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無聊嘆氣的蘇婉曦聽到門外的聲音,眸中立即閃亮起來,就連嘴角都掛着大大的弧度,剛剛不知怎麼回事,他說走就走了,害的自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下好了,肯定是他又回來了?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立馬扭頭的看向自己身後的門的地方,沒想到一張熟悉的臉龐不期然的躍入了眼簾。
“蘇婉曦,還真的是你啊,本王一路上就有感應,那人一定是你,幸好是你?”軒轅辰瑞在見到蘇婉曦那張俏麗的容顏之時,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現在的場合,大步上前的將剛剛站起來的蘇婉曦攬在懷裡激動的說。
蘇婉曦先是一驚,自己就被軒轅辰逸抱在了懷裡,而且身後的那雙大手緊緊地包裹着她的手臂,自己能深刻的感覺到他手臂強壯的力量,“四,四王爺,你,那個,你太激動了啦?”蘇婉曦小手向外推着他,可惜就像棉花彈在他身上一樣,不起任何作用,她哪裡知道這個擁抱背後的情義,只當是他的一時衝動罷了。
軒轅辰逸這才晃過神來,不由得低聲咒罵着自己,這才鬆開蘇婉曦,眸中的冰冷陰鷙立即散去,他不知爲何,對她總是冷不起臉來。
蘇婉曦往後退了兩步,才微嘟着小嘴的失望的說:“怎麼是你?”
軒轅辰瑞一愣,才明白了她話裡的含義,眼角的笑意立即斂下的看着蘇婉曦,向前邁進一步,臉上盡是陰沉,只不過和那種平日的陰沉不一樣,平日的陰沉臉色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陰沉,現在卻帶了幾分受傷,薄脣微微輕啓的對上蘇婉曦有些閃躲的眸子,“你希望我是誰,是他嗎?”
“算了?”蘇婉曦不打算跟他談論自己和軒轅辰逸之間的事,“既然你來了,可不可以帶我會京城?”
軒轅辰瑞一撩錦袍的坐在旁邊的凳子上,雙手優雅尊貴的放在雙膝上,臉上一臉的平靜悠然,隨意中透着股慵懶的致命魅力,再加上那張原本就邪魅的俊臉,渾身散發的王者之氣和桀驁的氣場,讓人看了都想要退避三舍。“你先跟本王說,你怎麼會在登州?還有,聽說你關進了大牢裡,這是怎麼回事?”
蘇婉曦跟着軒轅辰瑞坐下,聽他這麼問,立即就想起來了,小手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道:“對哦,我都忘記了,都是那個該死的王千誣陷我,才讓我惹了官司,害的我一連幾天都呆在這兒?”說完起身看着門口不知該進該退的尹光尹月痕父子,上前擡起下巴的問:“大人,這下我可以走了吧?”
尹光雖然大致猜出了蘇婉曦的身份,終是不敢貿然稱呼,正猶豫踟躕着,便聽一道陰沉冰冷又帶着幾分慍火的嗓音從那邊傳來。
“還不見過王妃?”軒轅辰瑞凝着臉,一臉的高傲,讓人感到強大的壓迫,氣勢上就落了好幾分。
“下官見過王妃?”尹光立即跪下,不敢看蘇婉曦的臉說,心裡更是忐忑不安。他不知道這件事過後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自己這般對王妃,王爺又極重視王妃,想必定要爲王妃討個公道。剛剛看王爺見到王妃的樣子,便知王爺很是疼愛王妃,看來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起來吧?”蘇婉曦淡淡的說,她不習慣頓不頓就下跪的人,自己不會跪別人,也不想別人跪自己,在她心裡,一直都是人人平等的,當然,除了在皇帝面前以外?
尹光見她竟然不追究自己,反而還放過自己,鬆口氣的擡起手臂擦了下額頭的冷汗,這才起身恭敬而謙卑的站在一旁。雙手作拱狀的說:“多謝王妃?”
“我的包袱呢?”蘇婉曦伸手過去。
“王妃稍等,下官這就去拿?”說完便出去拿包袱了。蘇婉曦的包袱是在到京城的一個衙役手裡,後來就又放在了府衙裡,和那把劍放在一起。
尹月痕看着蘇婉曦和軒轅辰瑞二人坐在屋裡,發覺自己竟沒有任何的資格呆在這裡,不捨得看了蘇婉曦一眼,這纔不做聲的退了出去。
“爲什麼離家出走?”軒轅辰瑞一臉淡然的問。
深吸一口氣,蘇婉曦把玩着桌上的杯子,原本還神采奕奕的眸光又黯淡下來,“我就是想出來散散心,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麻煩你過來跑一趟了?”
“蘇婉曦,你能不能不要跟我這麼客氣?”軒轅辰瑞臉色難看的很,他不想她與自己這麼見外。
“我沒有啊?”蘇婉曦傻傻的說,絲毫沒有看懂他眼底的受傷,更沒有想過他竟會喜歡上自己,這可是違背道德綱常的情感,所以她從來都沒有往哪方面想。若是現在有人告訴她這個事實,她肯定以爲他是在開玩笑,還是開天底下最大的玩笑。
軒轅辰瑞拿她沒法,只得嘆口氣,臉上竟是受挫的神態,心裡不禁在想,她怎麼這麼不開竅啊,難到她真的看不到自己對她的嗎?這兩天自己快馬加鞭的趕過來,大半夜的叫開城門,就只是想要看看是不是她,不要讓她在牢裡受苦,可她好,一點兒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看來,她是真的愛上了軒轅辰逸。軒轅辰瑞壓下心底的傷痛,話裡掩不住的受傷的說:“算了,既然來了,就跟本王回去吧?”
“好?”蘇婉曦應聲。
尹光剛走到府衙,就見一個衙役向自己這邊走過來,臉色極爲的匆忙。
“大人,王家的管家送來書信,說是讓大人放了王千?”衙役將書信呈給尹光,上面上的印是來自巡撫的官印。
尹光冷哼一聲的接過來,看着官用信封上的印章,不由得冷笑起來,以往王千犯事的時候,都是拿出背後的靠山,自己纔沒有辦法重治他的罪責,今日遇上皇家人,算他倒了八輩子的黴?拆開信封,果然看到裡面是讓自己網開一面的意思,脣畔掛着令人琢磨的笑意,將信重新放回去的遞到衙役手裡,說:“你去告訴王家,這件事本官一定好好處理,一個時辰後開堂審理,讓他們過來?”
“是,大人?”衙役說完便離去了。
一個時辰後的衙門裡,尹光坐在主位,軒轅辰瑞坐在一旁,蘇婉曦則坐在了另一邊,原本尹光是想讓軒轅辰瑞坐在上位的,被他拒絕了,這才惴惴不安的做了上去。尹月痕與堂外的百姓站在一起,看着堂上的軒轅辰瑞和蘇婉曦,不由得眸光黯淡下來,他知道,今天過後,她就要回去了,自己就永遠也看不到了,就連自己待在她身邊都覺得不配。她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而自己卻只是一個地位低下的公子。
王千被帶上大堂,身上的錦衣被退去,只一身白色的衣服,這幾天下來,雖說不上是蓬頭垢面,卻也狼狽呃很。見着外面自己的爹孃一臉的沉靜,沒有絲毫慌張的神色,便知是舅舅來信了。心下更加放心起來,今天自己就要把這小娘子帶走。王千邪笑着往大堂中央走。
誰知剛擡起頭,便見坐在上位的並不是尹光,這個登州的知府,而是一個自己從來沒見過的人,而且他的臉色好可怕,尤其是那雙冰冷的眸子,好像要吃了自己一般。王千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又想到自己的舅舅肯定會幫自己的,還有自己是原告,根本就沒有害怕的必要,這挺了下的看着前面,忽的一張熟悉的臉躍入眼簾的臉,而且還是坐在上位,什麼也不想的立即伸手指着蘇婉曦囂張的說:“大人,她怎麼坐在上面,她偷盜我府中寶物,怎麼沒有把她抓起來?”
驚堂木一響,立即便是一聲威武聲。王千立即閉上了嘴,更是憤憤的看着上方的蘇婉曦,發覺她今日真的好美,無論是身上的衣裙還是頭上的髮髻,還是發間的頭飾,都是那麼的完美,如出水芙蓉般的美麗又高貴。
“大膽王千,你可知罪?”尹光大聲呵斥着。
“大人,小人何罪之有啊?”王千絲毫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勁,臉上仍是一臉的輕鬆與囂張。
“你說這包袱裡的東西是你家的,是嗎?”尹光脣畔勾起譏諷的笑,真是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是啊?”王千停頓了下才又理直氣壯的說。
尹光看了眼身邊的軒轅辰瑞,見他一臉的不悅和譏諷,尤其是眸中的寒意,更是瘮人。“你說這裡面的東西是你的,可是你府裡怎麼會有皇家的東西,還是說是你偷盜的?”
“什麼皇家的東西?明明就是本公子的東西?”
“是嗎?”尹光再問,眼神示意下邊的衙役將裝有夜明珠的盒子拿下去。“這顆夜明珠是三年前上貢之物,你一個小小的王家怎麼會有?”質問完,驚堂木再次敲響。
衙役走到王千面前打開盒子,立即一個拳頭大的通透的珠子躍入眼簾,頓時王千的嘴巴張大的成了o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盒裡的夜明珠,只看了一眼,便見衙役將盒蓋合上的將盒子送到了大堂上的桌上。說實話,他還沒見過這麼大的質地這麼好的夜明珠。
“大膽王千,王爺和王妃在此,還不速速招來?”尹光大喝一聲,終於嚇壞了王千,也震驚了堂外的百姓們,尤其是王千的父母,當然,除了尹月痕以外。
“你,你說她是王妃?”王千不可置信的指着蘇婉曦問。
“放肆?”尹光大喝一聲,用手指着王妃,那實在是放肆之舉。
一句“放肆”嚇得王千立即就傻眼了,眼神也變得慌亂起來,看着外面的爹孃,不由得更加沒了主意起來。
一直沒說話的蘇婉曦嘴角一直掛着邪邪的笑,這才優雅的起身,慢慢地走到王千面前,櫻脣微微開啓的說:“王千,沒想到吧,本姑娘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不是說裡面的東西是你的嗎?那你就是承認你盜了我王府裡的東西?”
“我我我,你你你,你真是,真是王妃?”王千六神無主的話也跟着結巴起來,心裡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冷哼一聲,蘇婉曦不再想看他那張醜惡的嘴臉,直接走到尹光面前,“大人,是王千把本王妃給強行帶到了他家,然後本王妃就狠狠地痛揍了他一頓,沒想到他竟誣陷本王妃,說我偷了他家的東西,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望大人定奪?”
驚堂木再次一響,尹光看着下面的王千,“犯人王千,誣陷王妃,膽大包天,以下犯上,來人啊,杖責一百,以儆效尤?”t7sh。
“大人饒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大人饒命啊?”王千立即跪地求饒,甚至像只搖尾乞憐的喪家犬一樣的可憐巴巴的看着蘇婉曦。
堂外的王千呃父母在就慌了神了,一百大板下來,就是僥倖不死也要打的殘廢癱瘓了,自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就這麼廢了,當真是痛心不已。
外面的老百姓倒是心裡暗暗地高興着,這王千以前仗勢欺人,仗着有個當巡撫的舅舅,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今日真是大快人心啊,終於有人能治得了他了?
“等一下?”蘇婉曦手臂一擡的說,“尹大人,這王千橫行霸市,調戲良家婦女,而你身爲登州的知府,卻一再的縱容,你可知罪?”
此時蘇婉曦站在尹光的下方,看着桌後的尹光言辭犀利的問。軒轅辰瑞聞言,將視線轉到尹光身上,這也是他想要辦的事。
尹光立即低着頭走下來,他自知把當朝王妃關入大牢,怎麼也不會輕易的瞭解這件事,走到蘇婉曦面前,以待罪之身的身份向蘇婉曦跪下,道:“王妃,下官知罪?請王爺王妃責罰?”
那自有婉。蘇婉曦在大堂上踱着步,雙手交疊在後背的說:“尹光,身爲登州府衙父母官,縱容大戶之子王千行惡,不爲百姓伸冤,實屬罪大惡極,今日本王妃就把你交給這登州的百姓定奪,若他們覺得你是一個好官,本王妃就既往不咎,若他們想要懲治你,本王妃定要爲民爲主?”
鏗鏘有力的話從蘇婉曦嘴裡說出來,字字珠璣的落在所有人的耳裡,原本還擔心的尹光聽到蘇婉曦說他的罪責由百姓定奪的時候,終於鬆了口氣。想他這幾天當登州的知府,爲百姓主持公道,除了王千的事情外,每一件都以百姓的利益爲重,只因不能得罪巡撫,他才這般的放過王千。若是自己沒做這個官,說不定還會換個貪官來,到時候他更加的肆無忌憚了?
蘇婉曦看着堂外的尹月痕,這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想把王千背後撐腰的傳說中的巡撫大人給揪出來。
果不其然,當蘇婉曦問堂外的百姓要不要處置尹光時,百姓都異口同聲的說,尹光是個好官,不希望自己責罰他。
“尹大人,既然百姓要本王妃放過你,那本王妃就放過你,俗話說,不知者無罪,先前你對本王妃的不敬之罪本王妃就不計較了,只是本王妃要交給你一個差事?”蘇婉曦從大堂處邊往裡走邊說,最後走到一直沒說話的軒轅辰瑞身邊,說:“王爺,我想查辦王千的舅舅,也就是巡撫大人,他包庇自己的外甥,給尹大人施壓,不分青紅皁白的想要治本王妃的罪,實在可恨?”
蘇婉曦一想起開庭之前用午膳的時候,尹光給自己的那封信上寫的內容,還有他和自己說的話,便恨得牙癢癢的。這個巡撫也太目無王法了,竟然不問情由的要尹知府將自己給嚴辦,還施壓說讓他放了王千,簡直豈有此理?
“依你的意思?本王會寫封帖子,將那巡撫的職務給撤下來,交給他的上司查辦,來人,筆墨伺候?”軒轅辰瑞起身,一臉的凝重,一衙役將筆墨和空白的官文遞上來,軒轅辰瑞洋洋揮灑的寫完,最後拿出自己的私印蓋上,這才命人交給下方的尹光。
“尹光,本王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拿着這封信,到時你自會知道怎麼做了,至於京城那方面,本王自會跟父皇解釋?不日後新的巡撫就會上任?”軒轅辰瑞說完便打算離開。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自己出來也有三天了,實在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尹光聽了,自是感恩戴德的直點頭,這也是他在就盼望的,今日由位高權重的四王爺做主,自己再也不用怕巡撫了,“是,王爺,下官一定辦到?”這話說的清脆幹練,擲地有聲?只是他沒想到王妃竟這麼輕易的放過他,看來這個王妃還真是心善?這也是黎明之福啊?一個以百姓利益爲先的人一定能贏得別人的尊重?更何況還是一個女子,能這麼深明大義當真難得?
“好了,走吧?”軒轅辰瑞對蘇婉曦說,話語裡沒有平日裡的陰沉,反而帶着些溫和的意味?
“嗯?”蘇婉曦點點頭的,走到大堂的桌邊,將自己的包袱收好,拿過自己的佩劍,這才邊往外面走邊對一旁站着的尹光說:“至於王千的一百廷杖,我走了你便可以執行了?”
“是,王妃?”尹光立即說。
蘇婉曦這才和軒轅辰瑞往大堂外走,她可不想聽到殺豬般的慘叫聲?雖然看着他被打的皮開肉綻的挺解恨的,但自己還是不忍心看着血腥的場面。
剛走到大堂處,便看見尹月痕靜靜的看着自己,這纔想起自己還沒有謝謝他,這幾日多虧他照顧,又陪自己解悶,走之前應該跟他說一聲,這樣想着,蘇婉曦看了一眼身邊的軒轅辰瑞,走向尹月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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