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的話讓井上三郎等一衆使臣聽了特別不舒服,明明是他們在宴請許青,但是卻搞得像是許青請客一樣,而且花的還是他們這些人的錢。
許青自然是不會理會這些倭奴是什麼想法的,他承認,他就是帶着有色眼鏡看人,他就是覺得這些倭奴噁心,他就是在故意針對他們。
但是那又如何?
不服的話,來打他啊!
看看他身後的衛雄答不答應就完了。
不過井上三郎倒也沒有因爲這點不爽而翻臉,如果把許青給惹毛了他們這些人統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而且回去之後他們的王上也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
既然得罪不起,那就只能哄着了。
現在是他們有求於人,怎麼卑微怎麼來吧。
只要能讓這位安定縣侯開心,什麼都是值得的。
中原之人都是委婉的,就算有求於人也不會說出來,而是先請吃飯,等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才能談事情,所以井上三郎本着入鄉隨俗的原則,先是吩咐一名使者倒酒。
而後井上三郎拍了拍手,便是又兩名臉色慘白,裹着牀單的女子走了進來,一進來就想要往許青身上湊,看得出來,這次的倭國是下了血本,不但送了一箱財寶,而且還想對許青用美人計。
但是很不湊巧的是,許青並不吃這一套會如同柳下惠一樣坐懷不亂,而是那女人臉上的妝容實在是讓人難以恭維,許青立刻便是衛雄將至趕了出去。
還能不能整點陽間的東西了?
下次就該讓自己的師兄純陽道長跟自己一起過來,好好收一收這些妖魔鬼怪。
對於許青這般不近女色的情景,井上三郎也只能苦笑,其實這些日子他們沒少走訪楚國的權貴官員。
首當其衝的便是鴻臚寺了。
按照這些倭國人的想法,沒有男人不好色的,所以藉着宴請的名義到時候再讓他們的藝伎在這些中原之官的身上扭一扭身子,喂他們喝兩杯酒。
男人不都喜歡醉臥美人膝下的嗎?
可是他們來了這麼多天,所見到的人都是如同許青這般,一旦他們所帶來的女眷往這些官員的身上湊,這些官員就一正言辭的將這些藝伎給推開了。
根本他們帶來的女眷有絲毫近身的機會。
似乎楚國的官員每一個都是聖人一般,對女色毫無興趣。
這讓得井上三郎對楚國官員的敬佩又多了幾人,同時也變得更加凝重。
沒有哪個國家願意一直做附屬國,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嘛,但是他們國家的那些權貴官員看到女子就仿若走不動路一樣。
可是楚國的官員呢?
對於絲毫不近女色。
怪不得中原能夠稱雄天下數千載,若是中原的官員人人都如此,怕是他們倭國真的要永世臣服於中原了。
井上三郎陪着笑道;“想不到侯爺竟然如此潔身自好,當真是讓我等欽佩。”
許青只是勉強扯出一抹笑。
既然人都熟悉過了之後,許青便是讓衛雄退了出去守在門口。
許青給衛雄的理由是,他與這些倭國使臣一見如故,談話期間不便有旁人打擾。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許青便是有些晃晃悠悠了,似乎隨時都可以醉的不省人事。
井上三郎看着晃晃悠悠強撐着的端坐在首位之上的許青笑道:“侯爺喝多了……”
許青一揮袖子,呢喃不清道:“我……我纔沒有喝多……這酒局明明……明明纔剛剛開始……給我倒酒!滿上!”
一旁的倭國使者自然是不敢怠慢,慌忙給許青倒酒。
井上三郎似乎是覺得時機成熟,開口道:“我倭國此番前來是想要請皇帝陛下爲爲我倭國更改國號而來,侯爺可否與陛下美言幾句,准許我倭國之請求,我倭國必有重謝。”
許青醉醺醺道:“改國號?你想改成什麼啊?嗝……”
井上三郎道:“太陽從東方,我倭國更在中原以東,可以說是離太陽最近的地方,可否改成……”
許青一晃腦袋,呢喃着道:“什麼?你是離太陽最近的地方?太陽在哪裡啊?”
井上三郎陪着笑道;“自然是在天上……”
許青伸出一隻手無力的揉着額頭,眯着眼道:“你的意思是你倭國比我中原這龍興之地更接近天道了?”
井上三郎聽到許青的話瞬間便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其他倭國人也是瑟瑟發抖。
由不得他們不害怕。
中原古代的王自稱天子,子爲敬稱,可以說那個時候的王就是天。
秦朝改天子爲皇帝,漢代董仲舒又提出天人感應之學說,硬生生的將與天平齊的天子位格降了一等,硬生生弄出來一股君權天授的味兒,後世皇帝沿用至今,原本自稱爲天的統治者仿若真的變成了天的兒子一般。
倭國自稱離太陽更近,太陽懸掛於天上,也就是說倭國覺得自己更接近上天?
這是要挑戰君權啊!
這話若是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裡,那倭國的這種行爲就無異於謀逆之罪!
謀逆大罪,那是要誅九族的!
井上三郎立刻賠禮道;“侯爺誤會了,侯爺誤會了,我倭國乃是中原屬國,萬萬不敢僭越,方纔乃是一時口誤,侯爺切莫往心裡去……”
許青問道:“那你們還改不改國號啊?”
井上三郎卻是一臉的苦笑:“這……”
許青打了個哈欠,噴出陣陣酒氣,眼神依舊是迷離之色,仿若是醉酒之言;“爾等的國號乃是我大漢皇帝欽賜。大膽的倭奴!你們是對我大漢的皇帝賜下的國號有何不滿,還是當真自覺比天更近嗎?”
井上三郎聽到許青的話立刻便是道:“不敢不敢……”
安定縣侯這帽子扣的太嚴重了,在這麼下去,他們倭國怕是就真成了下一個草原了……
而且楚國有火器之利打下來倭國絕對比打下來草原要輕鬆得多!
許青上眼皮與下眼皮藉着打架:“那你們還改不改了?”
井上三郎深知此時安定縣侯是醉酒狀態,說話當不得真,但是這個時候要是跟安定縣侯唱反調的話,外面可還站着一個沒醉的人呢……
於是井上三郎只好陪着笑道;“侯爺教訓的是,不敢改……不敢改……”
許青藉着醉意呢喃笑道:“你們想改也無妨……我楚國有火器之威,爾等倭奴若敢行叛逆之舉,我楚國定率水師東征誅爾等十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