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道“哦?這麼說來,我白府和蘇府有下人的嘴巴不嚴咯?看來本官回去,還要好好徹查一下這件事才行。
這幸而只是聘禮和嫁妝的事情,不是什麼大事,東西都是皇上賞賜的,本官三兩句也就解釋清楚了。
否則若是這等下人,日後胡亂編排本官,再讓有心人給聽了去,攀咬誣陷本官,那本官還說不清了呢,您說對不對,梅大夫?”
梅大夫聽到白一弦的嘲諷,心中暗恨,不由哼了一聲,說道“這是白大人的家事,與本官何干?
白大人最好確定你送給蘇府的聘禮和嫁妝,都是皇上的賞賜之物,否則……白大人日後可就沒那麼好脫身了。”
這梅大夫的意思是,他一定會去調查那些聘禮。
若是查出來這些聘禮並不都是皇上的賞賜,那剩下的一部分,以白一弦的俸祿又根本拿不出的話,那就說明,肯定是白一弦貪污了。
白一弦本來不想解釋太多,以爲說明那些是皇上的賞賜就可以了。
但見這梅大夫沒完沒了,居然還揪着這件事不放,居然還要去調查那些聘禮,心中也有些厭煩,不由嘲諷道“梅大夫可真是鞠躬盡瘁,不是自己的職責,也不辭勞苦的去調查。
不過呢,梅大夫也不必費盡心思的去查了。那些聘禮和嫁妝,確實不完全是皇上的賞賜。”
梅大夫一下就盯住了白一弦,說道“哦?這麼說來,白大人是承認了?”
白一弦說道“承認?本官承認什麼了?本官想問一下梅大夫,可喝過綠柳山莊的售賣的美酒嗎?”
梅大夫心中疑惑,問道“自然喝過,白大人問這個做什麼?本官勸你還是不要轉移話題的好。”
白一弦哼道“綠柳山莊的美酒,價格不菲,以梅大夫的品級,一個月的俸祿,怕也只夠一壺的吧?梅大夫可真是奢侈。”
梅大夫有些羞惱,說道“白一弦,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你不要打岔,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白一弦說道“梅大人急什麼?現在不正要說了麼。那綠柳山莊的美酒收入,本官不巧,也有份兒。如此一來,梅大人還覺得本官拿不出那些聘禮麼?”
梅大夫有些震驚,也有些不信。實在是因爲白一弦當時和柳天賜說好的,配方是他的這件事要保密。
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不多,就連慕容楚都不知道這件事,這梅大夫和他背後的主子,自然也沒聯想到這方面去。
梅大夫說道“白大人還是不要信口雌黃了,綠柳山莊爲什麼要將賣酒的收入分給你呢?這等好事,怎麼就輪到你頭上了呢?
如今綠柳山莊的柳天賜就在京中,招來一問便知。雖然他與你關係不錯,但相信他也不敢做出欺君的事情來。”
白一弦說道“梅大夫,這件事,你知不知道,信與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官早就稟告過皇上了,所以,你就不要在這裡折騰這些有的沒的了。”
與綠柳山莊合作賣酒的事,就算現在不說,將來也一定會曝光。與其將來被人查出,自己被動,還不如自己主動說出來。
梅大夫心中着實驚了一跳皇上居然也知道這件事?
他不由驚疑不定的看向皇帝。皇帝剛纔一直沒說話,白一弦確實已經將此事稟告過他了。
他之所以一直沒說話,也沒有打斷梅大夫,就是想看看,自己的這些個官員,能蠢成什麼樣。
梅大夫見皇帝面無表情,顯然確實是知道此事,並且已經覈實過了。他心中暗暗叫糟,沒想到這白一弦這麼狡猾,隱藏的這麼深。
他一直隱瞞此事,又光明正大的給了蘇府那麼多聘禮,可見是其故意爲之,目的就是要讓人誤會,自己可不就上了這個當了麼。
梅大夫有些尷尬的看着皇上,拱手道“原來皇上早就知道了……這可真是,真是……
皇上,微臣並不知道這些內情。只是聽到了百姓議論,所以想要糾察一番罷了。微臣也是爲了職責,分內之事。”
皇帝只是哼了一聲,梅大夫急忙又對白一弦說道“白大人,本官身爲御史,負有監察百官之責,既然從京中百姓口裡聽到了這些事,自然要負責上報給皇上。
這次的事情,既然是誤會,那自然是最好。本官防的也是那些真正貪污納賄之輩,若不揪出,豈不是辜負了本官的這個監察御史的名頭嗎?更是有負朝廷,有負皇恩信任吶。
所以,本官也並非是針對白大人,還望白大人勿怪。”
白一弦說道“只要梅大夫是爲了朝廷,爲了皇上辦事,那本官自然不敢怨怪。”
那言外之意是,就怕這位梅大人,是投靠了誰,又聽了誰的命令,來故意找他麻煩的。
白一弦也有些無奈,這些言官最是麻煩,因爲他們職責的特殊性,所以彈劾某個官員的時候,並不需要證據。
若彈劾的事情是真的,那還好,若是假的,他們也不必負什麼責任。
所以,朝廷裡的官員,都很討厭這些言官。很多時候,就算知道他們是故意給人上眼藥,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而梅大夫聽了白一弦的話,心中一跳,心道莫非今日來的目的,竟被這白一弦察覺了不成。
皇帝心中有些厭了,於是說道“行了,一個個的都不讓朕省心。”
梅大夫本來要反駁白一弦,聽到皇帝的話,明白皇上這是有些怒了,所以也不敢說話了。
皇帝剛要揮手,準備讓他們退下去,可就在此時,一名內侍又進來通報,說是御史溫大夫覲見。
御史溫大夫?皇帝皺皺眉,怎麼今天一個兩個的御史接連過來呢?
就連白一弦也不由升起一種感覺,他覺得,這位溫大夫,很有可能,也是衝着自己來的。
白一弦看向梅大夫,果然發現梅大夫的嘴角微微的翹起,面上似有喜色。白一弦頓時確定了下來。
看來這位溫大夫,果然是衝着自己來的。
這是有人要搞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