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德,你告訴我,燕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江的眼神陰冷,他已經失去耐心,直接問道。
傅德知道,再隱瞞也沒有什麼必要,他搖了搖頭。
“燕子她……,是被譚家人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龍涎香也是譚家的,那羣瘋子說燕子是天生的好苗子,要帶我的燕子走,直到師父他用法術將燕子的靈魂和身體分離,改變了燕子的運勢,這才……。”
傅德老淚縱橫,陳江無奈的搖了搖頭,相對於傅北城來說,他可能不是個好兒子,但相對於傅西燕來說,他絕對是個好父親。
“那你爲何死死的咬着傅友不放?”
陳江還是很疑惑,按理說傅德直接說實話就好了,爲什麼要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傅友身上。
“小江兄弟,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但你絕對不是譚家的對手,我把你的注意力引導到傅友身上,是因爲,他,已經被譚家收買了,當初帶譚家人找到燕子的,就是他!而真正想害父親的兇手……,是大哥!”
傅德又爆出一句令人模棱兩可的話來,陳江看了一眼傅德,又看了一眼彷彿一切都掌握在手裡的慧能,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這四兄弟中,最老實,最沒有實權的老大,也就是傅西風的父親,傅富!
“什麼?傅富?可我怎麼也看不出來,他有什麼動機,或者說,他有什麼能力去害老爺子。”
陳江蹙眉看着傅德,對於眼前這個謊話連篇的老狐狸,他也不能全信,他邊敲邊炸的反問道。
“我告訴你,真正的大哥早就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
傅德滿眼猩紅的看着陳江,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陳江也被他這副狀態弄的很好奇,慧能禪師咳嗽了一聲,傅德的眼神逐漸清明,隨之而來的是一副痛苦又絕望的表情。
“什麼?”
陳江微微蹙眉,傅德的話就像是一道閃光一樣,他知道,只要抓住這一條線索,真相很快就要被揭開。
“沒,沒,沒什麼。”
傅德滄桑的臉上似乎瞬間又增添了幾縷皺紋,他神情恍惚的搖頭,任誰都能看出來,傅德在撒謊。
陳江見傅德刻意的不提正題,他也有些不耐煩:“傅德先生,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實情,這原本不和我發生關係,但既然我答應了西風和燕子,我也沒有辦法放手不管。”
陳江一番話說完,傅德的眼神開始變得飄忽不定,他用手扭捏着,不時的還看一眼旁邊的慧能禪師,不過慧能禪師還是那副雷打不動的模樣,既沒有回覆什麼,也沒有做出什麼舉動,他只是品着杯裡的茶。
“傅家可能會迎來滅頂之災,傅德先生,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
陳江冷冷的看了一眼傅德,隨後竟然也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痞裡痞氣的翹起二郎腿。
“唉,我說,我都說。”
傅德腦門上瞬間流下了幾滴汗水,隨後他搖頭苦笑,淡淡的說了一句。
事情是發生在十幾年前,傅德和傅富二人當時關係是十分要好的,但是因爲一個人的出現,叫當時的傅富對自己的親弟弟起了殺心,而那個人正是譚家的某個嫡系。
當時那個譚家嫡系經過各種誘惑,誘導傅富殺掉自己的弟弟,年輕氣盛的傅富哪裡斗的過譚家人,果不其然,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對自己的弟弟下手了……
這裡是五臺山下,傅北城信佛,每年都會帶着全家老小到五臺山上祈福,遊玩,今年也不例外。
“哥,這麼晚了,你敲門做什麼?”
年輕的傅德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一邊打着哈欠,一邊不解的開口問道。
“奧,沒事,我就是晚上睡不着,找你來聊會兒。”
傅富笑着開口,任誰也想不出,眼前這個面相和藹的男人,此刻居然抱着一顆想要殺掉自己弟弟的心。
傅德點了點頭,隨後緊忙把傅富拉進了屋子裡。
“小德啊,哥哥問你,要是咱爸以後要是沒了,你會和哥哥競爭家產嗎?”
傅富剛剛坐下,居然就開門見山的開口,他絲毫沒有遮掩,因爲他已經下定決心,殺掉自己的弟弟,這個自己父親最喜歡的孩子。
看着傅富那雙炙熱邪異又帶着一絲殘暴的眼睛,傅德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他雖然不明白傅富這麼問他究竟是何用意,但他卻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好的感覺。
“當然不會啊,哥,我只想幫助你把咱們傅家變得強大,再也不受那個家族欺負,另外現在父親也不老,你現在就打算這個,是不是有點早?”
傅德笑了笑,四個兄弟之中,他和自己的大哥關係最好,對於自己的大哥,他是一點防備都沒有的,譬如這次,傅北城一行人都回去了,但傅富想要在五臺山下多玩幾天,也只有他這個兄弟陪着他。
傅富看着眼前這個一臉真誠的少年,不由得心裡一揪,之前像是被譚家人朦過豬油的心也逐漸清明起來,他知道,他自己犯下了一個打錯。
“小德,走。”
“什麼?”
“走,快走,我叫你走!”
傅富放聲大吼,他的眼睛逐漸變得猩紅,傅德被自己大哥這一舉動下的夠嗆,但他還是出於本能的向屋外跑去。
“桀桀~,咯咯咯~。”
身後一陣陰冷的笑聲響起,傅德猛然回頭,藉着月亮的縷縷亮光,傅德看見了一副叫他留下一生陰影的畫面。
只看見傅富的胸脯上逐漸浮現出一個小小的人頭,那人頭就像是要突破傅富的人皮一般向外凸出,一聲聲陰森可怖的叫喊聲響起,傅德嚇得頭皮發麻,傅富原本健壯的身體瞬間變得乾枯,就像是一個吸了十幾年毒品的人一般枯瘦。
傅富口裡嗚咽的叫喊着,他臉上的肉已經被自己撓的血糊一片,傅德看見這幅場景,捂着嘴一個勁的流淚。
藉着微弱的光亮,他看見自己哥哥的嘴脣頻頻煽動,剛開始,傅德還很疑惑,不過緊接着,他終於讀懂了傅富的意思。
“殺,殺了我!”
傅德一把擦光臉上的淚,隨後從他的袖子裡拿出來一把手槍,這是他父親送給他的十八歲生日禮物,他一直隨身攜帶,傅德用手顫顫巍巍的舉起手槍,雖然到現在他也不明白爲何傅富會突然間變成這個樣子,但他知道的是,自己哥哥現在很痛苦,傅富早已乾枯成皮包骨的身體裡密密麻麻的小人頭向外凸起,猙獰的嘶吼着,彷彿下一秒就要突破那一層薄薄的人皮,鑽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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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幾隻烏鴉被一陣聲響驚起,傅德手中的槍口正冒着白煙,傅富的眉心上出現了一個黑墨色的窟窿,傅德終於親手斷送了自己兄長的痛苦,傅德看着眼前彷彿還在衝他微笑的傅富的臉,一下子癱瘓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