬蹄聲不絕於耳,呂墨終於在筋疲力竭之後倒在了血泊之中。
然而,同樣先一步倒在血泊中的還有呂墨的好兄弟,劍宮南和毛球。
他們臨死之前,甚至都沒能和呂墨一個眼神上的交流。
戰閒輝和劉莽圖的暴斃,也讓呂墨幾乎面臨崩潰。
唯一剩下的王寶旭和楊流星等人在呂墨的阻攔下收回了銅雀空間,否則的話,他們都將難逃奧丁的瘋狂進攻。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奧丁的瘋狂也繼續的持續到了最後。
毛球死了,劍宮南死了,最好的朋友戰閒輝和小師弟也死了。
他現在只想着親手將奧丁抽骨剝筋!
因爲,只有他的鮮血才能洗刷他賜予的恥辱!
呂墨哭了,哭的很傷心。
現在的他父母和爺爺奶奶已經在玄黃大陸的正門戰場犧牲掉了,現在的他們能夠做的就是保下僅剩的這片土地。
他必須振作起來,否則,下一個被毀滅的將是他最後深愛的那幾個人。
現在的他再也沒有了任何一絲一毫的支撐,唯有的只剩下了他那一腔憤懣的熱血。
大地上黑炎已經將一切都焚燒殆盡,這裡曾經發生的一切也已經被奧丁的這道神魂一槍斬滅。
他就像是命運的締造者,出現在呂墨的面前只是爲了宣佈呂墨的死刑。
然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在黑炎熊熊燃燒的背後,是一個又一個強者的隕落。那些白色的蒸汽就是那些強者的神魂幻化的無數星芒。
加百列的草原上,火光漫天,火勢也隨之越來越大。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呂墨所構築的那道防線依然沒有被黑炎攻破。
那些從空中墜落的雨水紛紛化做了一團團的白霧,消散在了這黑炎的頭頂上空。
奧丁走在着黑炎上,如若無物。
巨大的威壓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一步步的接近着幾度昏迷的呂墨。
呂墨吃力的站了起來,嘴角流露出了一絲殘忍的微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是絕對不會將我交給你的!”
呂墨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依你現在的這道神魂,你根本就殺不死我!”
他晃晃悠悠的直起了腰桿,將凌天伏魔槍再一次握在了手中。
銅雀鼎中的九根撐天柱頓時化做了一道流光瞬間綻放出一道又一道的璀璨光芒。
它們在銅雀鼎中翻飛,翻滾。
就好像要突破銅雀空間的制約,撕裂空間來到呂墨的面前一般。
然而,就在九根撐天柱合二爲一之後,原本被控制在呂墨銅雀空間內的永恆之夜瞬間一分爲三,瞬間化做了與撐天柱相同無二的樣子,徘徊在九根撐天柱的身邊。
原來,呂墨一直苦苦搜尋的剩餘三根撐天柱,竟然就是這永恆之夜煉製而成的。
如今十二根撐天柱齊聚一堂,終於讓這撐天柱再現當年的榮光。
呂墨原本想拖延時間,等待着體內的撐天柱融合完畢,可誰料下一刻面對奧丁的進攻,呂墨竟然升起了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神威!?”呂墨的嗓音中甚至有些顫抖。
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沒想到有生之年他竟然真的可以與這些所謂的諸神站在一起,與一位遠古時期的神王神格一戰。
即使這神格不過是奧丁神魂中的十二分之一,但是對付起呂墨而言,那依然是相當的輕鬆。
“逍遙天帝,今天我要你死!”
也許是因爲呂墨太小看自己了,他知道現在都不明白這所謂的逍遙天帝對於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麼。
難道,自己真的就是曾經叱吒風雲,君臨天下的天帝境強者,逍遙天帝嗎?
八足駿馬的馬鬃飛動,空氣中蘊含的靈力也已經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永恆之槍上散發的死亡氣息是那麼的濃烈又是那麼的多彩。
他的動作是那麼的緩慢,又是那麼的優雅。
優雅到讓呂墨有種想要稱讚的錯覺。
但是呂墨錯了。
這本就是一場弒殺的盛宴,而他就是那宴會中即將被屠刀斬殺的祭祀品。
當這一場盛宴結束的時候,那麼也就是他永遠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
很顯然,奧丁願意這麼做。
最後一刻降臨的時候,呂墨的眼前突然閃過了一切他在乎的東西。
什麼世界的崩塌、玄黃的毀滅、親人的離析、雷鳴與馬鳴、人與獸的嘶吼、一切的一切都完全被他拋擲到了腦後。
現在的他此時站在加百列草原的大地上,他只想着一件事兒。
那就是責任和擔當。
所以,他不能死!
一切的記憶都在此時被呂墨打開,一切的封印都在此時煙消雲散。
他所守護的和他所愛的,都將亙古長存。
他揚天長嘯,口中敘述着他的不甘!
那一年,我跋山涉水只爲博你一笑。
那一年,我捨棄榮華只願卿伴吾身,
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爲修行。
那一世,我散去八方戰魂,不爲來生。
這一世,我斬碎輪迴,成就天帝。
這一世,我鬥戰蒼天,只爲紅顏。
一個又一個的場景出現在呂墨的腦海,一個又一個的人影消失在他的記憶。
“墨哥哥,你以後一定要保護靈兒哦!”
“這是靈兒嗎?”
“呂墨,你這個混蛋,你到底要不要娶我!”
“小凡,原來你也在……”
“墨哥哥,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
“非凡,你不是已經……沒想到,你也一直在默默的支持着我!”
“呂墨,爲了我們的孩子!”
“我一定會的,寶兒!”
“呂墨,我,真的很喜歡你……”
那是,冷優兒?
他們只能這麼遙望着,她們的最終始終都在重複着三個字“我愛你”,而在一陣爆炸聲之後,呂墨只能看見她們的嘴脣還在動,但是她們的身影卻已經越拉越長!
永恆之槍已經被奧丁投出,這一次,呂墨面對的將是必亡的局面。
但是,命運這種東西生來就應該被踏於足下。
“我在乎的人,我在乎的東西,我在乎的這一切沒有人可以剝奪!”
呂墨衝着他嘶吼着,咆哮着,時間彷彿在他的眼中定格了起來。
奧丁的那把永恆之槍就這麼定頓在了他的眼前。
“原來,開啓第八門以後,真的就是天帝境!”
“咚咚——,咚咚——”
呂墨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這就是我曾經,最不關心的聲音!”
“如今,要走了,還真的有點捨不得!”
“再見了,我的愛人;再見了,我的家人。這一次,天帝終將只是傳說!”
“我,乃逍遙天帝!”
他伸出了自己的手,緊緊的握在了奧丁投擲的這杆槍頭。
任誰也沒能想到,呂墨竟然可以憑藉肉體的力量就足以將這槍頭用手給握在手中。
呂墨死死的盯着奧丁的眼睛,他的眼睛裡閃爍着嗜血的殺虐和瘋狂。
“毛球死了,所以這一次你也要死!”
槍身和呂墨所接觸的全部,全部都被這長槍化做了黑炭。
比起黑炎而言,這永恆之槍的出現,就等於是宣判了時間一切的死刑。
天地間颳起了一道颶風,任誰都無法突破着颶風構建的屏障。
妖界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混亂不堪,因爲,這將是一場帝王與神祇的戰鬥。
然而,呂墨卻是肉體凡胎的凡人。
他深深的呼吸,像是要將世間所有的空氣都吸入肺部一般。
他眼中熾熱的黃金瞳閃爍起驚天的光芒,手中飄浮的凌天伏魔棍和寒冰承天槍也被他握在了手中。
此時,他終於如當初的幻境一般,腳踏銅雀點將臺,頭頂銅雀鼎,手持凌天伏魔槍和寒冰承天槍,與奧丁所謂的殊死一戰。
戰鬥,隨之打響。
而一切也在百年以後恢復了平息。
一對兒母女坐在谷堆上面,談論着她們最在乎的那個男人。
“母親,你是說我的父親和他的戰友們真的是大英雄嗎?”
“對啊,正是因爲他和他的戰友們,才換取了我們現在的安寧啊……”
……
出雲宗內,一個男人竟吃力的從湖水中爬了出來。
他好不容易從水中爬出,深吸了幾口氣。便被眼前的胴體嚇傻了。白皙的肌膚,烏黑的長髮,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是宗主之女陳小凡還能是誰?
男子感受着體內洶涌澎湃的靈力,但他又看着眼前無比震驚的一幕,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一切,難道都只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