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去,就見一騎身穿白衣,馬背上放着一襲棉衣,走入大營之中猶入無人之境。
林峰含笑:“這不是咱們陛下嗎,孤身闖營多危險啊?按禮三叔是不是該給你行個禮?”
“馬上都快不是,再說三叔都快把天下打爛了,這皇帝當得沒意思了。”
翻身下馬林逍走上前絲毫沒有在意圍上來的軍士,燕王揮了揮手士卒退下,看着王詡那無奈的眼神,林逍將手中的棉袍扔了過去。
“穿上。”
“謝過陛下了。”
王詡只是接住棉袍,林峰微笑:“說吧,你小子究竟要幹嘛。”
林逍取下身後的長條布包:“也沒啥就是想和三叔做個生意要個人。”
“哦?什麼生意?”
槍尖合上槍頭,林逍握緊了破陣槍:“用三叔的命來換王詡,三叔覺得值不值?”
森冷槍刃直指燕王,雪落槍頭被槍上煞氣融化,臨危不懼燕王冷笑:“好侄兒你怕是昏了頭了,這是我軍大營可不是你的地盤。”
無數火把亮起。
攻城弩車早已經上弦直面林逍與那天下第三,只要燕王一聲令下就會有無數箭矢飛來。
周圍黑影閃動,司馬梟麾下的諜子機構捕蛇人十大高手潛伏暗處等待出手的號令。
林逍撇嘴:“三叔這就沒意思了,晚輩和長輩要點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應該嗎?”
槍尖挑動着雪花,林峰淡淡道:“此事沒得談。”
“那就換個有的談的說法。”
林逍收槍微笑:“在我和魚仙子出涼州之際,我涼州十三萬大軍已經集結,這會兒先遣部隊差不多已經到冀州了,不用七日就可以摸到三叔屁股後面。”
“三叔的幽州軍尚可半月之內連下三州,我也想試試涼州軍有沒有這個本事,三叔覺得如何?”
臉瞬間陰沉下來,林峰死死盯着林逍。
就在這時候司馬梟一笑:“陛下,何必要將事情搞僵?有什麼事情不如入帳一談?”
“那就聽先生的。”
林逍笑着收起長槍,司馬梟看了一眼林峰,後者點了下頭。
軍帳之中。
衆人圍爐而坐,司馬梟率先開口:“魚仙子相較曾經功力再上一層樓,如今在下怕是擋不了千招了。”
魚玄機轉動着酒杯:“你我實力如何各自心知肚明,改日有機會再戰一場便是。”
司馬梟點了點頭隨後又看向林逍這才直入正題:“陛下既已打破僵局,說得上是可喜可賀,又何必再入局中?”
撥弄着火炭,林逍頭也不擡:“我來只爲王詡,其他事情不管,天下人要他死,我不答應。”
“既以選路,自然是生死自負,陛下心意王詡知曉。”嘴角抿笑王詡輕聲道:“這是文和的路,天下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那就自己踏出一條路來。”
林逍放下手中的火鉗,對着林峰道:“涼州不會插手戰事,以此換王詡跟我走。”
林峰眯眼:“你在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而是商量。”林逍笑着:“司馬先生雖強,但要攔下我兩帶人走還真是很難呢。”
“真是嚇死本王了。”
林峰冷笑:“林逍我知道你功深,但我也並非沒有準備,你大可以試試。”
“那就是沒得談咯?”
司馬梟無奈:“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二位切莫做此傻事啊。”
林逍沉默不語好半晌纔開口一笑:“三叔有沒有膽量跟侄兒出去走走?”
燕王起身:“請吧陛下。”
林逍率先走出軍帳,站在身旁:“說吧有何事。”
“三叔自覺勝算如何?”伸手接住雪花又慢慢碾碎,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林峰雙手揹負目光看向遠處那雄踞天險的天下第一關:“戰事哪有定勝,真要說起來不過五五而已,前提是涼州不參戰,不過就算涼州參戰以涼州如今軍力也翻不起什麼水花。”
“不錯,依我看也差不多,但最終勝者不會是你。”
林逍見其看過來,淡淡道:“畢竟還是當了幾天皇帝的,先帝和裴嶽爲你準備了幾十年,其中有多少佈置我多少知道一二。”
“所以?”
林逍眯眼:“我給你準備一條後路,到那個時候家眷後人可送來涼州。”
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林逍繼續道:“三叔知道爲什麼我覺得這一戰也是五五勝算?”
不等燕王搭話,林逍道:“並非是眼下你手握數十萬大軍,看似兵多將廣,實際上真正精銳也就在十萬左右,面對朝廷養精蓄銳十數年的天策軍可戰之力太少。”
“繼續說。”林峰開口。
林逍道:“而是你手上有一個人,此人將你的勝算提高了。”
“誰?”林峰冷眼。
然而林逍吐出的兩字卻讓他心神搖曳渾身激動的顫抖,林逍卻道:“但也別高興太早,雖然不知道他爲何會在你身邊,但朝廷方面也有隻老狐狸,他是不會讓你入住咸陽。”
“按照我現在所知道的,大秦國運有缺,裴嶽在做的就是補上這一份國運。在此之前,你也好我也罷,實際上都坐不穩那張椅子,這也是我會帶人返回涼州的原因。”
“你所言可當真?”思緒半晌燕王冷冷道。
林逍鬆開手中積雪融化後的水滴:“不假。”
“就不怕估算有偏差,讓我真打進了咸陽城?”林峰笑。
林逍也笑了:“那無非是你我叔侄再戰一場罷了。”
四目相對絲毫不讓,林峰轉身:“這兩個消息的確夠換一個王詡了。”
來時兩人去時三人。
王詡騎在大馬上無奈:“何必呢?”
“我做事向來隨心所欲,還記得在百花樓?”林逍躺在馬背上:“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讓誰也拿不走!京城那傢伙已經準備好了,只等劍門關大戰落幕他就會被裴嶽斬首示衆。”
雙手攏袖,林逍叫道:“魚仙子飛那麼高不累啊,不如下來同乘一起騎馬看江山,豈不人間美事?”
軍帳中。
燕王親自倒酒,看向對面的司馬梟:“我那侄兒給我透露了一個消息,我該稱呼你司馬先生還是,白兄?”
“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