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日燕紫與薔蘇陪同九弟振江前去瘴林試煉的事情定下後,兩人都開始忙碌起來。
戚剛很早就得到了命令,作爲薔蘇的心腹,這一次的瘴林之行當然少不了他,不過令戚剛想不通的是,小水星也在隨行之列。小水星不過練氣士階段,就算刀法有些厲害,也不是可以隨意進出瘴林之輩,對整個行程不但沒有任何幫助,反而還是個負擔,最很總要的一點,練氣士是不懂得內息的,不會內息就不可能深入瘴林,瘴氣那一關,小水星就根本過不了。不過命令就是命令,上面到底是如何安排,也要等到時候才知道。
其實薔蘇根本就沒打算讓小水星一同進入瘴林。自上次觀看了小水星的刀法後,薔蘇就不顧代價的想要拉攏小水星,他自認爲看人非常之準,在看到小水星的第一眼起,薔蘇就深信小水星將來必有大用,所以即使付出青凝劍也在所不惜。
原來在小水星被邀往熊部後,薔蘇以爲他會有去無回,不想小水星還能夠回來,並不會同時只做一件事的薔蘇自然想順帶的再接觸一下小水星。多發打聽之下,薔蘇知道小水星有一個非常重要之人如今在鎮妖營中,樓虎。兩人已有三年未見,這一次前往瘴林,手下多數力量都是來自鎮妖營,薔蘇只需要安排樓虎與小水星兩人相見,定能讓兩人對自己感激不盡。舉手之勞換來極有潛力的心腹,這種事薔蘇太願意做了。
小水星從戚剛那裡聽到命令後,興奮不已,雖不知道大師兄會不會也在隨行之列,不過鎮妖營本就與這次前去的試煉之地相隔不遠,心想自己不過練氣士,進不得瘴林深處,到時候最多也就守守外圍,有的是機會去往鎮妖營一趟,連帶一衆師兄都羨慕不已,恨不得自己替下小水星,不過還是那句話,命令就是命令。
這一日,燕城之外,試煉隊伍正式出發。戰士出行也一樣以馬代步,所以就能看見一條長長的馬隊蜿蜒前行,其中還有一輛玄黃兩色、極盡奢華的馬車,有三排共六匹汗血寶馬拉乘,在整個馬隊中十分顯眼,這就是燕紫的座駕。
玄黃兩色乃是燕族的帝王之色,在馬隊的前端,薔蘇也身着玄黃兩色長衫,坐下神駿寶馬,雖同樣是騎馬前行,這一身氣質卻與其餘之人天壤之別。
只見在薔蘇身旁,一道纖瘦的身影,衣着與衆人相同,卻明眸皓齒、清新可人,正是九子振江。只見於宮中嚐嚐聽聞戰士勇猛,於瘴林中戰兇獸,於冰原上豪飲,大塊吃肉、大口喝酒,放蕩不羈、英勇灑脫,早就心生嚮往,此次自己終於成爲戰士,又出了燕城,早就換下穿膩了的王族衣衫,變成了地地道道的戰士模樣。薔蘇對此也只能苦笑不已。
小水星與戚剛一起,在整個馬隊的最尾端,這是戚剛的習慣。在最尾端可以觀察整個隊列的變化,在危險時也可以最快速的逃走,戚剛非常自豪的稱之爲‘危險規避之術’,還不止這麼一招,也只有他才能既自豪又冠冕堂皇的說出這番話。
不過說道易於觀察到是真的,小水星身在最末端,已觀察到了這次前來的還有燕紫手下心腹,暴龍的師傅孟礁,不過小水星並沒有看到暴龍的身影。想起在三年前的熊部,暴龍成功贏得了一枚寒靈果,也不知如今突破了沒有。
寒風蕭瑟,夜空清冷,廣闊的冰原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整個馬隊正在休息。小水星與戚剛正在一堆篝火旁吃着乾糧,不時往火中扔着木柴。
“師傅,你說這次大師兄會來麼?”小水星問道。
“誰知道呢,我和你一樣,也有三年不曾見到他了,我比你還想知道他能不能來。”戚剛說到。
這時夜已深,大家都在剛入夜時紮營帳、燃篝火,此時大多數人都已回營帳中休息去了。也就是莫名有些喜歡黑夜的小水星還不想睡,而戚剛也只得陪着,順便說說話。
戚剛們算是薔蘇一方的人,而兩方人馬並不是緊緊依靠在一起。兩邊下屬各自將營帳紮成一個圈,將燕紫與薔蘇的營帳分別圍在中間,以便保護。
振江並沒有自己的勢力,在他看來,自己理所應當的應該和四哥在一起,所以他的營帳也安在了戚剛們的守護圈中,薔蘇的營帳旁。
這是他們前往試煉的第一個夜晚,懷揣興奮與好奇的振江無論如何都不能入睡,心想,“不如出去走走,領略一番冰原的夜幕,一定非常的美。”隨機穿好衣服,走出自己的營帳。
剛一出來,凜冽的寒風就突襲了振江,不過沒什麼影響,振江再不濟也是個戰士,寒風沒能錘冷振江的身體,但卻給他帶來了不一樣的感覺。那是真正置身與天地之間,無遮無擋,以爲自己便是這夜空下原有的一份子,與雪、樹和石頭並沒分別,非常奇妙。
放眼望去,一層層營帳外是還沒有燃盡的點點篝火,零散的火星忽明忽暗,就像是冰原上的星星。不過其中有一堆篝火仍在茂盛的燃燒,炎光靈動,彷彿跳舞的精靈。
火堆旁坐着一個小夥子,雙手抱膝,正盯着不停跳動的火焰發呆。戚剛此時已回營帳休息,只留小水星一人在此。
小水星是此行數十人裡唯一的練氣士,其餘之人也並不是振江這般的天才,所以從年齡上講,整個隊伍中只有小水星一人年紀與振江相仿。振江原也不知有小水星這麼個人,現在突然發現一個與自己一般大的人,不禁生出交談之心,便向小水星這邊走來。
“這麼晚你一個人在這裡幹嘛?”振江在小水星身後說到。
身爲戰士的振江一直到開口說話才被小水星發現,小水星被這一句話從發呆中喚了回來,轉身一看,只見一張美麗的面容穿着與其臉龐極不搭調的皮甲短襖,且年紀看起來與自己一般,不禁有些疑惑。
“我晚上有些睡不着。”小水星答道,“你是誰,也是我們這次隊伍裡的麼,我怎麼對你沒影響,按理說,隊伍裡有其他的練氣士,師傅應該會告訴我啊!”眼看振江年輕的小水星不禁把他當做了練氣士,任他怎麼想也不會相信一個十八九歲的人會成爲戰士。
振江心思活絡,看來眼前之人並不清楚自己身份,那正好自己就扮做和他一般的身份,這樣交談起來就更容易了。其實振江很渴望朋友,但自己久居深宮,所有人都因爲自己的身份地位,皆是言聽計從、唯唯諾諾,這番碰到小水星,不禁爲自己堅持穿普通服飾而感到有先見之明。
“對,我也是這次隨行的練氣士,這次前往瘴林肯定兇險異常,我有些害怕,也是睡不着,你也同我一般嗎?”振江答道。
“我到不害怕,你也儘可放寬心,我們練氣士連內息都沒辦法做到,他們根本不可能安排我們進瘴林的,最多就是守守外圍,不會有危險。”眼見小水星反倒安慰自己,振江更是得意。
“我叫小江,你呢?”“我叫水星。”
“我可以坐這吧?”“當然。”
“你說這麼多練氣士,他們爲什麼要讓你隨行呢?”振江問道。
“我也不清楚,要非說我與別人有什麼不同的話,可能是因爲我的刀法吧!”小水星只把眼前人當做普通同齡練氣士,並沒有隱瞞或猜疑。
振江也來了興致,“什麼刀法,很厲害對不對?”
“那當然,我曾經用這套刀法在戰營演武中打遍練氣士無敵手!”小水星也神氣起來。
“怎麼可能,你這麼年輕,別吹牛。”剛覺得對小水星有些好感的振江頓覺眼前之人有些不靠譜。
小水星哪裡看不出振江眼裡的不信與一絲絲鄙視,看來今日要是不讓他知道知道厲害,他恐怕真以爲自己是個只會吹牛的人。隨即擡頭看了看天,空中烏雲密佈,並沒有月亮身影。小水星心下大定,“你別不信,不如我們兩比試比試,定讓你知道我刀法的厲害。”
振江聽見小水星要向自己展示刀法,不禁心下大樂。從小到大,很少有人在不顧及自己身份的情況下向自己挑戰,這次雖說對手弱了點,不過振江可以壓制自己修爲,且不運用寒力,僅憑武技與小水星比試一番。雖說先前振江覺得小水星在吹牛,不過既然敢於在自己面前展示,想來刀法定有玄妙之處,振江也開始有些期待。
“好啊,就讓我看看你打遍練氣士無敵手的刀法,別讓我失望。”振江說到。
兩人起身離開火堆旁,來到一片開闊地,準備比試。