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至少可以再重新活一遍,以前活得不明白的,這一次可以活得更明白了。
給牛醫好了病,這對劉浪來說也是小菜一碟,張老二也把牛給栓在一邊的牛圈裡,又坐了過來。這時,張老二也往外掏錢,說:
“多少錢啊?”
“什麼錢不錢的?”
“你把我的牛給治好了,我當然要給錢的。”
“一分錢不要。”
張老二還是要掏錢,劉浪當然不肯收了。本來農民掙點錢也是相當不容易的。再說了,以劉浪現在的實力,根本不缺錢啊。他需要錢的時候也是隨時可以搬運過來就好了。再說了,劉浪也是有正式工作的人的,掙錢也比張老二容易多了。
又是一個村的鄉親,劉浪是斷然不肯收他的錢的。
看在劉浪態度緊決的份上,張老二最好也不再堅持了。二人這才又坐下來,坐在院子裡聊天。劉浪說:
“這麼小的牛,你給他拴起來?”
“就是因爲沒有拴,結果被人砍了。”
“是怎麼回事?”
“要怪曾憲斌個王八蛋,我的牛才這麼小,剛生下來才半年,我沒有拴它,讓它自由活動,結果跑到田裡去了,被人砍了,我回來一看,牛腿上流了這麼多血,出去一看,曾憲斌手裡提着一把鐮刀,是這孫子砍的。”
“你可以找他評評理啊。”
“評什麼理啊,我當時還沒問他什麼,他就說了,張老二,你別怪我啊,你家的牛跑到我田裡去,我砍的。”
“我靠。”
“這個曾憲斌也是村支書啊,我敢把他怎麼着啊。”
“村支書就這麼牛逼啊。”
“人家就這麼牛。”
劉浪也說不出話來,也承認張老二說的是個實情,怎麼說呢?現在就是這個情況啊,你不管在任何單位當一個多小的官,也是官啊,你只要是官,你就可以任性。
聯想到自己在南集鎮衛生院上班,以前的李剛、段曉勇,他們當了副院長,不也是時刻想着欺壓一下普通的小醫生嗎?如果不是劉浪有仙力,把這些壞蛋給懲治了,他就得受這口氣呢。可以說,在這個世界混的絕大多數人,就註定得受這些領導的氣呢,素質低的領導還大有人在呢。
不過,現在張老二是遇到了劉浪,看在從前是小夥伴的份上,劉浪肯定會幫他的。劉浪說:
“這個曾憲斌怎麼這麼壞啊,以前沒看出來啊。”
“沒有當官的時候,也看不出這麼壞。”
“一個小小的村官,也叫官?”
劉浪還真是瞧不起這個村官啊,當一個村支書,按說也該替老百姓服務,辦點事好了,可是他們卻偏不,想的還是如何欺壓老百姓那一套。這一次讓劉浪知道了,也算他們該死吧。
這時,張老二也說:
“今天中午不要走了,我請你吃飯吧。”
“不必了吧。”
“要的,一定要請的。”
劉浪看到對方也很有誠意。在時吃飯是這樣的,如果你不接受人家的請吃,人家還會認爲你是瞧不起人,嫌棄人家,越是農村人越是如此呢。因爲劉浪也是農村出生的,對這些情況也特別瞭解吧。
這時,張老二的妻子也回來了,農村人結婚也早一些,張老二的妻子也是隔壁村的,叫李如珍。長得挺漂亮的一個女人,是一個手腳勤快的女人。
女人過來跟劉浪打了一個招呼,張老二說:
“這是我同學,大學生呢,在鎮上的醫院裡當醫生呢。”
“你好哇。”
“你好。”
在一般農民的眼中,衛生院就是醫院,其實是有區別的,不過,劉浪也不想糾正這些人,隨他們怎麼說吧,看得出來,張老二的妻子也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張老二說:
“劉浪把我們牛給醫好了。”
“真的啊?”
“你去看一下。但不要拆開那塊布,要三天以後纔可以。”
“好好。”
女人又把牛拉出來,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以前牛走路時也是一瘸一瘸,後腿不敢落地,這會兒也完全好了。女人看到牛好了,也十分高興。因爲牛對於一個農民家庭來說也是相當重要的。畢竟耕田犁地還是得靠牛哇。當時機械化耕作還沒有那麼普及,而且,你請機械來耕,也要多花錢的。
農民本身也掙不了幾個錢,當然是想的能省則省嘍。
女人看牛完全好了,也挺高興的,過來對劉浪說:
“劉浪你不要走哦,中午就在我家吃飯。”
“不必了吧。我家裡也做好了。”
“不,不,一定要在我家裡吃。”
張老二打發他侄兒,一個十歲的小男孩去劉浪家裡,跟他父母說一聲,中午不回來吃飯,就在張老二家吃飯。劉浪也只好坐在院子裡跟張老二聊天。張老二還把象棋拿了出來,二人一起下棋,以前小時候也經常在在一起玩,那時水平差不多,但是這些年下來,劉浪進步很大,張老二還是小時候的水平。張老二說:
“到底是大學生,水平是比我高一些。”
“對了,你初中畢業後,不也是去當了兵嗎?”
“當了三年兵。”
“回來沒有分配工作嗎?”
“給我分在火葬廠裡,我沒幹。就領了四萬塊錢,回家了。”
這當兵復員後也有兩種選擇,一種是安排就業,一種補一筆錢。張老二本來就是農村的,也沒什麼後臺,當然也不會有什麼好工作。農村人也相當迷信,對於什麼燒死人的工作也不想幹。劉浪也笑了:
“聽說這個工作收入也挺高的。”
“不管收入有多高,我也不能幹啊?”
“爲什麼?”
“我膽子很小哇,怕鬼啊。”
“哈哈。”
劉浪也哈哈大笑,在劉浪的記憶中,這個張老二可是膽子相當大的一個人啊。怎麼這些年混下來,越混膽子越小了。不過,這個工作是沒什麼意思,不幹也罷,在農村裡種地也挺好的,至少,張老二長得也是高大帥氣,這不,娶了一個鄰村漂亮的女生做老婆。劉浪說:
“你老婆挺漂亮的。”
“她叫李如珍。”
“哦。名字也好聽。”
“一言難盡。”
說這話時,張老二突然掉眼淚了。看到張老二這個表情,劉浪也有些不明所以,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剛纔還好好的呢,怎麼一說到他老婆這小子又落淚了。看來,肯定是有傷心事了。如果是以前,劉浪沒有仙力,他也管不了這麼多事,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啊,劉浪是仙醫,專治各種不服,遇到什麼不平事,他肯定要管一管的。劉浪說:
“張老二,你是怎麼回事,有事就直說啊。”
“說出來怕兄弟笑話我啊。”
“我是那種笑你的人嗎?”
“這仇一直在我心裡啊。我不知道怎麼說好。”
“說出來吧,看我能不能幫你。”
“我老婆長得漂亮吧?”
“還可以。”
其實以劉浪的標準來看,這個女人雖說漂亮,但也是農村中的漂亮女人,還是長得太黑,太粗壯了,不是劉浪喜歡的類型。但是農民說喜歡這一類女人啊,至少他們能幹活,能生養孩子吧。農民總是有着十分樸素的審美觀的。
但是這會兒張老二問起來了,劉浪的意思當然也得順着人家的意思說嘍。張老二說:
“結果,這曾憲斌也起了壞心思。”
“又是曾憲斌,不過是一個村支書罷了。”
“是啊,這小子一天上午,趁我去趕集,居然跑到我家裡來,在廚房裡裡把我老婆按在竈臺上給強上了。”
“啊?真有這樣的事?”
“是。”
張老二說話又是哭了。劉浪想了一下,覺得也挺不可思議的,不過也不是不可能的。因爲前一段時間還是夏天,天氣也比較熱。農村女人也一樣會穿裙子,這個村支書進來了,把裙子一掀就在竈臺上成全好事,這也是極有可能的。
而且,張老二也落淚了,沒有必要往自己頭上扣屎盤子啊。劉浪說:
“我靠,這也太過分了。”
“是啊,我本來想出去打工的,可是一想到這些,哪裡還敢出去打工啊。”
“可以帶着老婆一起出去打工。”
“那樣的話,開銷也大,再說了,她一個女人,工作也不好找哇。”
“也是,你當時沒有告他啊。”
“告什麼啊告,他是村支書,我也怕他報復啊。”
“告倒了他就當不了村支書。”
“人家有後吧,跟鎮上的領導也熟,天天家裡一桌子客,鎮的領導在他家裡吃飯呢,關係不是一般地好。”
張老二居然說出這種話來,真是讓劉浪無語了。本來劉浪以爲這小子也出去當過三年兵,也算是走出過村子的人,應該見識會高一點,沒想到還是農民的那種膽小怕事,還真是叫人無語了。看到張老二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樣子,真是叫劉浪也覺得替他丟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