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謠言四起

接下來幾天,謠言無風而起,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

曹太歲收受賄賂矢口否認,和蘇公子豪捐十萬白銀,成了汴京市井口口相傳事情。

曹華沒有解釋,無論有沒有收銀子,私自放人是事實,根本解釋不了。

典魁司和侯爺府的人自然不會懷疑他,畢竟是無稽之談。但以他的惡名,這種事總有人相信,而且佔了大多數。

文人士子苦曹賊久矣,一直找不到實打實的證據,此時如同打了雞血,評擊議論聲絡繹不絕。

曹華自然知道這些情況,還特地喬裝打扮了一番,走過汴京內城的街道上,聽着茶肆酒坊之間傳出的閒言碎語:

“聽說了嘛,曹太歲收了七千兩銀子徇私,被朝廷的大人審出來了...“

“差點當場把招供的官員活活打死,那官員都沒改口,說的肯定是實話....”

“實話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按曹太歲的意思改了判罰...”

“這樣的事情肯定不少....”

....

亂七八糟,說啥的都有。

些許個糙漢子潑皮蹲在火盆旁邊,說的唾沫橫飛,如同親自坐在大堂上旁觀審案。

曹華並不在意,沒有讓黑羽衛去闢謠,自顧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走走停停,緩步來到的青蓮巷口。

小雪細細密密,河堤邊上積了層薄薄的落雪,柳枝垂下,隨着輕微寒風搖曳。

身着狐裘的女子,舉着把小傘站在河邊,雪白絨毛遮當了臉頰,呼吸間帶起朦朧白霧。

曹華湊到跟前,順着她的目光看向河對面的飛檐樓宇:

“看什麼了?”

“呀—”

靖柳猛然回神,嚇的雙肩微抖,反應過來來又面帶薄怒,似乎想說幾句,可又怕他欺負人,抿了抿嘴,最後也只能哼了一聲。

曹華接過油紙傘,見左右無人,拉起她藏在袖中的手腕,轉身朝小院走去。

陳靖柳臉蛋頓時漲紅,站在原地不肯挪動腳步,咬了咬銀牙:

“曹賊...你不許這樣...每次一見面,你就...”

“陳姑娘,你我君子之交,豈能老想着哪方面的事情。”

惡人先告狀!

陳姑娘一愣,旋即惱火起來,又羞又氣:“你安的什麼心,我豈會不知道,進了院子又說外面冷屋裡暖和,然後就...就...”後面的話不好意思說出來,只作出很不開心的模樣。

曹華拉着她繼續走,並沒有停下的意思。

和靖柳滾過牀單後,都是年輕男女,二人獨處的大部分時間肯定在牀上、桌子上、椅子上...。可靖柳性子保守,始終放不開,每次都得用強才勉爲其難服軟,還會罵幾句‘曹賊’一副不情願模樣。

曹華開始以爲她自幼所處的環境養成了保守尊重禮法的性子,對男女過度親熱比較牴觸,便也沒有一直亂來讓她受委屈。

可有次在牀上,見陳姑娘委屈急了抓着牀單哭哭啼啼,他心疼之下便咬牙強行剎車。結果,陳姑娘懵了,抽泣兩聲,便睜開眼睛瞄了他一眼,然後又閉上眼睛偏着頭。等了片刻,見他沒作惡,又茫然的睜開了眼睛:“完..完啦?”

“對啊,好好休息。”

曹華當時如此體貼的回答,然後陳姑娘就擡手在他胸口輕輕捶了下,紅着臉小聲嘀咕:“明明沒完,我..我又不傻...快點啦...”

之後,曹華可就不信她裝委屈了,只要進了屋,肯定兩句話不到衣服就憑空蒸發,又哭又鬧都不剎車。

見靖柳又扭扭捏捏說他是個色胚,曹華也不在意,拉着她便往院裡走。

不過陳靖柳今天真有心事,小跑幾步走到了前面把他擋住,表情認真:“我..我有事問你,你和我說說話嘛。”

曹華停下腳步打量幾眼,俯身才她脣上蜻蜓點水般的嚐了下,改道朝着楊樓街行去:“問吧。”

陳靖柳臉兒微紅,舔了舔紅脣,躲在油紙傘下:“你名聲越來越差了,以前只是手段狠辣橫行無忌,現在連收賄賂都冒了出來....”

十指相扣,碎碎念念,覺得委屈窩火。

畢竟她曉得曹華的真實家底,別說七千兩,七萬兩也不放在眼裡,明顯是有人刻意污衊栽贓。

曹華勾了勾嘴角:“得罪朝堂上這麼多人,肯定有小人在背後使絆子,無關痛癢,不用放在心上。”

陳靖柳握緊了暖和的大手,點了點頭:“你要當心纔是,此次你得罪的全是蔡太師一系的人,要我看,肯定是蔡太師在背後動手腳....”

“哦,那陳姑娘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解決?”

“嗯...誰讓你自己不乾淨,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種事情沒辦法解決....”

“我乾不乾淨,你還不知道?要不再讓你仔細瞧瞧...”

“啐—你別老望哪方面想,大白天的....”

......

帶着靖柳一路前行,來到了萬寶樓的後門處。偶爾有行人經過,靖柳便按住他的手把油紙傘壓下,擋住二人的臉免得被認出來。

今天萬寶樓的客人很多,擡眼瞧去,鋪子前方人頭攢動,敲鑼打鼓哄哄鬧鬧。

大批書生才子冒着風雪,舉着個燙金匾額來到鋪子外,上書四個大字:

仁善無雙!

龍飛鳳舞筆法蒼勁有力,出自侍郎蘇幕的手筆。

像這樣的燙金匾額,萬寶樓裡掛了一大堆,連首飾都快沒地方放了。

劉老四端着個紫砂壺在對面茶鋪裡注意周圍動靜,宋掌櫃出面接待,滿臉喜氣和爲首的嶽進餘交談,各種感謝聲不絕於耳。

來的文人才子極多,連半條街外的李師師都跑了過來,隆重打扮,正站在蘇香凝跟前,面帶喜悅小聲訴說着什麼。

蘇香凝和沈雨都是表情略顯古怪,湊在一起手拉手。看沈雨的表情,好像是怕被打。

曹華眨了眨眼睛,雖然沒法露面,但書生才子的心意,還是讓他心裡暖洋洋的,連忙把夥計小張叫過來,給‘草尖’打了個折。

滿城正在傳曹賊貪污受賄的齷齪事,諸多書生才子本就有怨念,發現萬寶樓又開始打折賣‘草尖’,那感覺就像是見到了家人。

根本不用宋掌櫃宣傳,大批才子當即慷慨解囊,訂了一匹簪子。

萬寶樓的小門外,嶽進餘眼含欽佩,但嘴上還是叮囑了一句:“宋掌櫃,蘇公子倒是真性情,但這種時候給‘草尖’打折,怕是不太好。”

話很含蓄,是提醒蘇公子當心。

嶽進餘能躋身京都四大才子,腦子自然不差,萬一許成簡說的假話,萬寶樓又火上澆油。心裡窩火無處發泄的曹太歲,還不得弄死萬寶樓。

對於這份關心,宋掌櫃緩緩點頭致謝,然後到:“本店的‘草尖’,絕非映射曹大都督,諸位放心購買便是。”

些許個膽子大的書生,此時也插話:“許成簡的案子,明眼人心裡都清楚,若不是很審刑院的主官攔着,人當場就被打死。”

“蘇公子本就仁善無雙,遇見這種權勢壓人改判的事情,自然心有不滿。”

“曹華向來依法從嚴,說去搜查許成簡沒查出來離開,誰信這蹩腳藉口,我看肯定是收了賄賂....”

亂七八糟,說啥的都有,不過聲音很小,生怕外人聽見。

曹華打量片刻,便覺得沒啥意思,帶着尚在蹙眉沉思的靖柳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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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寶樓外的喧譁聲還在繼續。

二樓的屋子裡放滿了木箱貨物,本就不大顯得有些擁擠。

窗戶被大招牌擋住半邊,光線略顯昏暗,樓下嘈雜聲不斷有點吵。

“嗯~....”

呼呼——

咯吱—咯吱——

陳靖柳臉頰緋紅,卻也無可奈何,只能點了點頭。如同奶貓兒被堵在牆角,柔柔軟軟,額前香汗欲滴,呼吸起伏不定,時而輕揚脖頸,擡手無力在他胸口拍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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